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一个一个挤出来的,带着血腥味。
“赵、光、义!”
这三个字不响,却让整个大厅的温度都仿佛降了数度。
这一瞬间,周墨给他们看过的史书内容,如同决堤的洪水,在赵匡胤的脑海里炸开。
“烛影斧声”。
“金匮之盟”。
那些原本只是停留在冰冷纸面上的文字,那些由后世史官们捕风捉影写下的猜测,此刻全都活了过来。
它们扭曲着,尖叫着,最后汇聚成了眼前这个男人脸上那副恰到好处的、虚伪至极的笑容。
一股无边的愤怒,混杂着被至亲背叛的彻骨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赵匡胤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又在瞬间沸腾。
他感觉自己的皇位,自己那不明不白的死,甚至大宋后来几百年的积贫积弱、被外族轮番欺辱的窝囊憋屈,所有的一切,都和眼前这张脸脱不了干系!
可笑自己之前还想着,若是能见到弟弟,夺位的事情先放一边,定要好好嘱咐他,莫要重文轻武,要夺回燕云十六州。
但当此人真的站在眼前,所有的理智与告诫都被怒火焚烧殆尽。
赵光义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兄长身上那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冰山般的杀意。
或许是他当皇帝太久了,早已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习惯了用帝王心术去揣度他人。
在他看来,皇兄的突然出现虽然惊悚,但自己如今已是天子,君臣有别,兄长还能如何?难不成还能在这对自己动手?
他甚至还想炫耀一下自己的功绩,以证明自己继承大统是天命所归,是比皇兄更合格的君主。
他整理了一下龙袍的褶皱,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
“皇兄,你在此正好。朕已于太平兴国四年,尽取北汉,完成了你未竟之业。接下来,朕要征伐幽州……”
他那规划的宏图大志还没说完。
赵匡胤,动了。
这位在陈桥兵变之前,就已在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的沙场宿将,这位一根杆棒打遍天下四百军州都姓赵的开国皇帝,一旦动了真怒,那股从尸山血海里磨砺出的悍然威势便轰然爆发。
没有半句废话,甚至没有一个多余的表情。
赵匡胤一步踏前,身体微侧,整个人的重心瞬间下沉,力量从脚底贯通至腰,再拧身送到手臂。
一记凶狠无比的直拳,裹挟着撕裂空气的厉啸,朝着赵光义那张还在夸夸其谈的面门,就狠狠地砸了过去!
拳头出手的同时,一声压抑了许久的怒吼,才从他胸腔中猛地爆发出来。
“逆贼!篡位弑兄,还敢在朕面前称朕!看朕今天不打死你!”
赵光义完全没料到会是这个场面。
他所有的帝王心术,所有的城府谋算,在这一记饱含着家恨的铁拳面前,都没什么用处。
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嘭!”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血花和断齿齐飞。
赵光义被这一拳打得眼冒金星,鼻血像是开了闸的龙头,喷涌而出。
他整个人像个破麻袋一样,狼狈不堪地向后倒飞出去,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光洁如镜的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咚”一声。
周墨的心也跟着“咚”的一声,差点没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完了!
这地板是德国进口的,一片顶我一年工资!这后脑勺要是给磕出个坑……
赵光义捂着剧痛的脸,又惊又怒,视线里天旋地转,嘴里含糊不清地喊道:“赵匡胤!你疯了!我乃大宋天子!你敢殴君!来人!护驾!”
然而,这里没有他的禁军,只有一群看戏的皇帝。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畜生!”
赵匡胤一击得手,根本没有停歇的意思。
他箭步上前,抬起那只穿着黑色皂靴的大脚,带着千钧之势,狠狠地踩在了赵光义的胸口上。
赵匡胤将他死死地钉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
他俯下身,一双眼睛里布满了骇人的血丝,那眼神不再是宽厚兄长,而是从地狱爬回来的复仇恶鬼。
他死死地盯着身下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一字一顿地问道:“说!那晚的斧子呢?你把斧子藏哪了?”
高粱河车神(虽然现在还没成为车神)在开国太祖的绝对武力压制下,毫无还手之力。
他被踩得几乎窒息,胸口的痛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刀割。
脸上、心里,写满了无以复加的恐惧和不可置信。
他完全无法理解,自己一向平和宽厚的兄长,为何会变得如此暴戾。
“什么……什么斧子……皇兄,你……你听我解释……”
整个大厅,死寂一片。
周墨猜测隐藏在各处的摄像头,会将这高清暴力的一幕传回盘古战略响应局总部。
他都不敢想象那些国家领导们的表情会是多么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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