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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血惊神阙 第116章 龙渊暗涌

作者:岩胜 分类:仙侠 更新时间:2025-11-15 12:20:26

九重宫阙最深处,一间以二十七颗东海夜明珠布成周天星辰阵的密室内,光线幽玄变幻,将一切都笼罩在真实与虚幻的交界。皇帝项胤禛静坐于万年寒玉榻上,玄色龙袍上的暗金纹路在珠光下流转着深邃的光泽,仿佛有生命般缓缓蠕动。他闭目凝神,气息与整个帝国的命脉似乎融为一体,每一次呼吸都带动着密室中无形能量的流转。

龙涎香的青烟袅袅升腾,却在距离他三尺之外便无声消散,仿佛连最细微的尘埃都不敢亵渎这位人间至尊。

突然,密室四壁的龙纹雕刻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低沉而古老的嗡鸣。空气中泛起涟漪,一道肉眼难以察觉的虚空裂缝悄然出现,紧接着,一股精纯至极却又阴冷怨毒的能量洪流奔涌而出。这能量中蕴含着无数尖锐的嘶嚎与绝望念头,若是寻常修士在此,恐怕瞬间就会被其中蕴含的负面情绪冲击得心神失守。

然而项胤禛置于膝上的手甚至未曾抬起,那缕始终如活物般缠绕在他指尖的黑红煞气便激射而出,在空中化作一道微型龙影,张开无形的巨口,以一种近乎优雅而贪婪的姿态将磅礴的阴煞能量尽数吞噬。

这个过程持续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当最后一丝能量被吸收殆尽,那黑红煞气的颜色愈发深邃如渊,隐隐传出万千凄厉哀嚎,却又在下一刻被他周身流转的浩瀚帝气彻底镇压、炼化。

帝眸缓缓睁开,最深处一丝难以察觉的幽蓝光芒掠过,快得如同错觉。

“几个月的积累,终于满了。”他低声自语,声音在寂静的密室中回荡,平静无波却带着洞穿一切的睿智。“周廷玉这条犬,倒是比预想的还要能干。借着整顿边务、清剿匪患之名,竟能将南疆大小冲突中产生的死怨之气收集到如此精纯的程度。”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腰间那枚玄黑玉佩——玄阴龙佩。此刻玉佩微微发烫,表面那些诡谲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尤以龙睛处的两点暗红最为炽热,隐隐有血光流转。

“没想到,好侄儿好堂孙,要不是你们在西城的那场反击,斩杀的三枚重要棋子,他们临死前的惊愕、不甘与怨毒,反倒成了最优质的引子,不仅提前催熟了这批资粮,更意外地......带来了一丝有趣的东西。”

项胤禛在这些冤魂里,感知何其敏锐,有三个在那股庞大的能量洪流中,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当时发生的一切,更是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与死怨煞气格格不入的奇异能量。它混沌未明,却又蕴含着一种化生万物亦能湮灭万物的原始气息,虽然微弱,却异常霸道,甚至在方才的传输过程中,隐隐刺激了玄阴龙佩,使其汲取转化的效率陡然倍增。

“混沌元力......没想到项家那小子,竟有如此机缘。”他的唇角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那是对意外发现的玩味,也是对棋局出现新变数的期待。“看来这南疆的棋局,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宫墙,落在万里之外的南疆山河之上。脑海中,帝国南疆的详细舆图、错综复杂的势力分布、暗流涌动的利益关系,乃至蛮族各部的动向,尽数化作清晰冰冷的线条与节点,如同棋盘上等待他落子的格局。

“南疆项家这把传承数代的镇南之剑,锋芒依旧,甚至因磨刀石的存在而愈发锐利。用得好,自是开疆拓土、定鼎边陲的利器。然利器噬主,古来有之,过于锋利的剑,总会让持剑者心生警惕,需得时常以指弹其刃,令其自省锋芒所向。”他的思维冷静如冰,不带丝毫个人情感,唯有对权力平衡的精确算计。

“至于周廷玉,恶犬需紧链,饱食亦需鞭策。要让他时刻记得,能予之,便能夺之。此番他损失不小,也该再给他加点动力,让他更卖力地去撕咬,去为朕收集更多、更优质的资粮。”

心念电转间,一切策略已然明晰。

“影奴。”他缓缓开口,声音平稳,淡漠,不带丝毫情绪,却蕴含着一种仿佛源自天地本源的威严,每一个音节都重若山岳,在这幽玄的密室中激起无形的回响。

阴影最浓处,一道模糊得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无声浮现,匍匐于地,姿态谦卑至极,仿佛本身就是阴影的一部分。

“传讯南疆。”皇帝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却字字清晰,不容置疑的道:“明发谕旨至镇南王府:南疆镇守使项崮笙公忠体国,其子项易,年少有为,迅扫奸宄,靖安地方,朕心甚慰。赐东海明珠一对,紫貂裘一件,以彰其功。然树大招风,钢锐易折,尔当时刻自省,戒骄戒躁,以全忠勇之名,勿负朕望。”

他略作停顿,指尖的黑红煞气微微吞吐,仿佛在品味方才那丝奇异的混沌元力,又像是在斟酌更幽微的措辞。

“另外,密旨至周廷玉。”皇帝的语调依旧平稳,却无形中多了一丝冰冷的意味和更深沉的暗示继续道:“边关不稳,蛮族异动仍然频繁,朕深念之。维稳靖边,乃第一要务,余者皆可酌情处置。卿之勤勉,暗中查访之功,朕已深知。然逆党根须未绝,阴霾犹恐复聚,你当再接再厉,暗中详查,务必厘清脉络,一劳永逸。所需诸物,可……便宜行事。待功成之日,朕必不吝封赏。”

“遵旨。”阴影中的身影以头触地,发出微不可闻的叩响,随即如同墨滴入水,无声无息地消散于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

密室重归绝对的寂静,唯有二十七颗夜明珠的清辉与皇帝周身那愈发幽深晦涩的气息在缓缓流淌。他缓缓闭上双眼,那黑红煞气欢快地缭绕着他修长的手指,衬得袍服上的暗金龙纹蠢蠢欲动,散发出一种睥睨众生、吞噬一切的深渊气息。

帝王心术,在于平衡,在于制衡,在于引而不发。明旨嘉奖项家,是赏功,是安抚,更是将树大招风、戒骄戒躁的钉子,以皇恩浩荡的方式,深深楔入项家与南疆各方势力的心中,种下猜疑的种子。密旨允周廷玉便宜行事,是纵容,是激励,是给他更大的镰刀去收割,同时也是将他推向更危险的边缘,成为众矢之的。

两者并行,既让项家感受到压力与警惕,又让周廷玉获得更大的动力与自主权,让他们彼此牵制,互相消耗。而最终,所有的成果,无论是项家被迫展现出的更多实力与底牌,还是周廷玉制造混乱收割的更多资粮,都将沿着那无形的管道,汇流至他的掌心,成为他力量的一部分。

不言而威,不怒自雄。他无需事必躬亲,只需布下棋子,划定规则,臣下自会在**、恐惧与野心的驱动下,演绎出他最想要的剧情。至于这过程中,南疆是否会有更多的边患,更多的匪情,更多的牺牲与怨怼……这一切,在最终的结果面前,都不过是必要的代价,是成就至高无上功业所必须投入的柴薪。

帝心渊深,非俗子可度,唯见煌煌结果,不问晦暗过程。

这盘以天下为枰、众生为子的大棋,在他眼中,方才渐入佳境。项家的忠诚与价值,需在更极端的压力下淬炼。周廷玉的野心与能力,需在更广阔的舞台上验证。乃至境外的蛮族,也不过是用来磨刀、用来制造资粮的工具。一切波澜,无论顺逆,终将被他引导,汇入既定的航道。

而那丝意外出现的混沌元力……项胤禛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玄阴龙佩。这是一个变数,一个超出他计算的存在。它意味着项易的身上发生了某种未知的变化,这种变化可能带来麻烦,也可能……带来新的机遇。

“项易……”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丝弧度,冰冷,淡漠,却又带着一丝探究的兴味。

“让朕看看,你这颗棋子,究竟能带来多少惊喜。”

南疆镇南关,西城货栈,喧嚣之后的寂静,往往比喧嚣本身更令人窒息。血腥气已被夜风吹散大半,但空气中仍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和一种更深沉的、源自灵魂层面的怨怼与寒意。

项易屏退了所有人,独自立于院中那棵百年古树的浓重阴影下,背靠着粗糙冰冷的树干。冰冷的触感透过衣衫传来,却无法让他纷乱的心绪有半分冷却。晚风拂过,带来远处隐约的更梆声,反而衬得此地的寂静愈发深沉,仿佛暴风雨来临前那令人心悸的平静。

他的脑海中,反复回响着行动结束时,师尊那一声仿佛穿越了无尽时空、带着震怒与冰冷叹息的低语。那声音直接烙印在他的灵识最深处,每一个字都如同万钧巨锤,砸得他神魂摇曳,气血翻腾:

“窃死怨,凝阴煞,跨域传输……以万灵哀嚎为薪柴,滋养那伪龙之气!竟已堕落至厮,行此等逆伦悖道、人神共愤之术!”

巨大的信息量与其中蕴含的恐怖意味,几乎要冲垮他的认知。他强行压下喉头翻涌的腥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凝聚全部心神,以灵识向着那冥冥中与师尊的联系,发出恭敬而急切的呼唤。他的灵识之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震颤与深切的困惑,甚至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师尊,弟子愚钝,恳请师尊解惑。您方才所言……窃死怨,凝阴煞究竟是何等逆天邪法?为何要行此……戕害苍生之事?又为何要滋养龙煞?这龙煞……究竟是何物,莫非并非国运所钟、天地正气?”

虚空之中,一阵无形的涟漪荡漾开来,仿佛平静无波的神海被投入一颗巨石。下一刻,青冥道尊那略显虚幻却道韵天成、威严自蕴的身影,缓缓在项易的识海中凝聚显现。他的目光不再是平日的淡然超脱,而是无比的幽深,仿佛倒映着星河破灭、宇宙轮回的景象,充满了一种触及天地核心规则的凝重。

他沉默了良久,那沉默本身便带着万古洪荒般的沉重压力,压得项易的灵识几乎要凝结。

终于,道尊的声音直接在他的识海深处响起,悠远,沧桑,带着一种冰冷的寒意,仿佛自开天辟地之初传来:

“此乃修行道中,最为天道所忌、最为阴毒狠辣的禁忌之术。”道尊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冻结灵魂的力量。继续解释道:“天地运行,自有其道。阴阳有序,生死轮回,乃是亘古不变之法则。正道修行,引清灵之气,悟天地法则,炼精化气,炼气化神,循序渐进,与天地同参,虽慢而稳,然根基永固,得道多助。”

“而邪道之术,贪嗔痴慢疑,五毒俱全,或夺生灵精气,或噬死灵怨煞,以众生之痛苦绝望为阶梯,追求速成神通。然此等行径,实乃无源之水,无本之木,逆天而行,必遭天谴,业力缠身,终将永堕轮回之苦,万劫不复。”

道尊的语气愈发冰冷,仿佛能让项易的整个识海都冻结:“而这窃死怨,凝阴煞,便是邪道中的极致恶法,阴毒酷烈之处,远超寻常魔功!”

“其非但要窃取将死之人,尤是那些横死、枉死、惨死之人在生命最后时刻迸发出的滔天怨念与未散的魂魄之力。更要凝聚古战场、大灾祸之地、乃至刻意制造的屠杀之地,经年累月沉淀积累的阴煞死气。最后还需以极其繁复恶毒的秘法反复淬炼提纯,化去其中残存的意识碎片,只留下最精纯、也最恶毒、最狂暴的负面能量本源。”

“此法不仅断送死者往生之机,彻底湮灭其存在痕迹,更严重污秽天地灵脉,造孽之深,倾三江五湖之水难洗。行此术者,自绝于天地,为万物所不容,必遭大道反噬,永世不得超生。”

项易听得心神俱震,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寒意瞬间弥漫全身,四肢百骸都仿佛被冻结。他难以想象,世间竟有如此恶毒之术:“那……那周廷玉如此疯狂收集此物,莫非是他本人要修炼某种旷世魔功?他怎敢……怎敢行此天怒人怨之事?”

“非也。”道尊缓缓摇头,虚影的面容上掠过一丝极深的凝重与忌惮道:“此物……阴毒酷烈至此,绝非寻常修士所能承受,更非为其自身所用。依方才那跨越虚空的能量流向与其中蕴含的极其微弱却无法磨灭的印记判断,其最终汇聚之地,乃是帝都皇城最深最幽暗之处,那里龙气最为鼎盛,却也……最为混杂。”

“但具体为何人吸收……”道尊的虚影微微波动,显示出其内心的不平静回应道:“天机被一股庞大、晦涩、交织着堂皇龙气与深沉劫煞的力量严密遮蔽,朦胧一片,难以清晰窥探。或许是某些隐匿不出、苟延残喘的皇室老人,凭借秘法延续性命。或许是那位权势煊赫、素有野心的楚王,暗中修炼邪功。但更可能……是宫中的……那位陛下本人也不一定。”

“皇爷爷,陛下?”项易几乎要在现实中失声惊呼,灵识剧烈波动,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最恐怖、最难以置信的秘闻。当朝天子,万民之主,竟行此等魔道之举?

“深宫大内,乃一国气运交汇之地,亦是光明与黑暗交织最烈之所。既有堂皇龙气盘踞,护佑山河,亦有积年阴秽暗藏,滋生邪祟。”道尊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道:“方才那煞气最终汇入之处,气息晦涩深沉如九幽深渊,有龙形气象缠绕守护,威势滔天,却绝非光明正大、泽被苍生之象,反而……反而带着一种极度贪婪、阴鸷、疯狂吞噬一切生机与气运的……孽龙之相!”

“那仿佛一条……蛰伏于国运核心,以亿兆子民的命运、苦难、甚至生命为食的……怪物!”

项易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浑身冰冷彻骨,血液都仿佛凝固了。若真是陛下,那他所守护的江山,他所效忠的君王,他所信仰的秩序,岂不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若……若真是陛下……那……那我大周江山基业……天下黎民苍生……岂不是……”

“慎言!”道尊的声音陡然变得极其严厉,如同九天惊雷猛然炸响在项易识海,瞬间将他几乎脱口而出的骇然与质疑震散,“此事牵扯之巨,关乎国本社稷,远超你之想象。在未得确凿证据、窥破全部迷雾之前,切不可妄下断言,更不可对任何人——包括你的至亲之父——流露半分怀疑与猜测,否则,非但你项家顷刻之间有覆巢之危,株连九族,整个南疆,乃至天下,都可能因你的贸然之举而提前陷入无可挽回的浩劫!切记!切记!”

道尊的语气稍缓,但依旧沉重如山岳,每一个字都砸在项易的心头:“然,无论其主究竟为谁,是陛下本人,亦或是其他隐匿于深宫的可怕存在,行此逆天悖理、戕害苍生之术,已绝非人君正道,更非正道修士所为。此乃自取灭亡之道,亦是苍生大劫之始兆。视百姓如草芥,视忠良如资粮……

道尊的虚影似乎叹息了一声,那叹息中充满了无尽的悲悯与愤怒:“你这一脉的项家世代镇守南疆,浴血奋战,护佑一方平安,多少英烈马革裹尸,埋骨边关。却不知这无数英魂的牺牲、边陲百姓的苦难与忠诚,早已成为他人眼中培育邪力的药圃。可叹!可悲!更可怒!”

如同混沌黑暗中劈开一道刺目闪电,项易眼中瞬间爆发出彻骨的明悟与焚天的怒火。所有的线索、所有的异常、所有的困惑在这一刻全部串联起来,形成了一个清晰而恐怖的真相。

拳头猛然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刺破皮肉,鲜血淅出却浑然不觉。牙关紧咬,发出咯咯的声响。

“弟子明白了,全明白了。”他的灵识之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压抑得低沉嘶哑,却蕴含着火山爆发前的可怕力量,“周廷玉为何要在南疆不断地兴风作浪,挑起纷争,制造事端。他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政绩功勋,甚至不仅仅是为了打压我项家。他是为了制造更多的死亡,更多的冲突,更多的怨气与煞气,以便他能收集更多、更的阴煞死气,输送往帝都!”

他的声音颤抖着,那是愤怒到极致的表现:“我项家儿郎,前线将士,他们浴血奋战,守护河山,马革裹尸。他们临死前的信念与不甘……还有那些被卷入战火、家破人亡的无辜百姓的绝望哭喊……竟然……竟然都成了……成了他人修炼邪功、滋养那伪龙之气的资粮,这简直是亵渎。是对所有忠魂与生灵最恶毒、最彻底的践踏。”

“然也。”道尊颔首,虚影的目光中充满了对弟子此刻状态的复杂情绪——有理解,有欣慰,更有深深的担忧与对那幕后黑手的极致冰冷。“所以,易儿,你接下来的行动,意义已远超寻常的朝堂权斗、边将之争。你不仅要打击周廷玉的党羽,剪除其羽翼,更要从根本上遏制他继续在南疆制造混乱与死亡。稳守南疆,消弭祸端,抚平创伤,便是扼其咽喉,断其粮道!。

“然切记!”道尊的语气再次变得无比严肃,“彼在暗,尔在明,彼无所不用其极,行事毫无底线,尔却心有羁绊,行事需有度,有软肋需守护。不可操切,不可妄动,不可授人以柄,更不可提前暴露你已窥破此惊天秘辛!需知,至刚易折,上善若水。有时,迂回胜过直进,隐忍强于爆发。以正道临渊,以奇谋破局,刚柔并济,方为存续与取胜之道。

项易重重地点头,胸中那澎湃的怒潮与杀意渐渐沉淀、压缩,化为一种更加冰冷、更加坚不可摧的意志与决心。眸中的熊熊火焰内敛为淬炼万载的寒冰,锐利而深邃。

“弟子知道该怎么做了。师尊教诲,项易铭记五内,永世不忘!”他的声音变得平静下来,却蕴含着钢铁般的决心,“周廷玉想看到南疆大乱,我们偏要让它铁壁铜墙,稳如磐石!他想看到怨气冲天,冲突不断,我们偏要努力让民生复苏,军民同心。他想收割死亡与绝望,我们偏要尽全力守护生命与希望。这南疆,是我项家世代誓死守护的土地,生活着我项家必须保护的百姓。绝不允许……绝不允许成为任何人修炼邪功的药圃,绝不允许。”

道尊虚影凝视着弟子眼中那历经震撼、愤怒、恐惧而后蜕变出的无比坚定、睿智而沉毅的光芒,缓缓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赞许与深沉的期许。

“善。识得乾坤之宏大与黑暗,犹怜草木之青翠与脆弱,能于惊天骇浪中窥见真相,于无边黑暗中心存光明与信念,方是真豪杰,真栋梁。记住,邪终不能胜正,非因虚无缥缈之天命,乃因人心之向背,大道之存焉。去吧,南疆之局,天下之势,待你执子落定。好自为之。”

话音袅袅,余韵悠长,道尊的虚影渐渐变淡,最终彻底融入虚无,仿佛从未出现。那笼罩在项易识海中的浩瀚威压也随之散去。

项易退出内视,猛地睁开双眼,眸中已再无半分迷茫、躁动与恐惧,只剩下冰封般的极致冷静与洞穿虚妄的锐利光芒。他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寒意的夜气,那气息中混杂的血腥与怨怼,此刻再也无法动摇他的心志,反而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

他转身,快步离开这处弥漫着阴谋与死亡气息的货栈据点。身影在昏暗的巷道中如鬼魅般穿梭,灵识最大程度地铺开,谨慎地确认绝对无人跟踪或窥探后,方才如一道轻烟,向着镇南王府的方向疾行而去。

夜色如墨,冰冷沉重。但他的心,却比这夜色更沉,也更亮。前路艰险,黑暗深不可测,敌人强大而诡异,但他心中的信念与决意,从未如此刻般清晰、坚定、不可动摇。

镇南王府的轮廓在沉重的夜色中渐渐清晰,那里有他的父亲,有信任他的袍泽,有需要他守护的百姓,更有他即将要为之奋战的一切。

风,似乎更冷了。而南疆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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