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的声音如同寒冰,在空旷的寝宫内回荡:“……否则,别怪我刀下无情!这屠龙刀,既能斩元庭暴政,也能斩无道昏君!”
朱元璋瘫在冰冷的金砖地上,九阳真气的余温让他暂时从蚀魂咒的剧痛中缓过气来,但张无忌的话语却让他如坠冰窟。他深知这位前教主仁厚不假,但一旦触及底线,其决绝与力量足以颠覆一切。
“我说…我说…教主,我什么都告诉你…”朱元璋声音嘶哑,挣扎着靠在倒塌的龙床残骸边,开始断断续续地叙述。
月色如钩,凄冷地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大明皇帝朱元璋的寝宫内。方才的惊吓让他龙袍内的中衣已被冷汗浸透,此刻他跌坐在冰凉的金砖地上,背靠着冰冷的蟠龙柱,全无天子威仪,倒像个心力交瘁的寻常老人。
张无忌一袭白衣,静立在他面前,手中的屠龙刀虽已归鞘,但那无形的压迫感仍笼罩着整个空间。
“教主…”朱元璋的声音干涩沙哑,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望向张无忌,那里面有恐惧,有羞愧,更有一种积压已久的、亟待倾诉的苦闷,“您问我,是不是和剑使者达成了交易…是,我承认。但请您信我,我朱元璋,并非生来就愿与鬼魅为伍!”
他的情绪渐渐激动起来,仿佛要将埋藏心底数十年的话尽数倾泻:
“教主,您知道的!我朱元璋出身是什么?淮西凤阳的一个穷佃户!爹娘饿死的时候,连口薄棺都置办不起!我放过牛,讨过饭,在皇觉寺当过和尚,受尽白眼,尝遍人间疾苦!我亲眼见过易子而食的惨剧,亲耳听过灾民营里饿殍的哀嚎!”
他猛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发出沉闷的响声:“正是因为我从那样的地狱里爬出来,我才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世道必须得变!穷人不能永远被踩在脚下!而要改变这一切,空有抱负不行,需要权力,需要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只有坐上那个位置,我才能推行我的政令,才能让天下的朱重八们,有口饭吃,有条活路!”
他的眼中燃烧着一种混合着过往苦难与坚定信念的火焰,但随即,这火焰又黯淡下去,被深深的无奈取代。
“可是…可是教主您…”他看向张无忌的目光变得极其复杂,“您武功盖世,仁德之名广播四海。在明教中,您是众望所归的教主;在天下人心中,您是反抗暴元的大英雄。有您在,我朱元璋就算功劳再大,也永远只是‘副帅’,是‘吴王’!那个位置,仿佛天生就是为您准备的。我…我不甘心!我想要那个位置,不是为了享受九五之尊的荣华,是为了实现我的抱负!而剑使者的出现,给了我一条看似能够得偿所愿的捷径…”
张无忌沉默地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问道:“所以,你就跟他们达成了那肮脏的交易?”
“是!”朱元璋坦然承认,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决绝,“我答应了他们三个条件。从那以后,无论是在鄱阳湖与陈友谅的决战,还是平定张士诚,他们都给了我难以想象的帮助。那些诡异的天象,那些精准无比的敌军动向…让我积累了大量军功和威望。最后…最后关于教主您意图称帝、排挤旧部甚至勾结蒙古,试图复辟蒙古的谣言…也是他们军中、在朝堂上散布出去的…”
“直到我登基之后…”朱元璋的声音低沉下去,“他们开始索要回报。让我每年给他们献祭三百名武者,我起初还想拖延,或是用死囚充数,但他们立刻察觉,并以标儿的性命相威胁…”
提及朱标,这位帝王的肩膀微微颤抖,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标儿他…他太像他娘,仁厚聪慧,他不知从何处察觉了宫中的异样和武林的失踪案,开始暗中调查…结果,就被他们…以‘恶疾’之名害死了!” 他猛地捶了一下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标儿死后,我心如死灰,也曾想过拼个鱼死网破。但那时,这‘蚀魂咒’已深入我心脉,他们更是明确告知,若我轻举妄动,不仅我性命不保,我所有子嗣,都将如标儿一般…我…我终究是怯懦了…” 他痛苦地闭上眼,两行浊泪顺着脸颊滑落。
张无忌默默听着,心中的怒火已被一种沉重的悲悯所取代。他能感受到朱元璋话语中的悔恨与无奈,那是一个父亲、一个曾经有抱负的枭雄,在绝对的力量胁迫和丧子之痛下的挣扎与屈服。
“所以,李善长、胡惟庸、蓝玉…他们都是鬼谷安插在你身边,监视并确保你执行计划的人?”张无忌确认道。
“是。”朱元璋睁开眼,眼神恢复了些许冷静,“李善长是他们在文官体系的首脑,胡惟庸是其接替者,负责具体事务执行。蓝玉…则是他们在军中的代表,许多不方便由朝廷出面的抓捕武林人士的行动,都是由他麾下的心腹以剿匪、清缴叛逆等名义完成。朝堂上下,不知还有多少他们的人。教主,您看我如今坐在龙椅上风光无限,可这十年来,我何曾有一日真正睡过安稳觉?我不过是个…是个被丝线牢牢捆住的傀儡皇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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