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毕业礼 第45章 风起翊坤宫

题记： “山雨欲来风满楼。” —— 许浑《咸阳城东楼》

景仁宫的晨钟敲散了些许夜的沉寂，李婉晴对镜整理衣装，镜中人面色平静，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自那日将“增效剂”交予王宝，已过去五日。深宫岁月看似平静无波，暗地里的潮涌却足以令人窒息。她照常去丹房点卯，翻阅那些记录着皇帝缓慢走向衰亡的脉案，心思却有一半系在遥远的翊坤宫。

【系统提示：时间推移中。【移花接木】计划执行等待期。维持日常行为，避免引起怀疑。】 【校长评语（等待煎熬）：怎么样，等待的滋味不好受吧？就像把毒饵撒了出去，却不知道鱼儿会不会咬钩，什么时候咬钩。放轻松，小毒师，你的剧本已经写好，演员总会登台的。】

她无法主动去打探，任何异常的关切都可能引来不必要的目光。只能依靠王宝那根脆弱的线，以及……观察。观察翊坤宫出来的人，观察风中是否传来异样的气息，观察六宫之中流言的细微变化。

这日午后，她从丹房返回景仁宫，刻意绕了一段路，经过御花园靠近翊坤宫的方向。春风和煦，吹拂着初绽的花朵，却带不来丝毫暖意。几个低阶嫔妃正坐在亭中小声说笑，见她经过，声音下意识地低了下去，交换着意味不明的眼神。李婉晴目不斜视，心中却是一动。

又过了两日，在给太后请脉施针的间隙，她侍立一旁，听得两个前来请安的嬷嬷低声闲聊。 “……翊坤宫这几日怕是不太平，夜里总听见动静。” “可不是么，听说前儿个又摔了一套甜白釉的茶具，颂芝姑娘眼睛都哭肿了。” “娘娘的脾气愈发……唉，咱们还是少往跟前凑。”

李婉晴垂着眼，专注地看着太后腕间的金针，仿佛什么都没听到。心跳却悄然加速了几分。

【系统提示：通过环境观察与流言捕捉，获得间接信息【翊坤宫近日动静频繁，华妃脾气更显暴躁】。】 【校长评语（风声鹤唳）：看！涟漪开始扩散了！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结合你的计划，这无疑是积极的信号！你的【权谋】让你能从最细微的流言中捕捉战果。】

机会终于在她几乎要按捺不住时到来。那是一个黄昏，她再次“偶遇”了下值后缩着脖子快步疾走的王宝。王宝一见到她，如同惊弓之鸟，脸色瞬间惨白，下意识就想绕道。

李婉晴快走几步，拦在他身前，声音不高却带着压力：“王公公，行色匆匆，这是要去哪儿？”

王宝嘴唇哆嗦着，四下张望，见无人注意，才用几乎听不见的气音急促道：“办…办成了…前日，翊坤宫来领一批制香用的底料，其…其中有苏合香…奴婢按您吩咐，混…混了一点进去…”

“多少？可有人察觉？”李婉晴追问，声音压得更低。

“就…就一小撮，混在香粉最底下，奴婢亲自过的手，应…应当没人看见…”王宝的声音带着哭腔，“李掌药，您饶了奴婢吧，这事要是发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只要你管住自己的嘴，就没人知道。”李婉晴冷声道，心中却是一块石头落地又瞬间提起——计划成功了第一步，但真正的效果，尚未可知。“近日翊坤宫可有什么异常？”

王宝咽了口唾沫，眼神惊恐：“异…异常？好像…好像娘娘这几日火气特别大，前儿还训斥了内务府送去的新衣颜色不对…夜里…夜里值守的小柱子说，听见娘娘寝殿里似乎有哭声，还有摔东西的声音…香…香炉好像烧得比以前更旺了……”

【系统提示：关键人物【王宝】回报：【增效剂】投放成功，未当场暴露。获得关联信息【华妃情绪失控加剧，夜间异常，香料消耗增加】。】 【校长评语（初步见效）：成功了！毒饵送进去了！华妃的火气更旺了？夜间哭泣摔东西？香料消耗增加？好极了！这简直是对你‘增效剂’疗效的最佳肯定！你的【医术】看来没算错剂量！】

李婉晴深吸一口气，塞给王宝最后几枚铜钱：“做得很好。忘了这件事，像从前一样当差。”说完，不再看他那惶恐欲绝的脸，转身离开。

成了。那包混合了苏合香、蛇床子和微量朱砂的粉末，已然混入了翊坤宫的香炉之中。它会伴随着华妃依赖的“恩宠”，被她吸入肺腑，融入血液，加剧那早已埋藏在她体内的燥烈与毒性。

接下来的几日，关于翊坤宫的流言似乎变得更加具体。 “……华妃娘娘昨日在御花园赏花，不知怎的就对着一个小宫女发了大火，说人家身上的香气冲撞了她……” “……听说娘娘晚间难以安枕，太医院去了好几趟，开的安神药好像也不顶用……” “……翊坤宫的小太监偷偷说，娘娘宫里的欢宜香，味道好像比以往更……更冲了些，闻久了让人头晕……”

李婉晴默默地收集着这些碎片。它们无法作为直接证据，却拼凑出一幅清晰的图景：华妃的情绪正在失控的边缘徘徊，她的身体对那被“增效”后的香产生了更强烈的反应，依赖更深，而毒性也在更快地发作。

风，已然起于青萍之末，开始吹拂那座华丽而压抑的翊坤宫。山雨欲来的压抑感，弥漫在六宫的窃窃私语之中。

李婉晴知道，这只是开始。这点剂量的“增效剂”，或许只能加剧症状，还不足以引发真正的危机。但它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正在不断扩大。它成功地撩拨起了华妃本就脆弱的神经，为未来更致命的行动，铺平了道路。

她站在景仁宫的廊下，望向翊坤宫的方向，目光沉静如水。 风已起，只待那惊雷落下之时。

【个人数据更新（李婉晴）】

姓名：李婉晴

剩余寿命：80年

属性变化：权谋 2 (成功接收并解读情报，维持计划隐蔽性)

消耗：【铜钱】x30 获得信息：

1. 【确认【增效剂】已成功投入翊坤宫】。

2. 【华妃情绪失控症状加剧（易怒、夜间躁动）】。

3. 【华妃对香料依赖疑似加深（消耗增加，安神药无效）】。

4. 【翊坤宫内部紧张气氛升级】。 【校长总评：】“计划通第一阶段！下毒成功，症状加剧，流言四起！一切都在按照你的剧本上演！【权谋】经验get！现在，华妃就像一座被悄悄加了温的药炉，里面的水正在慢慢沸腾。而你，只需要耐心等待，看她何时会……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