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字符时,电脑屏幕的冷白光正映着他眉骨的阴影。
凌晨三点的办公室里,只有窗外的霓虹透过百叶窗漏进来,在他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上投下斑驳光斑。
“宋志远,宋家二叔,主管外围投资......”他对着手机里小赵发来的资料轻笑,指节抵着下巴,“三年前苏氏收购环海物流,坏的就是他的局。”鼠标点向邮件发送键的瞬间,他忽然想起周梦琪今早蹲在茶水间捡文件时,发顶那撮怎么压都压不下去的呆毛——那时她的手指还沾着豆浆渍,笑着说要帮保洁阿姨热第二杯。
但此刻屏幕上的邮件标题刺得他眼疼:《关于周梦琪合作进展的汇报》。
附件里那个加密文档是他特意用宋雨桐常用的加密软件格式做的,空白的文档里藏着他故意留下的“破解线索”——一串宋雨桐生日的数字组合。
“宋雨桐最恨的就是被蒙在鼓里。”他对着空气嘀咕,指尖在桌沿敲出轻快的节奏,像在剧团排戏时给搭档打拍子,“尤其是涉及到‘属于她的东西’。”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匿名短信发送成功的提示。
林川望着短信内容“宋大小姐知道你是她家的‘内应’,她很不高兴”,忽然想起高中时宋雨桐把他的课本藏进钢琴柜,红着眼眶说“阿川只能看我弹琴”的模样。
那时他以为是小姑娘的恶作剧,现在才明白,有些占有欲会像藤蔓,顺着时间的裂缝爬满整颗心。
同一时刻,周梦琪正缩在员工休息室的长沙发里。
她攥着手机的手背上青筋凸起,屏幕的蓝光把她眼下的青黑衬得更重。
匿名短信的字在视网膜上跳着,她喉结动了动,手指颤抖着拨打宋志远的号码——通了三声被挂断,再拨,直接关机。
“不可能......”她咬着嘴唇,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宋叔说过会保我进宋氏的,他说苏明轩的把柄......”话音未落,休息室的挂钟“当”地敲响四点,惊得她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
玻璃钟面映出她惨白的脸,嘴角的血痂还没完全愈合,是昨天被苏明轩推搡时撞在桌角留下的。
电梯“叮”的一声在走廊响起时,周梦琪正攥着工作牌往会议室赶。
她今天要跟进苏明轩的慈善晚会行程,这是接近他的最后机会。
可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她的脚步突然顿住——粉裙、珍珠耳坠、发间那朵和高中时一模一样的白玫瑰,宋雨桐正倚着电梯内壁,眼尾微挑地望着她。
“周小姐。”宋雨桐的声音甜得像化不开的蜂蜜,可她指尖转着的铂金十字架却在镜面电梯墙上投下锋利的影子,“听说你要进我们宋家?”她向前迈了半步,香奈儿5号的甜腻气息裹着冷意涌过来,“可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安排?”
周梦琪的后背贴上了消防栓的玻璃,凉意透过衬衫渗进皮肤。
她看见宋雨桐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那是她高中时撞破林川和别的女生说话时的眼神。
喉头发紧,她张了张嘴,强挤出笑:“宋小姐误会了,我只是......”
电梯的提示音突然响起,“叮”的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宋雨桐的目光越过她肩头,落在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标识上,那里的感应灯正明灭不定,像极了林川手机屏亮起时的光。
“只是什么?”她的手指轻轻抚过周梦琪胸前的工牌,指甲在“苏氏集团实习生”几个字上划出白痕,“想替我照顾阿川?还是......”她突然凑近,温热的吐息扫过周梦琪耳垂,“想抢我的东西?”
周梦琪的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她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能闻到宋雨桐发间飘来的白玫瑰香里混着的铁锈味——那是她手腕上刚结的痂,林川说过,宋雨桐每次情绪激动都会用指甲掐自己。
“我没有......”她的声音发颤,右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里的手机——那里存着和宋志远的聊天记录,存着苏明轩夜会嫩模的照片,存着她赌上一切的筹码。
宋雨桐的指尖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周小姐的手在抖。”她歪头笑,眼尾的泪痣跟着动了动,“是怕我,还是怕阿川知道?”
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灯“啪”地灭了。
周梦琪望着宋雨桐身后逐渐模糊的影子,忽然想起林川昨晚转身时,西装外套滑落在车座上的模样——那衣服里裹着的棱角,此刻正透过宋雨桐的指尖,扎进她的骨头里。
“宋小姐......”她强撑着扬起下巴,可声音还是泄了气,“有话好好说......”
宋雨桐的笑容更深了。
她松开手,从鳄鱼皮手袋里摸出手机,屏幕上是那封《关于周梦琪合作进展的汇报》的邮件界面。“阿川的邮箱密码,还是我教他设的。”她晃了晃手机,“你说,他要是知道你拿苏晚晴的钢琴视频当投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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