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的惨烈情景瞬间清晰地映射入他的眼帘,无影、阿苏、鬼手三人背靠冰冷的洞壁,浑身浴血,气息萎靡混乱到了极点,显然经历了不止一场艰苦卓绝的恶战,已是强弩之末,油尽灯枯。阿苏那原本简单固定的断腿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临时捆绑的布条,不断滴落。鬼手背后那被邪术腐蚀的伤口黑气缭绕翻涌,几乎蔓延覆盖了半个背部,不断侵蚀着他的生机。就连实力最强的无影,持剑的手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胸口剧烈起伏,脸色苍白如纸。
而将他们三人逼入如此绝境的,并非预想中的大量蛮族士兵,竟然只有一个身影,一个身着暗紫色华丽祭司袍、手持一柄扭曲蛇头木杖的枯槁老者。这老者面容干瘪,眼窝深陷,周身散发出的阴冷邪气凝实无比,远超之前所遇的任何黑袍祭司,其周身荡漾的能量波动,赫然已超越了凡蜕境的范畴,踏入了更高一层的灵枢引星境的层次。
虽然其气息略显虚浮驳杂,显然是借助外力或是走了某种邪门歪道才勉强突破至此境,根基并不稳固,但灵枢境就是灵枢境,其真元的质量、对天地能量的初步运用和理解,远非凡蜕境修士可比。他此刻并未急于立刻下杀手,而是如同戏弄落入爪中老鼠的猫,用那种混杂着贪婪与戏谑的冰冷目光打量着背靠石壁、无力再战的三人,口中发出沙哑难听、如同夜枭啼叫般的笑声。
“啧啧啧……三个连凡蜕通脉境都未圆满的小虫子,倒是比老夫预想的还要能挣扎。也罢,乖乖说出那项易小儿的藏身之处,以及他身上究竟藏着何种秘密,老夫或可大发慈悲,给你们一个痛快些的了断。否则……”他眼中邪光一闪,声音变得愈发阴冷。“便将你们的生魂抽离,炼成供老夫驱使的血傀,让你们永世沉沦,不得超生。”
无影艰难地抬起头,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声道:“老怪物,休想从我们这里得到半个字……”
老者眼中邪光大盛,显然被激怒,手中那诡异的蛇头木杖猛地一顿地面,一股无形却沉重如山岳的邪力威压骤然降临,如同实质般将三人死死压制在冰冷的地面上,连一根手指都难以动弹。
“冥顽不灵,既然自寻死路,那便先抽了你的魂,再来细细拷问另外两个。”就在老者狞笑着伸出干枯如同鸡爪、缠绕着浓黑邪气的手掌,抓向无影天灵盖的刹那。
“嗡!”
一道沉重无比、仿佛能撕裂空气、震碎耳膜的恐怖嗡鸣声,陡然自洞外炸响。
一道暗金色的流光,裹挟着无匹的纯粹物理力量与一股冰冷的毁灭意志,如同九天之外坠落的陨星,以超越视觉捕捉的速度,直轰老者毫无防备的后心,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狠辣,蕴含的力量之恐怖,令那身为灵枢境的紫袍老者瞬间全身汗毛倒竖,感受到了久违的死亡威胁。
老者怪叫一声,再也顾不得抽取生魂,体内元力疯狂爆发涌动,猛地回身,将蛇头木杖仓促横格在身前,杖头那雕刻的蛇口骤然张开,喷涌出一道浓稠如墨、散发出强烈腐蚀与防御气息的邪气盾墙,试图挡住这突如其来的致命一击。
“轰隆!!”
项易含怒出手的镇岳锏,结结实实地、毫无花哨地砸在那面邪气盾墙之上。
巨响声震得整个山洞嗡嗡作响,顶壁碎石簌簌落下。那看似坚固厚重、足以抵挡凡蜕境巅峰全力一击的邪气盾墙,竟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被蕴含着混沌真元与一丝血脉之力的镇岳锏一击砸得爆碎开来,化作漫天混乱的黑气四散飞溅。
老者身形剧烈一晃,踉跄着向后蹬蹬蹬连退三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地面上踩出深深的脚印,持杖的那条手臂被震得酸麻不已,几乎失去知觉,虎口已然迸裂,渗出的血液竟是诡异的暗绿色。他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惊骇之色。他虽仓促迎击,未尽全力,但对方这毫无征兆的一击所蕴含的纯粹力量与破坏性,绝对远超他所认知的任何凡蜕境巅峰修士。
烟尘稍散,项易挺拔冷峻的身影如同魔神般出现在洞口,挡住了外界的光线。他手持嗡鸣不止、散发着渴求气息的镇岳锏,眼神冰冷如万载不化的寒冰,死死锁定着洞内惊疑不定的紫袍老者。
“世子……”无影三人看到这如同神兵天降的身影,绝处逢生的巨大惊喜瞬间涌上心头,几乎哽咽。
老者迅速稳住体内翻腾的气血,惊疑不定地上下打量着项易,尤其是在那柄诡异的黑色巨锏上停留许久,“凝真境大成?不对……你的元力……”他清晰地感受到项易体内那磅礴奇特真元,以及那柄黑色巨锏散发出的、令他灵魂都感到战栗的吞噬之力与纯粹毁灭气息,眼中的惊骇迅速被一种极度炽热的贪婪所取代。“果然藏着大秘密,小子,把你身上隐藏的秘密和那柄神锏乖乖交出来,老夫或许可以考虑,留你一个全尸。”
项易根本不与他做任何口舌之争,心中清楚此人必须速战速决,以最快速度斩杀,否则一旦缠斗过久,引来更多蛮族高手或黑袍邪徒,后果不堪设想。他脚下一步踏出,地面龟裂,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再次爆射而出,主动发起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混沌真元毫无保留地注入镇岳锏,锏身那些暗金色的玄奥纹路骤然亮起,带起一片令人窒息绝望的沉重黑影,砸向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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