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就无敌了 第28章 坊市闲逛与“捡漏”的古符

入住“静心苑”甲字院带来的震撼和不安，持续了整整一晚。林小满躺在柔软得让他失眠的锦缎床铺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那光洁的地板、精致的摆设，以及一个不断盘旋的念头：“这得多少灵石啊…宗门要是破产了怎么办…”

第二天一早，几位精英弟子按捺不住兴奋，商量着要去天南城着名的百宝坊市见识一番。那里汇聚了来自天南地北的奇珍异宝，是每个来参加论道大会的修士必逛之地。

“林师兄，一起去吧？坊市里可多好玩的了！”一名弟子热情地邀请缩在院子里不敢出门的林小满。

“不…不了不了！”林小满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脸色发白，“你们去就好，我…我留在院里看家！对，看家！”

他光是想象一下坊市里摩肩接踵的人群和各路气息强大的修士，就觉得腿软。万一不小心撞到哪个脾气不好的天才，岂不是要倒大霉？

但架不住弟子们再三热情相邀，连金丹长老也发话让他“随队走走，开阔眼界，无需拘谨”，林小满实在推脱不过，只好苦着脸，被半推半就地拉出了院门。

一路上，他就像个受惊的兔子，紧紧跟在队伍最后面，低着头，眼睛只敢盯着前面师兄的脚后跟，对周围繁华的街景和琳琅满目的店铺毫无兴趣，只盼着赶紧逛完回去。

百宝坊市位于天南城中心区域，规模宏大，人声鼎沸。街道两旁店铺鳞次栉比，摊贩更是挤满了每一条缝隙。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法宝嗡鸣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声浪。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灵药、矿物、符纸以及不明生物的古怪气味。

灵气驳杂而浓郁，但也暗流涌动。

林小满被这喧嚣吵得头晕眼花，更加紧张，下意识地攥紧了袖口——里面藏着他那柄柴刀，虽然知道没啥用，但握着能稍微有点安全感。

青云宗弟子们倒是兴致勃勃，东看看西瞧瞧，偶尔在一些售卖丹药、法器的摊铺前驻足询问。

林小满对这一切漠不关心，只想找个角落蹲着。他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那些光怪陆离的摊位，忽然，在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地摊前，他的目光顿了一下。

那摊主是个干瘦的小老头，尖嘴猴腮，眼神滴溜溜乱转，一看就十分精明。他的摊位上杂七杂八堆满了各种破铜烂铁、残破玉简、兽骨矿石，大多灵气黯淡，蒙着厚厚的灰尘，一看就是专门糊弄外来修士的“古董”摊。

吸引林小满注意力的，并非那些看似古老的物件，而是摊主用来垫在一个歪腿香炉下面的一块脏兮兮的黑色兽皮。

那兽皮边缘破损，沾满了油污和灰尘，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但上面似乎用某种暗色的颜料画着一些模糊扭曲的、断断续续的纹路。

林小满觉得那纹路…有点眼熟。

像什么呢？

他歪着头想了想。

哦！有点像他以前在后山砍柴时，用来擦柴刀的那块破油布！上面也是黑乎乎、油腻腻的，还有些磨出来的道道！

这个发现让他莫名感到一丝亲切，下意识地就朝着那个摊位多走了两步，目光落在那块垫桌脚的兽皮上，带着点好奇和回忆。

那摊主人精似的，林小满这细微的举动立刻被他捕捉到了。他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小满——灰布旧袍，一脸怂样，看起来就不像有钱的主，但身后跟着的几个青云宗弟子衣着光鲜，气息不凡。

“哎呦！这位道友好眼力！”摊主立刻换上热情的笑容，声音尖利，“您可是看上这块‘古兽灵皮’了？道友真是慧眼如炬！不瞒您说，这宝贝可是小老儿祖传的，据说是上古时期‘遁空兽’的腹皮所制，上面这纹路，暗合天地至理，蕴含无上空间妙法！只是年代久远，灵光内敛，非有缘人不能识啊！”

他唾沫横飞，吹得天花乱坠，顺手就把那兽皮从香炉底下抽了出来，抖了抖灰尘（虽然没啥用），递到林小满面前。

林小满被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步，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就是看看…我没钱…我不买…”他看着那脏兮兮的兽皮，下意识觉得这老板在骗人，哪有宝贝用来垫桌脚的？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青云宗的道友。怎么，穷到开始淘换这种垃圾了？”

说话的是一个身穿华贵锦袍、腰佩美玉、手持折扇的年轻公子哥，正是昨日在飞舟停泊广场有过一面之缘的赤阳宗弟子——孙淼。赤阳宗与青云宗素来有些小摩擦，这孙淼更是仗着自己天赋不错（炼气巅峰），家里有些背景，一向眼高于顶。

他看到青云宗众人，尤其是那个穿着寒酸的杂役居然在逛地摊，立刻忍不住出言嘲讽。他身后跟着几个同样衣着光鲜的狗腿子，发出哄笑声。

孙淼摇着折扇，踱步过来，目光扫过摊主手里那块脏兮兮的兽皮，脸上鄙夷之色更浓：“就这破玩意儿？还上古遁空兽？老头，你骗鬼呢？这玩意白送我都嫌脏手！”

他嘴上这么说，眼睛却瞟着林小满和青云宗其他弟子，明显是想故意抬价，让青云宗当冤大头，好看笑话。

摊主一看这架势，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故作犹豫：“哎呀，这位公子，话不能这么说，宝贝自有缘人…这位灰衣道友先看上的…”

孙淼嗤笑一声，用扇子指着兽皮，对林小满扬了扬下巴：“喂，那个谁，你不是想要吗？本公子今天心情好，跟你玩玩。你出多少？本公子出双倍！怎么样？”

他这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笑了起来。谁都知道孙淼是在故意找茬。

林小满本来就不想买，被孙淼这么一吓唬，更是慌了神，脸涨得通红，语无伦次地摆手：“不不不！您…您误会了！我真不要！我…我就是觉得它有点…有点眼熟…像…像擦刀布…您…您要是喜欢，您拿走，您拿走！我…我不跟您争！”

他吓得连连后退，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孙淼本意是抬价戏弄，没想到对方直接认怂不要了？这让他一拳打在空处，很是无趣。他看着那块脏得可以的兽皮，再想想“擦刀布”三个字，顿时也觉得恶心，真要他花灵石买这玩意，岂不是成了大笑话？

“呸！谁稀罕你这擦刀布！”孙淼嫌恶地皱紧眉头，扇子一收，也懒得再纠缠，骂骂咧咧地带着人走了，“晦气！”

摊主一看最大的冤大头走了，顿时傻眼。他再看看被吓得不轻、明显不可能有钱的林小满，又看看手里这块无人问津的“擦刀布”，眼珠一转，只好退而求其次。

他立刻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对林小满道：“道友，道友你看，这…这宝贝跟你有缘啊！刚才那位公子…唉，不说他了。这样，小老儿看你诚心，就当结个善缘，一块下品灵石！只要一块下品灵石，这上古宝贝就归你了！怎么样？”

他想着能骗一块是一块。

林小满本来坚决不要，但听到“一块下品灵石”，又看到摊主那“殷切”的眼神，再想到自己刚才好像确实害得人家没做成生意（虽然是不愉快的生意）…

他犹豫了一下。一块下品灵石，他省省还是有的…就当…就当买块抹布？

他实在不想再纠缠下去，只想赶紧脱身。于是，他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摸出一块最小、品质最差的下品灵石，飞快地塞给摊主，然后几乎是从对方手里“抢”过那块兽皮，看也不敢多看一眼，塞进怀里，低着头快步追上已经走远的同门队伍。

那摊主捏着那块劣质灵石，看着林小满逃也似的背影，啐了一口：“穷鬼！算老子倒霉！”

回到奢华的静心苑甲字院，林小满还觉得心有余悸。他掏出怀里那块兽皮，越看越觉得脏，心想这玩意擦桌子都嫌脏。

“唉，一块灵石就这么没了…”他肉痛地嘀咕着，决定还是洗洗再说，说不定真能当块抹布。

他打来一盆清水，将兽皮浸了进去。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兽皮遇水之后，表面的油污和灰尘竟然迅速溶解脱落，清水瞬间变得污浊不堪。而兽皮本身，则露出了漆黑如墨、柔软坚韧的本来质地！上面那些模糊的纹路，在清水的洗涤下，竟然变得清晰起来，呈现出一种暗金色，复杂玄奥，隐隐构成一个残缺的、却又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韵律的图案！

更奇特的是，兽皮摸上去温润光滑，丝毫没有被水浸湿的黏腻感！

“咦？这布…质量这么差？一洗就掉色？”林小满愣了一下，拿起兽皮仔细看了看，“不过…洗干净了好像还挺…挺滑溜？”

他随手将兽皮放在桌上，想等着晾干看看能不能用。

恰好这时，同屋的一位弟子好奇地凑过来：“林师兄，你买啥了？咦？这块兽皮…”

那弟子目光落在兽皮那清晰的暗金纹路上，仔细辨认了一下，忽然脸色大变，声音都变了调：

“这…这纹路！好生古老玄奥！隐隐有空间波动之感！”

“这…这莫非是…远古遁符？！”

“虽然残缺了，但这材质，这道韵…绝对是宝贝啊！林师兄！你从哪里得来的？！”

林小满被他一惊一乍吓了一跳，茫然地拿起那块兽皮，翻来覆去看了看，一脸嫌弃：

“宝贝？”

“就这？”

“一块灵石买的…”

“看着…还没我那块擦刀布结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