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区零：我是蛇希人 第19章 命令？人性？呵呵！

黑曜石营。

洛宁端坐在临时搭好的办公桌前，阳光透过搭起来的帐篷帘洒落在他身上，却未能驱散他周身那股凝重的气息。

办公桌上，一封展开的信件静静躺着，纸张质地精良，上面的字迹刚劲有力，显然出自高位者之手。

洛宁自看完这封信后，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手中还紧握着那封密函，眼神空洞地凝视着前方，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已与他无关。

窗外的风吹进房间，拂动他肩上的军衔徽章，也让那封信的边角微微颤抖，像是在无声诉说着它的重量。

站在一旁的副官早已按捺不住，好奇得在原地不停地小幅度踱步，双脚交替快速移动，时不时偷瞄一眼洛宁手中的密函，眼神中满是按捺不住的好奇。

刚才洛宁拆开信时，他就眼巴巴地盯着，但碍于军纪，又不敢伸头去看。眼下见洛宁看得如此出神，脸上的神色更是难以捉摸，副官心里像是被挠了一把，痒得不行。

嘴唇数次开合，似乎有无数问题想要脱口而出，但每次看到洛宁那仿若被定住的神情，又硬生生地将话语咽了回去。

副官深知洛宁的威严，在这种关键时刻，贸然打扰无疑是自讨苦吃，可内心那熊熊燃烧的好奇心又让他难以安分，只能通过这看似轻微却又急切的踱步动作来宣泄内心的焦躁。

他忍不住踮起脚尖，想偷偷瞄一眼信上的内容，可又怕被洛宁发现，只好假装整理衣领，眼神却忍不住往洛宁的手上瞟。

等了一会儿，洛宁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皱着眉，目光深沉地盯着那封信，像是要把每一个字都刻进脑海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办公室内安静得只能听到副官轻微的踱步声和洛宁偶尔的沉重呼吸声。

终于，洛宁微微动了动身子，轻轻叹了口气。副官停下了踱步的动作，眼睛紧紧盯着洛宁，生怕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和动作。

洛宁缓缓抬起头，目光与副官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副官从洛宁的眼神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有无奈、有挣扎，还有一丝隐隐的决心。

“这密函……” 洛宁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长官……是上级的新命令吗？”

“是命令。”他的声音低沉而稳重，但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压抑。

副官听了这话，心里更痒了。既然是命令，为何洛宁的神色如此凝重？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副官原以为洛宁会搁置密函，或是含糊带过，毕竟这种级别的机密文件，哪怕是他也未必有资格知晓。然而，洛宁只是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接着便缓缓伸出手，将那封密函递了过去。

“你自己看吧。”洛宁把密函递给了副官，声音低沉地说道。

副官愣住了，迟疑了一瞬才小心翼翼地接过信件，心跳隐隐加快。

他低头展开信纸，目光从第一行迅速滑下，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眼睛越睁越大，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好奇逐渐转为震惊，最后定格为难以置信的惊恐。

——“经过检测，目标血液适配性极高，已用于白银项目并成功培养新一批实验体。”

——“现空洞区域的单体战力测试组实验目标已完成研究价值，即刻执行销毁程序，避免浪费资源。”

“那些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啊，怎么能……怎么能？”

副官喃喃自语，重复着信上的内容，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洛宁没有回答，目光沉如深渊。

“他们……还是活的……”副官的声音微颤，“洛宁长官——”

“安青！！！” 洛宁大声喝止了安青副官的话，他的双眼圆睁，目光如炬般紧紧盯着安青，“我何尝不知道？这是上级的命令！”

副官低下头，沉默了片刻，他明白洛宁的难处。在组织里，违抗命令的后果不堪设想，不仅会影响到自己的前途，还可能连累身边的人。

但一想到那些在空洞中进行测试的生命即将被无情地销毁，他的心中就充满了不忍。

“长官……”安青再次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他鼓起勇气，试图再做一次努力。

“立即执行！”洛宁猛地转过身去，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手臂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凸起。

他无法再面对副官那双满含悲愤与哀求的眼睛，也害怕自己会在那双眼睛的凝视下动摇，内心的防线会彻底崩塌，最终做出一个无法挽回的决定。

一纸命令，冰冷无情，如同死神的宣判。

可那些活着的人呢？他们真的只是“实验体”吗？

洛宁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更深的矛盾和挣扎。

他在这里待了太久，见惯了无数次这样的“清理”，也曾说服自己——这是秩序的一部分，是他们的职责，是一切得以运行的代价。

可是，当这份命令摆在眼前，他却第一次感到无比的厌恶和……失望。

对高层的失望。

对自己身处其中的这个系统的失望。

他们曾宣称要创造更强大的个体，为世界带来变革，而现在，那些曾被精心培养、被称为“希望”的存在，却被毫不犹豫地丢弃，只因为新的成果出现了。

“什么！？”安青猛地抬起头，目光震惊地望向洛宁，嘴唇微微颤抖，似乎还想再争取些什么。

洛宁没有回头，像是在逃避，又像是在强迫自己去思考。他的理智告诉他，违抗命令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己过去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甚至可能连累更多人。

可他的本能却在提醒他——如果这一次，他选择闭上眼睛，选择服从，那么他将彻底变成一个只会机械执行命令的工具，再也找不回那个仍然存有良知的自己。

时间仿佛被拉长，帐篷内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长官。”副官的声音低沉而克制，但洛宁能听出那份隐忍的愤怒。

“立即执行。”洛宁重复了一遍，语气低沉，似乎每一个字都带着千斤重量。

“……是，长官。”安青望着洛宁的背影，嘴唇颤抖着，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他深深地看着洛宁的背，向洛宁敬了一个军礼，随后，他缓缓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帐篷。

安青走出帐篷，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可他却浑然不觉。他的脚步沉重而迟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泥泞之中，拔不出来。

军纪如山，命令至上。可在这样的命令面前，他还能算是人吗？

当初的自己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加入了防卫军？

帐篷内，洛宁依旧站在原地，像是一座雕塑。他的背影刚硬如铁，脸色沉沉。

他听到了安青离去的脚步声，心里松了口气，同时又泛起深深的自嘲。自己到底在期望什么？期望安青违抗他的命令？期望有人替他做出反抗？

他知道安青和自己一样，内心深处还残存着对生命的敬畏，可是……这又能改变什么？

“长官。”

一道冷静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帐篷内的沉寂。

洛宁猛地回头，只见一个身穿黑色作战服的身影站在帐篷入口，黑色的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幽深的眼睛。

“长官，医疗队那边出现半化牲鬼，疑似是艾格，此外，狄安娜失踪。”

“嗯？秘密处理了，将消息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