大周,洛阳,紫微宫。
武则天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眼角的皱纹和鬓角的白发。
从后世回来一个时辰了。带回来的丝袜、地球仪那些新奇玩意儿,全被她锁进了一个铁箱子,只留了一样东西在外面。
一支灰色的,比毛笔还细的小铁杆。
她摸了摸那冰凉的笔身。这玩意儿,不像手电筒那么惊人,也不像打火机那么方便。
但在武则天看来,它的用处比那两样大得多。
光和火只能吓唬人,可这东西录下的声音,能诛心。
“婉儿。”她没回头。
打着瞌睡的上官婉儿一下就清醒了,赶紧上前:“陛下,有什么吩咐?”
武则天站起来,走到窗边,洛阳城就在她脚下,万家灯火看着跟天上的星星似的。
“你猜朕今天去了哪儿?”
上官婉儿低着头:“奴婢不知。只晓得陛下不见了三日,宫里都戒严了。”
武则天举起手里那支笔,对着上官婉儿,按了个钮。
“婉儿,你可知,朕千年后的世界是何样?”
一模一样的声音,从那小铁杆里传出来,清清楚楚,连武则天说话时那点感慨的语气都一分不差。
上官婉儿猛地抬头,眼瞪得老大,死死盯着那支笔,脸都白了。
“陛……陛下……这是什么仙法?”她声音发颤,头一回在武则天面前这么失态。
武则天看着婉儿吓傻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
她走到婉儿跟前,把笔递到她嘴边,又按了另一个钮。
“说句话。”
上官婉儿嘴唇动了动,下意识地重复:“……这是什么仙法?”
武则天收回手,再按了一下。
“……这是什么仙法?”
上官婉儿自己的声音,又从笔里传了出来。
武则天从袖子里拿出一张薄纸片,正是那张皇帝们的合影,“再看看这个。”
上官婉儿看清上面的人后,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纸上的人跟活的一样,比天下最好的画师画的都真。
陛下身边围着一圈气度不凡的男人,有的霸道,有的斯文,还有的穿着跟陛下一个样的怪衣服。
她好像看到了太宗皇帝!
“他们,是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宋太祖……”武则天一个一个指过去,话说得平淡,听在上官婉儿耳朵里却像炸雷。
“朕,在后世跟他们见了面。”
“在那个世界,女人也能当官,能做买卖,能念书,跟男人一样抬头挺胸地活。”武则天走下台阶,扶起上官婉儿。
她指着照片上那个自信的自己:“朕要的,不只是一个大周。朕要为天下的女人开一条新路!朕要让她们都晓得,生为女子不是罪!她们的本事,不该只在后院里耗着,她们的脑子,一样能治理国家!”
上官婉儿看着武则天眼里的那股劲儿,那股火,比争皇位的时候烧得还旺。
“臣,万死不辞!”上官婉儿的眼里也亮了。
“好。”武则天把那支笔塞回她手里,“这是你的第一件兵器。朕要你,用它去听,去记。去记下那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老东西说的混账话;去记下那些嘴上喊万岁,心里巴不得朕早死的顽固派的悄悄话。”
上官婉儿攥紧了手里的笔。
三天后,早朝。
朝堂上气氛不对,起因是女子技术学院又要招第二批学生了。
一个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臣,抖抖索索地站出来,哭着喊:“陛下!牝鸡司晨,国之不祥啊!让女子为师,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此乃动摇国本之举!求陛下收回成命,关闭女子学院,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以社稷为重!”
一群官立马跪下跟着哭嚎。
武则天坐在龙椅上,冷着脸,一句话不说,就这么看着他们演。
等哭声小了,她才冷冰冰地开了口。
“你满嘴的社稷纲常。朕问你,上个月,你在平康坊相好的那个红奴,跟人争风吃醋,打死了人。是不是你花了三百两银子,让官府判了个失足落水?有这事吗?”
李元那张老脸“唰”地一下涨成猪肝色,哆嗦着叫起来:“陛、陛下!您……您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武则天瞟了上官婉儿一眼。
上官婉儿会意,拿出那支笔,按下了开关。
一个谄媚的声音先响了起来:“哎呦,李大人,您放心,这事包在小的身上!不就是个外地来的穷书生嘛,死了就死了,就说是他自己喝醉掉洛水里了,保证查不到您老人家头上。”
接着,就是李元那苍老又得意的声音:“嗯,办得好。那红奴,可是本官的心头肉。你放心,你这县尉的位子,本官给你保着。”
录音不长,但每个字都砸在大殿里。
满朝文武,一下就没了声音。
所有人都跟见了鬼一样,看看上官婉儿手里那根会说话的棍子,再看看瘫在地上抖个不停的李大人。
“来人。”武则天的声音里没一点温度,“欺君罔上,草菅人命,拖出去,腰斩。家产全抄了,给女子学院当经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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