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统者I皇族的没落 第77章 《可惜，你谋错了道》

就在那一瞬间，杨柳泉突然感到一股强劲的元素力从背后袭来。他下意识地回首，口中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谁？”

然而，他甚至来不及看清楚身后那人究竟是谁，就感觉到有一只手猛地将他推下了城楼。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和急速坠落带来的失重感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惊恐。

而一直在杨柳泉身旁的守城中郎官——李念申，此时根本无暇顾及那个黑衣人到底是谁。眼看着杨柳泉就要命丧黄泉，他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紧跟着跳下了城楼。在空中急速下坠的过程中，李念申凭借着多年征战沙场练就的敏捷身手和过人勇气，奋力调整着姿势，终于赶在即将落地前的两米，成功地将杨柳泉紧紧地搂在了自己的怀中。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扬起的尘灰弥漫四周，让人几乎看不清他们的身影。只是那并不像是有东西坠落到地上的声音，更像是兵器被猛地掷于地上的声音。

黑衣人伸手摘下斗篷的帽子，说道：“看来，你也是杨府的人了，李中郎。”

尘灰渐渐退散而去，李念申一手搂着杨柳泉，一手紧握长枪。长枪的末端已深深嵌入了一块地砖之中，甚至由于二人下坠的力道太大，导致紧连着的周围七、八块地砖都产生了不成程度的崩裂。

黑衣人在亮明自己身份后，李念申似乎对他的到来并没有感到惊讶，反问道：“我想要投靠谁，也用不着请示你吧？洪公公。”

而众人在看清楚那黑衣斗篷下的人是洪阶后，表情不一。慕天成脸上多了一分生气，他极力想起身给洪阶行礼，但奈何身体和四肢却似有千斤之重，别说是行礼，就连正常的站起来都很困难。而杨柳泉则面如死灰，前一刻他还在为计划即将成功而洋洋得意，现在面对真正的太子心腹，他只恨造化弄人。

洪阶明白，李念申能说出这句话，就表明他这是已经撕破脸皮了。洪阶略感失望的说道：“是嘛？看来杨丞相开出了我们开不出的价码，权力？还是金银？亦或是女人？”

李念申知道洪阶这是在套他的话，而且还精准地戳中了他的软肋，“洪阶！你一个宦官，别以为靠几句假惺惺的话就能让我背叛杨丞相。人臣不侍二主的道理，你比我要清楚！”

洪阶先是感到颇为震惊，随后又因李念申的愚蠢而感到无奈。他也不再顾及李府的颜面，大骂道：“人臣不侍二主？敢问你侍的是哪个主？是我天霜国的皇帝陛下，还是你口中的那位丞相！既食君禄，君即尔父，不为君分忧、假传圣谕视为不忠，公然辱骂君使视为不孝。你这不忠不孝之徒，何敢以人臣自居！？”

“洪阶！你……”李念申被洪阶怼的哑口无言。

而洪阶也不愿再与他做一些无谓的口舌之争。因为就算李念申不要脸面，洪阶也不能不顾及李柱国的颜面，毕竟李念申是李柱国的侄子。这里的李柱国，自然是天霜国的四柱国之一，李莹玉和李莹莹的父亲——李嵩。

“太子口谕！”伴随着洪阶这声高呼，犹如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杨柳泉在听到这四个字后，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恐惧力量所笼罩。他的眼神惊恐万分，失去了神采，整个人呆若木鸡。紧接着，他那发软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自身的重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与此同时，在场的其他人也都纷纷效仿，毫不犹豫地跟着跪拜了下去。他们一个个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口，整个场地上，除了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和衣物摩擦地面的声音外，再没有其他声响。然而，唯独李念申的身影却显得格外突兀。

只见他依旧笔直地挺立在原地。他的腰身挺得笔直，脸上毫无惧色，甚至还伸手一把将身旁已经跪地的杨柳泉给硬生生地拽了起来。

“公子！生死存亡之际，怎可如此反复！”然后转身看向自己的士兵，高声吼道：“我看谁敢跪！”

李念申的一句话终于是将杨柳泉的魂魄拉了回来，他几乎是用哭泣的语气向李念申询问道：“李中郎，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杨柳泉，李念申！听宣不跪，视同谋反，株连九族！跪下！”

李念申将手中的长枪直指洪阶，回道：“洪阶，你好大的胆子！真正的太子口谕在杨公子这里，你竟敢矫诏！兄弟们，讨奸除恶就在今日！”

洪阶此时的眼中竟闪过一丝敬佩的神情，语重心长的说道：“李念申，我钦佩你的胆识，只可惜，你谋错了道。你这样做只会害了李府，谋反之罪……”

“哈哈哈哈。”李念申一阵无奈、愤恨的笑声打断了洪阶，“我谋错了道？那我问你，我有何路可走、何道可谋！我父亲是李府的庶出子弟，他成了家族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他豁出这条性命才换来我和母亲的一条生路。所有人都在和我强调家族嫡长，孰不知这四个字毁了多少人？”

“斩首、先登死士。每一次我在搏命的时候，你口中的那个皇上，他在哪儿？你口中的那个太子殿下，他又在哪儿？君即尔父，哈哈哈哈……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万民为刍狗。”

李念申话锋一转，面带感激之情继续说道：“承蒙丞相不弃，命我为都城守城中郎，让我有资本去和这不公的世道争上一争，斗上一斗！我是谁我说了算！丞相的大恩，我必须报，即使身败唯一死罢了。”

洪阶冷冷地回道：“那就是说，没得谈了？”

“我已深陷必死之局，如若不能为杨公子谋一条生路，那才是真的坐实了不忠不孝、忘恩负义之名。无需废话，生死一瞬，杀！”

话刚说完，只见李念申身形散发着寒气，疾步朝前方奔去。待冲到了一名士兵身旁，毫不犹豫地飞起一脚，重重踩在了那名士兵的肩膀之上。就在这一瞬间，一股冰元素从李念申体内喷涌而出。伴随着他的意念操控，城墙上竟迅速生长出数根晶莹剔透、寒气逼人的冰柱！

这些冰柱犹如雨后春笋一般，以惊人的速度拔地而起。

李念申身轻如燕，脚踏冰柱，如履平地般来回跳跃。仅仅几个起落之间，他就已经来到城楼之上。此刻的他，虽然还在空中，但没有丝毫迟疑，手臂猛地一挥，手中长枪带着无尽的杀意，直直地朝着洪阶的心口刺去。那一点寒芒如同流星划过夜空，快若疾风。

然而，面对李念申的进攻，洪阶显得异常淡定从容。他站定在原地，双手背负于身后。突然间，天空中传来一阵沉闷的雷鸣之声，紧接着，数道苍白色的惊雷从天而降，仿佛是天神发怒降下的惩罚。准确无误地劈落在李念申的身上。一时间，电光四射，火花四溅，整个场面令人震撼不已。

但是，当了多年先登死士的李念申深知，在冲锋的那一刻便只有生与死。只要没有死，那就只有斩首敌军，然后活下去。所以即使被雷电击中，他依然咬紧牙关，死死握住手中的长枪，继续朝洪阶刺去。

眼看长枪距离洪阶的胸口只剩下短短几寸，关键时刻，洪阶终于出手了。只见他猛然挥动自己宽大的袖袍，刹那间，无数道耀眼的闪电凭空出现，并汇聚成一片汹涌澎湃的雷海。

这片雷海以排山倒海之势再次狠狠地劈打在李念申的身上。遭受如此重击，李念申再也无法支撑，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

“中郎！”

李念申的几名亲兵立即跑上前去，扶着李念申坐起身来。

“来人。”

随着洪阶一声令下，一百名身披金色铁甲，头戴金色铁盔，面戴金色铁罩的士兵向众人跑来，然后将慕府的所有人和李念申、杨柳泉等人都围了起来。

此时，不少人小声嘀咕道：“太子亲军——金岳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