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的月光 第75章 方寸疗伤与破咒之机

短暂的意识模糊后，琳被喉咙间一股清冽甘甜的暖流唤醒。那暖流所过之处，体内翻腾的气血和火辣辣的剧痛仿佛被一只温柔的手抚平，连精神上的刺痛与疲惫都缓解了不少。

她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佐助近在咫尺的、依旧没什么表情，却明显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与专注的脸。他正小心翼翼地用手捧着那个熟悉的蕴灵葫，将里面珍贵的灵泉，一点点喂入她的口中。

看到琳醒来，佐助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迅速移开了目光，将蕴灵葫塞好，放在她手边，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冷淡，却少了几分刺骨的冰寒：“醒了就好。”

琳支撑着想要坐起，却牵动了背后的伤势，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高级爆裂符的冲击和大蛇丸潜影蛇手的撕扯，让她受伤不轻。

“别动。”佐助蹙眉，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他自己也喝了一些灵泉，苍白憔悴的脸色稍微好转了些，但脖颈处那暗红色的咒印依旧如同附骨之疽，散发着不祥的气息，甚至因为离开了血池的压制，似乎有重新活跃的迹象。

琳靠坐在虚无的空间壁上，感受着灵泉在体内化开，滋养着受损的经络和内腑。她看着佐助脖颈上那蠢蠢欲动的咒印，心头猛地一紧。

“佐助，”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但语气却异常严肃急切，“趁现在，在这里，立刻把咒印解除掉！”

佐助身体一僵，抬眼看向她，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晦暗：“解除？这是大蛇丸的禁术，岂是那么容易……”

“必须解除！”琳打断了他，眼神灼灼，“大蛇丸可以通过咒印定位你！只要这个印记还在，就算我们逃到这里，他迟早也能找到方法追踪过来！这里暂时安全，是唯一的机会！”

她的话语如同重锤，敲在佐助心上。他何尝不知道咒印的危险与桎梏？但这力量如同毒瘾，伴随着巨大的痛苦，也带来了实力的飞速提升，更与大蛇丸的精神侵蚀深深纠缠。强行解除，后果难料，甚至可能遭到反噬，或者……失去这来之不易的力量。

看到他眼中的挣扎与犹豫，琳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强忍着身体的虚弱，意念一动，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了几样东西，摊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上。

一枚散发着温润白光、符文更加玄奥的“灵魂羁绊契约”符玉——这是她后来绘制的那枚品质更高的。

几块灵气盎然的中品灵石。

一小瓶高度浓缩的灵泉水精华。

以及，她自身所掌握的、经过多次实战和领悟后、效果更强的《破厄清心咒》的心得与能量运转路线。

“你看，”琳指着这些东西，语气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坚定，“我们有这个！”她拿起那枚契约符玉，“它能稳固你的灵魂，对抗大蛇丸可能残留的精神烙印和咒印的反噬。”又指向灵石和灵泉精华，“这些能提供充足纯净的能量，支撑解除过程中的消耗，修复可能造成的损伤。”最后，她看着佐助的眼睛，“而我，会用我全部的力量，引导清心咒，帮你压制痛苦，净化咒印的邪异能量。”

“佐助，依赖咒印获得的力量是虚假的，是饮鸩止渴！它会侵蚀你的意志，扭曲你的灵魂，最终将你变成大蛇丸的傀儡！只有依靠自身修炼、真正属于你的力量，才是通往复仇的唯一正途！”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真诚与恳切，“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在这里，没有大蛇丸的干扰，没有外界的危险，这是我们打破这个枷锁最好的，也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佐助看着琳苍白却无比认真的脸庞，看着她拿出的那些显然非同寻常、准备充分的物品，听着她字字铿锵、直指核心的话语，心中的壁垒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想起在血池中承受的非人痛苦，想起大蛇丸那如同看待物品般的眼神，想起那些被当做实验品、失去自我的可怜虫……更想起，刚才在外面，琳是如何不顾自身安危，用那种近乎同归于尽的方式，将他从那个地狱中硬生生拖了出来。

她图什么？宇智波一族早已覆灭，他一个背负着仇恨的叛忍，有什么值得她如此拼命？

一种陌生的、酸涩而又滚烫的情绪在他胸腔中涌动。他厌恶软弱，厌恶依赖，但此刻，看着琳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睛，他发现自己无法拒绝。

或许……可以相信她一次。

或许……他真的不想再被那个恶心的印记所控制。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时，眼中所有的犹豫和挣扎都已褪去，只剩下属于宇智波佐助的、破釜沉舟的决绝。

“好。”他沉声道，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该怎么做？”

琳见他答应，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苍白的脸上甚至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浅笑。她立刻强打精神，开始布置。

她先将那几块中品灵石按照一个小型的聚灵阵方位摆放在佐助周围，虽然这个空间没有外界能量，但灵石本身蕴含的纯净灵气可以被直接引导吸收。然后，她将那一小瓶灵泉精华递给佐助：“含在口中，关键时刻咽下，能瞬间补充大量查克拉和精神力。”

接着，她拿起那枚品质最高的“灵魂羁绊契约”符玉，递给佐助：“握在手中，或者贴在眉心。它会帮助你守住灵台清明，记住你是谁。”

佐助依言照做，当那温润的符玉入手时，他明显感觉到一股清凉安宁的气息顺着手臂蔓延而上，直达脑海，连日来被仇恨、痛苦和黑暗低语充斥的思绪，仿佛被涤荡一清，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冷静。他深深看了琳一眼，将这枚符玉紧紧握在掌心。

最后，琳盘膝坐在佐助对面，神色肃穆：“我会在你身边，运转《破厄清心咒》。你要做的，就是主动引导你自身的查克拉，去冲击、包裹、然后一点点地将咒印的力量从你的身体和灵魂中剥离出来！这个过程会极其痛苦，咒印必然会疯狂反扑，但无论多痛，都必须保持意识的清醒，按照我引导的清心咒能量路线运转查克拉，配合符玉和灵泉的力量，将它逼出去！明白吗？”

佐助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直接闭上了眼睛，开始调整呼吸，调动起体内那冰冷而锐利的、属于宇智波佐助本身的查克拉。

琳也深吸一口气，不顾自身的伤势，双手结印，将所剩不多的查克拉和精神力毫无保留地灌注其中，口中低声诵念起玄奥的咒文。柔和而坚定的清心咒光芒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如同月华般笼罩住佐助。

净化，开始了。

佐助的身体猛地一颤！当他自身的查克拉如同利剑般刺向脖颈处的咒印核心时，那蛰伏的黑暗力量仿佛被彻底激怒，瞬间爆发出滔天的邪异能量！黑色的纹路如同活过来的毒蛇，疯狂地向他全身蔓延，带来撕裂灵魂般的剧痛！一股充满了暴戾、杀戮和诱惑的意念，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识，试图将他再次拖入黑暗的深渊！

“呃啊——！”佐助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

“稳住！运转清心咒！想着符玉！”琳的声音及时响起，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她引导的清心咒能量如同温暖的溪流，艰难地渗透进那狂暴的黑暗能量中，努力抚平着佐助的痛苦，净化着那邪异的意念。

佐助咬紧牙关，几乎将嘴唇咬出血来。他死死握着掌心的契约符玉，那温润的守护之力如同定海神针，牢牢锚定着他即将崩溃的意志。他按照琳的指引，疯狂运转着清心咒的能量路线，引导着自身查克拉，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一点点地切割、剥离着那与自身血肉、查克拉乃至灵魂都纠缠在一起的咒印之力！

灵石散发出浓郁的灵气，被他贪婪地吸收，转化为对抗咒印的能量。口中的灵泉精华在关键时刻咽下，如同甘霖般滋润着他近乎干涸的经脉和识海。

这是一个极其缓慢、极其痛苦、也极其危险的过程。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在悬崖边行走。每一次剥离，都伴随着灵魂被撕扯的剧痛；每一次净化，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心神。

琳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维持清心咒和引导能量对她同样是巨大的负担，内伤未愈，此刻更是雪上加霜，嘴角再次溢出了一缕鲜血。但她眼神依旧坚定，没有丝毫退缩，全部的心神都系在佐助身上，引导着他，支撑着他。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奇异空间里，两人如同暴风雨中相互依偎的扁舟，共同对抗着那来自大蛇丸的、恶毒的诅咒。

时间，在这片虚无中仿佛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当佐助感觉自身的查克拉终于将最后一丝顽固的、深植于灵魂深处的黑暗能量彻底逼出，并在那温润的清心咒光芒和契约符玉的守护下，将其净化、湮灭的瞬间——

他脖颈处那暗红色的三勾玉咒印图案，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般，发出一声细微的、仿佛来自深渊的不甘嘶鸣，然后迅速淡化、消散，最终彻底消失不见！

噗——！

佐助猛地喷出一口乌黑的、带着腥臭气的淤血，整个人如同虚脱般向后倒去，重重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但那双漆黑的眸子，却前所未有的清澈与明亮，其中燃烧着的，是纯粹的不屈与冰冷的杀意，不再有丝毫被污染的晦暗。

几乎在同一时间，琳也再也支撑不住，清心咒的光芒散去，身体一软，向前栽倒。

一双虽然有些颤抖、却异常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了她。

佐助看着怀中脸色惨白、气息微弱、却嘴角带着一丝安心笑意的琳，复杂难言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他沉默了片刻，拿起旁边的蕴灵葫，再次小心翼翼地，将所剩不多的灵泉，喂入她的口中。

这一次，他的动作，似乎比之前，轻柔了许多。

咒印，终于解除了。

第一个，也是最关键的枷锁，被打破了。

在这未知的空间里，两颗饱经磨难的心，似乎在无声中，靠近了微不足道，却坚实的一步。

而空间的庇护，还能持续多久？外界的大蛇丸，又将会如何暴怒与搜寻？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