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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血惊神阙 第62章 锏碎玉带桥

作者:岩胜 分类:仙侠 更新时间:2025-11-15 12:20:26

石室跟铺子内,死寂如墓。

幽蓝的灯火疯狂摇曳,光影在项忠四人煞白的脸上明灭不定,如同厉鬼的爪牙在撕扯,玉带桥。这三个字如同九幽深处传来的丧钟,带着浓稠的血腥气和毁灭的寒意,狠狠撞进每一个人的灵魂,撞得人神魂欲裂。

光影中,项易那双深潭般的眸子,在最初的冰寒收缩之后,骤然爆发出足以撕裂苍穹的锐利锋芒。那锋芒并非恐惧,而是被彻底点燃的、焚尽一切的杀意与决绝。他缓缓站起身,虚影在幽蓝光焰中显得孤峭如擎天之峰,声音直接在众人脑中响起,平静得令人心悸:“玉带桥…既是鬼门关,那便…踏碎它!”

“踏碎?”老鬼灯佝偻的身影在光影摇曳中仿佛又苍老了几分,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嘲讽:“娃娃,口气不小。那桥下流淌的,将是血河。项灏那条疯狗,被你血书掀瓦逼到了墙角,他积郁多年的怨毒和恐惧,足以让他做出任何疯狂之事。皇帝项胤禛,更会乐见其成,甚至…推波助澜。他等的就是这把刀见血,至于那些方外窥伺的眼睛…”

他枯槁的手指在虚空中缓缓划过,如同在描绘无形的罗网:“他们会如同最耐心的秃鹫,盘旋在高空,等着你力竭,等着你露出破绽,等着攫取那道殒的契机。你踏上的不是桥,是祭坛。”

项易的目光如万载玄冰,穿透虚影,直刺老鬼灯:“祭坛?亦可斩神!”他声音陡然转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如同将军点兵,每一个字都烙印在项忠四人脑中:“忠叔,无影,阿苏,鬼手。”

“在!”四人下意识挺直脊背,仿佛在静室中直面世子。

“听涛别苑,已成囚笼,亦是风暴之眼。我在此,便是风暴中心。”项易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如同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玉带桥,是皇帝为我选定的第一个斗兽场,亦是…唯一的生门。此门不开,困死于此,万事皆休。”

他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四人:“项忠!你为地头蛇,熟悉帝都暗渠。即刻起,动用所有可靠暗线,不惜一切代价,将楚王项灏掘祖坟、逼死忠烈老卒、勾结外寇的滔天罪证,给我刻在帝都每一个人的脑子里。茶馆酒肆、勾栏瓦舍、贩夫走卒…我要这血淋淋的真相,成为压垮项灏的最后一根稻草。更要让皇帝无法再装聋作哑。此乃阳谋,逼他表态。水越浑,我们才越有机会摸鱼,此乃第一重浪。”

项忠眼中精光爆射,重重点头:“世子放心,老卒的血,不会白流,项灏的名声,今夜之后,必将遗臭万年。银子,老宅库房里有的是。那些要钱不要命的快嘴,也该动起来了。”

无影!”项易的目光转向角落那片最深的阴影,“玉带桥,必是杀局。项灏会倾其所有豢养的爪牙死士,皇帝…更可能暗中授意龙骧卫疏于防范,甚至提供便利。你的任务,是影子中的影子。盯死所有可能参与伏杀的势力动向,尤其是那些身上带着方外气息的眼睛和耳朵。找出他们潜伏的窝点,找出他们传递消息的渠道。不必打草惊蛇,只需标记清楚。待桥上血战起,这些窝点便是我们搅乱视线、引走部分火力的关键。此乃第二重暗流。”

无影模糊的身形微微一动,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低沉的声音带着冰寒的杀意:“明白。我会成为他们的噩梦,让他们…寝食难安。所有窥探的触角,都将被钉死在黑暗中。”

“阿苏!”项易的目光落在窗边那对灵动的耳朵上,“你是我们在风暴中唯一的眼睛。听涛别苑内,我身边的一举一动,龙骧卫的每一次换防、每一次低语。老宅外围,那些鬼祟探子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帝都坊间,关于血书、关于玉带桥的每一点风声我要你听得真真切切。任何一丝异常的波动,都可能是杀机的前兆。尤其是那些来自方外,试图以秘法窥探或传递的声音。找出它们,记住它们,此乃第三重耳目!”

阿苏深吸一口气,清秀的脸上满是凝重,眼中锐光更盛:“世子放心,一只苍蝇飞过,我也听得出公母。任何想靠近您的鬼祟之音,都逃不过我的耳朵。”

“鬼手!”项易的目光最后落在那个枯瘦的身影上,带着一丝冰冷的赞许,“你的毒,是黑暗中绽放的死亡之花。那些围着老宅打转的灰影,那些被方外势力驱使的探子,是时候让他们背后的主子,付出点肉疼的代价了。不必再隐藏,今夜之后,老宅…需要立威。告诉石头和雷洪,用最凌厉、最痛苦的方式,清理掉最烦人的几只苍蝇,把他们的尸体,挂在最显眼的地方。让那些藏在幕后的眼睛看看,觊觎我项家老宅的代价,此乃第四重震慑!”

鬼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枯瘦的手指间,那柄淬着幽蓝毒液的柳叶飞刀无声地翻转了一下,刃光在幽蓝灯火映照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寒芒,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早就等不及了世子。我会让他们的主子,好好欣赏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一股阴冷刺骨的杀意,无声地弥漫开来。

部署完毕,项易的目光重新落回老鬼灯身上,深潭般的眸子里是绝对的冷静:“前辈,玉带桥上,若方外修士不顾天律司铁律,悍然出手当如何?”

老鬼灯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沉默片刻,沙哑道:“天律司的铁律,是枷锁,亦是规则。他们若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于帝都中枢、王朝龙气汇聚之地,动用超越凡俗的修士手段直接干预…那便是自绝于此界。监察者的天罚,会比任何人的刀更快、更狠。但…”

他话锋一转,带着森然的警告,“规则之下,有的是漏洞。赐予凡俗符箓法器,以秘法短暂提升死士战力,甚至…以神念暗中干扰、引导…这些,都在线的边缘游走。监察者未必会立刻出手。娃娃,你真正的生死之劫,不在明处的刀枪,而在这些…防不胜防的阴损手段。尤其是那可能存在的、针对你神魂中道殒气息的诡异牵引。”

他枯槁的手指再次点向项易虚影的眉心星痕:“你神魂中的星枢引,是老朽所留,亦是你的护身符,更是引动星力的钥匙。玉带桥上,若遇绝境,心神沉入此引,引动周天星力。星辉所至,万邪辟易。或可争得一线生机。但切记,此引一旦全力爆发,如同黑夜明灯,必会引来更高层次、更贪婪的注视。是福是祸,难料,慎用。”

项易深深看了老鬼灯一眼,微微颔首:“谢前辈指点。一线生机,足矣。” 他不再多言,虚影缓缓闭目,气息重新沉凝如渊,仿佛在积蓄着足以劈开生死的力量。

幽蓝的光影渐渐黯淡、消散。引魂灯铺内,重新只剩下那盏摇曳的幽蓝小灯,以及令人窒息的死寂。

项忠四人对着老鬼灯深深一躬,再无言语,转身如同四道融入夜色的利箭,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鬼市深处更浓的黑暗里。他们的背影,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决绝。

风暴,已在无声中孕育。玉带桥,注定将成为血与火的炼狱起点!

三日后。清晨。

浓得化不开的灰白色晨雾,如同巨大的裹尸布,沉甸甸地覆盖着整个帝都。往日喧嚣的街巷死寂无声,连更夫的梆子声都消失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抑,仿佛暴风雨前那令人窒息的宁静。

金水河,这条贯穿帝都的玉带,此刻在浓雾中如同一条沉默的、泛着死气的灰白巨蟒。横跨其上的玉带桥,这座以洁白美玉砌就、雕栏画栋、象征着皇家威仪与帝都繁华的九孔石桥,此刻也完全隐没在浓雾之中,只露出模糊而庞大的轮廓,如同蛰伏在雾海中的远古巨兽,等待着吞噬生命。

听涛别苑那扇沉重的朱漆大门,在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中,被缓缓推开。没有仪仗,没有护卫。只有一道孤峭的身影,缓缓步出。

项易。

依旧是那一身洗得发白的灰布旧袍,身形颀长。他空着双手,步履沉稳,一步步踏下石阶,走入浓得伸手不见五指的雾霭之中。他的面容平静无波,深潭般的眼眸直视着前方雾锁的玉带桥方向,仿佛能穿透这浓重的阻碍。唯有那紧抿的唇线,透着一股冻彻骨髓的冰寒与决绝。

李固、周猛、孙振三人,如同三尊伤痕累累却依旧怒目圆睁的铁塔,紧随其后。他们已卸去沉重的玄甲,换上便于行动的劲装,腰挎长刀,眼神锐利如鹰隼,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翻滚的浓雾。每一步踏出,都带着一种踏向修罗场的凝重。他们知道,世子手中无刀,但袖中定然藏着那柄曾随镇南王征战四方、饮血无数的镇岳锏!

浓雾深处,听涛别苑高墙的阴影里,无数双冰冷的眼睛正死死盯着那道走向玉带桥的孤影。龙骧卫指挥使杨振按着腰间的千牛刀柄,面沉似水。一个副将低声道:“大人,真不派人跟着?万一…”

杨振目光幽深,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陛下有旨,项易离苑,去留自便。龙骧卫…只需护卫好别苑即可。至于外面…自有规矩。” 他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弧度。规矩?这浓雾,便是最好的规矩,杀人不见血的规矩!

项易的脚步,踏上了玉带桥冰冷的桥面。桥下的金水河,在浓雾中无声流淌,水声沉闷,如同呜咽。浓雾仿佛有生命般,缠绕在桥栏石柱之间,将视线压缩到极致。桥上,空无一人。死寂得可怕。

突然。

“呜——!”

一声凄厉得如同地狱恶鬼嚎哭的号角声,毫无征兆地从浓雾笼罩的桥东方向猛地炸响!声音尖利刺耳,瞬间撕裂了死寂的晨雾!

号角声未落,浓雾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搅动,剧烈地翻滚起来,伴随着沉重、密集、如同闷雷滚过的脚步声。

“杀——!!!”

震耳欲聋的、充满了疯狂怨毒与杀戮**的咆哮声,如同海啸般从桥东方向席卷而来。浓雾被冲开,无数道身影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挥舞着雪亮的刀枪剑戟,带着嗜血的狂潮,踏着桥面隆隆震动,朝着桥中央孤零零的项易四人疯狂扑杀而来。

当先一人,身材魁梧如铁塔,满脸横肉,双目赤红如血,正是楚王项灏麾下头号心腹战将,疯虎屠刚!他手中一柄沉重的鬼头大刀,舞动间带起凄厉的破空声,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咆哮:“项易小贼,纳命来,为王爷雪耻。” 他身后,是数百名身着黑色劲装、眼神麻木凶狠的死士。他们如同被驱赶的兽群,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瞬间淹没了大半个桥面。

“保护世子。”李固、周猛、孙振三人瞳孔骤缩,同时暴喝,呛啷,长刀出鞘。三道沉凝如山的刀光瞬间亮起,如同劈开浊浪的礁石,毫不犹豫地迎着那汹涌而来的黑色狂潮,狠狠撞了上去。

轰,锵,噗嗤。

金铁交鸣的爆响,利刃撕裂血肉的闷响,濒死的惨嚎,瞬间在浓雾弥漫的玉带桥上炸开,血光乍现。

李固一刀劈飞三把砍来的钢刀,刀势不减,将一名冲在最前的死士连人带甲劈成两半。滚烫的鲜血泼洒在冰冷的桥面上,周猛如同暴怒的犀牛,刀光横扫,断肢残臂飞起,孙振刀法刁钻狠辣,专攻下盘,刀光过处,一片惨嚎倒地,三人背靠背,瞬间结成一个坚固的三角阵型,如同磐石般死死抵住第一波狂猛的冲击,刀光闪烁,血雨纷飞。他们脚下的白玉桥面,瞬间被染成刺目的猩红。

然而,死士的数量太多了,而且悍不畏死。如同黑色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疯狂地冲击着三人的防线。刀光剑影如同密集的死亡丛林,将他们层层包裹。李固三人怒吼连连,刀势如狂涛怒卷,每一次挥刀都带走数条性命,但身上的伤口也在迅速增加。鲜血浸透了他们的劲装。浓雾中,血腥味浓烈得令人作呕。

“世子,小心暗箭。”李固见状,声音带着极度的紧张,直接在项易脑海中尖啸响起。他的耳朵,正在疯狂捕捉着浓雾中每一个致命的细节。几乎在李固示警的同时。

嗤!嗤!嗤!

数道极其细微、几乎被喊杀声完全掩盖的破空声,从浓雾笼罩的桥西两侧的河岸阴影处,如同毒蛇吐信般骤然射出。不是寻常箭矢,而是通体漆黑、闪烁着诡异幽光的弩箭,速度快如闪电,角度刁钻狠毒,直取项易周身要害。箭头上淬着的,赫然是泛着蓝汪汪光泽的剧毒,这是军中禁用的破罡弩,专破武者护身真气。

项易动了。

在那毒弩即将及身的电光石火之间,他身形如同鬼魅般微微一晃。动作幅度极小,却妙到毫巅。几支致命的毒弩擦着他的衣袍掠过,狠狠钉入他身后的白玉桥栏,发出沉闷的哆哆声,坚硬的玉石竟被瞬间腐蚀出几个冒着黑烟的孔洞。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目光依旧平静地穿透浓雾,锁定着桥东方向那疯狂指挥死士冲击的屠刚。仿佛那些致命的偷袭,不过是拂面的微风。

“世子,河岸西侧第三间茶楼二楼雅间,有修士气息波动,他在操控弩手。”孙振冰冷的声音如同利刃,瞬间切入项易的脑海,精准地报出了幕后黑手的位置。

项易眼中寒光一闪。

“周猛,西岸茶楼。”项易冰冷的声音直接在周猛脑中响起,只有四个字!

浓雾深处,距离玉带桥西岸不远的一处阴暗巷口,周猛如同壁虎般紧贴在潮湿的墙壁上。他听到了孙振的报点,更听到了世子的命令。枯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眼睛,幽冷得如同万载寒冰。他手腕一翻,指间夹着的已不是一柄飞刀,而是三柄。

他的手臂如同没有骨头的毒蛇,以一个诡异到非人的角度猛地一甩。

咻!咻!咻!

三道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乌光,如同融入浓雾的死亡阴影,无声无息地撕裂空气,精准无比地射向那间茶楼二楼的雕花木窗缝隙。速度快得超越了凡俗武者的感知极限。

茶楼雅间内。一个身着锦袍、面容阴鸷的中年文士,正闭目凝神,指尖缠绕着一缕极其微弱的法力波动,遥遥感应并引导着河岸边的弩手。他嘴角噙着一丝掌控生死的冷漠笑意。突然,他紧闭的眼皮猛地一跳。一股令他神魂都为之颤栗的恐怖危机感如同冰水般浇遍全身。

“不好。”他猛地睁眼,只来得及看到三道细微到极致的乌光,如同索命的毒牙,已穿透窗棂缝隙,射至面门。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防御。

噗!噗!噗!

三声微不可闻的轻响。一柄飞刀贯穿了他的咽喉。剧毒瞬间蔓延,他连惨叫都发不出,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惊恐,身体瞬间变得漆黑僵硬。一柄飞刀射入他的心脏,粘稠的液体涌入,他的胸腔肉眼可见地塌陷、溶解!最后一柄飞刀则射入了他的眉心,一股诡异的力量瞬间冲垮了他的神智,让他在生命最后的瞬间,陷入了无边无际、恐怖绝伦的血色幻境!

“呃…嗬嗬…” 阴鸷文士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怪响,身体剧烈抽搐着,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的烂泥般瘫倒在地,七窍流出黑血,脸上扭曲出非人的恐惧表情,身体在剧毒和诡异力量的侵蚀下,迅速化为一滩散发着恶臭的黑水。连魂魄都被那迷神引彻底撕碎!

河岸边,那些操控破罡弩的弩手,瞬间失去了指引,变得茫然失措。

“干得漂亮,周猛。”阿苏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在众人脑中响起。

桥上的厮杀已进入白热化,李固三人浴血奋战,死士的尸体在他们周围堆成了小山,但三人的动作也开始出现一丝迟滞,气息粗重如牛喘。屠刚眼见手下精锐死伤惨重,更是狂怒如疯魔,亲自挥舞着鬼头大刀,如同人形凶兽般冲杀过来,一刀带着万钧之力,狠狠劈向李固。

“老李小心。”周猛怒吼,挥刀格挡。

铛——!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火星四溅。周猛虎口崩裂,长刀竟被屠刚这含怒一刀劈得脱手飞出!屠刚得势不饶人,狞笑着,鬼头大刀带着凄厉的呼啸,顺势横扫,要将周猛拦腰斩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如同磐石般静立桥心、承受着无数疯狂冲击和恶毒窥视的项易,再次出击。

他的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一种撼动山岳的沉重与决绝,右手探入宽大的旧袍袖中,缓缓抽出。一道暗金色的、沉重无比的光芒,骤然在浓雾弥漫、血光冲天的玉带桥上亮起。

镇岳锏,一股苍茫、厚重、带着无尽杀伐与皇道威严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的远古凶兽骤然苏醒,轰然爆发开来。

周围的浓雾被这股狂暴的气息瞬间排开、撕裂。疯狂扑杀的死士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胸口,动作猛地一滞,眼中露出本能的恐惧!就连疯魔般的屠刚,劈向周猛的大刀也为之一顿?

“项灏的狗,也配叫嚣?”项易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如同九霄惊雷,在每个人耳边炸响!

他双手握住沉重的盘龙金锏,一步踏出。脚下坚硬的白玉桥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最原始、最狂暴的力量,举锏,过顶。对着屠刚那狂劈而来的鬼头大刀,以及他身后汹涌如潮的死士狂潮,带着碾碎一切的意志,狠狠砸下。

“锏碎山河!!!”

轰隆隆——!!!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巨响,如同千万道雷霆同时在玉带桥上炸开。

暗金色的锏影,仿佛化作了开天辟地的巨斧。所过之处,空气被压缩、撕裂,发出尖锐刺耳的爆鸣。屠刚那柄精钢打造的沉重鬼头大刀,在接触到锏影的瞬间,如同朽木般寸寸碎裂、崩解。无数碎片带着凄厉的尖啸倒射而回,将屠刚魁梧的身躯瞬间打成筛子,血雾混合着碎肉骨渣轰然爆开。

锏影去势不减,如同金色的灭世洪流,狠狠砸入那密集的黑色死士狂潮之中。

噗!噗!噗!噗!

血肉爆裂的声音连成一片,仿佛无数个熟透的西瓜被同时砸碎。冲在最前面的数十名死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在狂暴无匹的锏力下瞬间化作了漫天飞洒的血肉齑粉。断臂残肢、碎裂的内脏、白色的骨茬…如同地狱绘卷般泼洒开来。狂暴的冲击波呈扇形向前疯狂扩散,后方拥挤的死士如同被无形的巨浪拍中,成片成片地倒飞出去,筋断骨折,砸在桥栏上、同伴身上,死伤枕藉。

一锏之威,血肉横飞,鬼哭神嚎。

浓雾被彻底震散,猩红的血雨混合着破碎的内脏碎块,如同暴雨般哗啦啦落下,将整段桥面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暗红色,刺鼻的血腥味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

桥东方向,原本汹涌如潮的死士狂潮,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刃狠狠斩断。攻势瞬间土崩瓦解,侥幸未死的死士们,看着桥中央那如同浴血魔神般手持暗金巨锏的身影,看着那遍地的血肉泥泞,眼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他们发一声喊,如同受惊的羊群,丢下兵器,哭爹喊娘地转身就逃,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玉带桥上,瞬间出现了一片以项易为中心、半径数丈的恐怖真空地带,唯余遍地狼藉的血肉和刺目的猩红。

静,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金水河呜咽的水声,和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弥漫在死寂的晨雾中。

李固、周猛、孙振三人拄着刀,剧烈喘息着,看着眼前这如同修罗血狱般的场景,看着世子那孤峭如魔神般的身影,眼中充满了无边的震撼与敬畏!世子…竟已强横至此?

然而,就在这死寂降临的刹那,异变陡生!

浓雾深处,玉带桥西侧河岸的一座高耸的佛塔塔顶。一个几乎与灰暗塔身融为一体的身影,眼中骤然爆发出贪婪而炽热的光芒,他手中捏着一枚非金非玉、刻满诡异符文的黑色令牌,一股阴冷、污秽、带着强烈侵蚀意念的精神力量,如同无形的毒蛇,瞬间跨越空间,无视了距离,狠狠刺向桥心项易的眉心。目标直指那道散发着道殒气息的星痕印记。他要强行引动、污染、甚至剥离。

“世子,塔顶,神念攻击,目标…您的印记。”李固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尖啸示警。

几乎在李固示警的同时,项易神魂深处,那道沉寂的星痕印记,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深潭,猛地荡漾起剧烈的涟漪!一股阴冷污秽的意念,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地试图钻入、污染。

项易闷哼一声,脸色瞬间一白。眉心那道星痕印记剧烈闪烁起来,明灭不定。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撕裂剧痛传来,他手中的盘龙金锏都微微颤动了一下。

“找死!”项易眼中寒芒爆射。那一直压抑的、源自紫霄雷劫的狂暴意志,被这阴毒的偷袭彻底点燃。他没有丝毫犹豫,心神瞬间沉入眉心那剧烈波动的星痕印记。

“星枢引!开!!”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纯粹而浩瀚的星辰之力,仿佛被无形的通道接引而来,瞬间从项易眉心那剧烈闪烁的星痕印记中轰然爆发。

璀璨!夺目!神圣!

无尽的银色星辉,如同决堤的星河,骤然以项易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轰然扩散。浓雾被瞬间驱散、净化。那阴冷污秽的神念攻击,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发出无声的凄厉尖啸,瞬间被这煌煌星辉湮灭、净化得干干净净。

星辉所及,桥上残存的血污、碎肉,如同被净化般迅速消融。连空气中那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都被涤荡一空。只剩下纯净、浩瀚、令人灵魂都为之震颤的星辰气息!

“啊——!!!” 佛塔塔顶,那个手持黑色令牌的身影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他手中的黑色令牌咔嚓一声布满裂纹。他七窍之中同时喷出黑色的污血,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猛地向后抛飞,狠狠撞在坚硬的塔身上,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他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死死盯着桥心那被无尽星辉笼罩的身影,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道殒…星引…反噬…不…!” 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玉带桥上,星辉缓缓收敛。项易的身影重新显露,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但那双眸子,却亮得如同蕴藏了整片星河。他手中的镇岳锏,暗金的锏身在星辉的映照下,仿佛活了过来,那条盘绕的五爪金龙,龙目之中似乎有神光流转。

他缓缓抬起金锏,冰冷的锏尖,直指皇宫的方向。声音不大,却如同带着万钧雷霆之力,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玉带桥上,更穿透浓雾,传向那金碧辉煌的深宫:

“项胤禛!玉带桥…我踏过了。这第一关的祭品…你可满意?”

话音落下,他不再看那满桥的狼藉与猩红,转身,提着那柄饮饱了鲜血、仿佛更显沉重的盘龙金锏,一步步踏着粘稠的血泊,向着桥西的浓雾走去。李固三人相互搀扶着,带着满身的伤痕和无比的震撼,紧紧跟随在他身后。灰白的浓雾如同幕布,缓缓合拢,吞噬了他们的背影,只留下那座被鲜血彻底染红、桥面布满蛛网般巨大裂纹、如同遭受了神罚般的玉带桥,在死寂中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惨烈与…那惊天动地的一锏之威!

锏碎玉带桥,血染金水河。

风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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