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谷的晨光穿透云层时,带着几分勉强的暖意,却像一层薄纱,遮不住这片“三界灵境”的满目疮痍。空气中弥漫着三重刺骨的气息:蚀灵之力的余毒如附骨之疽,钻入毛孔便化作冰丝,让刚从生死线爬回来的修士指尖泛白、浑身发颤,连呼吸都带着冰冷的痛感;能量碰撞后的灼热似未熄的余烬,拂过皮肤时仍带着撕裂般的刺痛,仿佛要将经脉里残留的灵力都炙烤殆尽,留下火烧火燎的灼感;唯有草木重新萌发的清新,微弱却倔强,从焦黑的土地与断裂的枝干间钻出来,成了这片残破战场里唯一的生机微光,却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阴霾吞噬——就像此刻三界的希望,看似尚存,实则已岌岌可危。
苏清瑶半蹲在灵脉核心的石台旁,小心翼翼地扶着陆问心靠坐下。她掌心泛起柔和的白色灵力,像潺潺溪流般缓缓涌入陆问心胸口,动作轻柔得仿佛怕碰碎了他——眼前的少年,不久前还如天神下凡般爆发灵印之力,以“玄阳破邪诀”重创陈子墨,最终借灵印本源之力将其斩杀,此刻却虚弱得连抬手都困难,这巨大的反差让她心头发紧。眉头紧锁间,担忧几乎要从眼底溢出来,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问心,你灵脉受损太严重了,刚才强行催动灵印终极之力,不仅耗尽了本源灵力,识海都受了震荡,连经脉都出现了好几处裂痕。你必须安心休养,半步都不能再涉险,否则……否则我怎么办?”
最后一句,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沉甸甸的重量,砸在陆问心心上。她指尖冰凉,紧紧攥住陆问心的手,指节用力到泛白,连掌心都渗出了薄汗,那份不安与珍视,无需多言便已全然流露。陆问心靠在冰冷的石台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薄纸,唇上毫无血色,嘴角残留的血迹还未干透,微风一吹,身体便忍不住轻轻晃了晃。他想抬手摸摸苏清瑶的脸颊,却刚抬起手臂就被灵脉的刺痛逼得皱紧了眉头,只能转而反握住她的手,声音沙哑却依旧温和:“我知道,让你担心了。我不会逞强,只是……陈子墨临死前那句‘我已唤醒深渊,三界终将覆灭’,像根刺扎在我心里,我总觉得,他没那么容易彻底死去,这背后一定有我们没察觉的阴谋。”
玄阳子缓步走上前,手中握着一枚通体莹白的丹药,丹药表面流转着淡淡的道韵,周围的空气都因过于浓郁的灵气而微微扭曲,甚至能看到灵气凝结的细小光点,显然是极为珍贵的高阶灵药。他将丹药递到陆问心面前,沉声道:“这是老夫耗费百年心血炼制的‘凝神复脉丹’,以千年雪莲、九转灵芝为引,搭配凝神草、玉髓精等数十种罕见灵药,经九次提纯、九次炼制而成,不仅能修复受损灵脉、恢复本源灵力,还能稳固你的识海。你先服下,灵脉修复需循序渐进,切不可再急于求成——当年你父亲陆长风,便是因急于破境而伤了灵脉,最终错失对抗陈子墨的最佳时机,你不能重蹈覆辙,你的命,不仅是你自己的,更是三界的希望。”
提及父亲,陆问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郑重接过丹药:“多谢前辈,晚辈谨记教诲,也定会守住三界,不辜负父亲与先祖的期望。”说完,他将丹药放入口中,丹药入口即化,一股醇厚的暖流瞬间涌遍全身,顺着经脉缓缓流淌,所过之处,受损的经脉仿佛被温水浸泡,刺痛感渐渐消散,原本枯竭的灵力也开始缓缓复苏,识海的沉闷感也减轻了不少。只是他没察觉,暖流流过灵脉深处时,竟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黑色气流,悄然融入了他的灵力本源,而玄阳子递药时,指尖也不经意间划过他的掌心,留下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淡金色印记。
待陆问心脸色略微好转,玄阳子的面色却愈发凝重,他抬头望向三界极西之地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担忧,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陆小子,陈子墨那老贼经营万载,心机深沉到了极致,手段狠辣无情,若非走投无路,绝不会轻易暴露‘唤醒深渊’的秘密。那无尽深渊之下的存在,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恐怖,甚至可能远超当年陆玄先祖对它的认知——先祖当年封印它时,曾留下一句话:‘深渊之下,是三界之劫,若有朝一日封印松动,需举三界之力,方能一搏’,而你掌心的灵印,正是当年先祖封印邪神的关键信物,也是唯一能暂时压制邪神的力量。”
“龙族古籍中,也有类似的记载。”敖广走到一旁,望着谷中焦枯的梧桐林与浑浊的溪流,龙威未散的脸上满是沉重。他已恢复人形,肩头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青色长袍,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威严,反而多了几分浴血奋战后的霸气,“无尽深渊是三界公认的禁地,常年被黑雾笼罩,凶煞之气滔天,里面盘踞的上古凶物,连龙族都不敢轻易招惹。当年我龙族先祖与陆玄先祖联手,燃烧数位长老神魂才加固封印,如今被陈子墨唤醒,邪神破封只是时间问题,而我们龙族的‘定海珠’,与你灵印、凤族‘凤凰火玉’,本就是当年封印邪神的三件至宝,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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