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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选集 第339章 夜巡诡话

作者:石橄榄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15 09:32:47

二零一二年冬天,是我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单位位于城市边缘一栋九十年代的老建筑里,最奇特的是我们的办公区竟是由一个废弃的地下停车场改造而成。那地方深入地下,有四个出入口,即使白天也透着阴森,日光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总有些角落照不亮。

我被安排值夜班,从下午四点一直到午夜十二点。每次下班时,都会与前来接班的夜班保安小徐和小李打个照面。

小徐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精瘦但眼神机灵;小李则截然相反,身高一米八五,体重两百多斤,站在那里像座小山。两人搭档,一个机警一个魁梧,倒也是绝配。

“刘工,下班啦?”每次见我收拾东西,小徐总会热情地打招呼,而小李通常只是点点头,沉默寡言。

“嗯,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通常会寒暄几句,“记得每小时巡场一次,特别是c区的制冰机房,最近老是异响。”

“放心吧!”小徐拍拍腰间的一串钥匙,“有我们哥俩在,保证连只老鼠都溜不进来。”

的确,那地方老鼠不少,吱吱声总在通风管道里回荡,加上制冰机器时不时的轰鸣,还有那些日光灯管接触不良的噼啪声,共同构成了地下室永不落幕的夜曲。

我从未想过,这样平凡的夜晚,会有什么不平凡的事情发生。

直到那个寒冷的十一月晚上。

那天我因为一份报表没做完,加班到了快凌晨一点。办公室里只剩我敲击键盘的声音,和小徐小李刚刚结束一轮巡场回来的脚步声。

“刘工,还没走啊?”小徐一边拍打着制服上的灰尘一边问。

“马上就完。”我头也不抬地回道,“你们这轮巡查怎么样?”

“一切正常。”小李的声音有些疲惫,他庞大的身躯陷进接待处的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就在这时,对讲机充电座上的指示灯突然闪烁了几下。我们有十台对讲机,夜班只用两台,其余都关闭了放在库房充电。

小徐起身说:“得去库房拿下备用电池,我这台对讲机快没电了。”

他朝着走廊尽头的库房走去,我继续埋头工作。不过五分钟,突然听见库房方向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小徐急促的脚步声。

他冲回接待处,脸色惨白,呼吸急促。

“怎么了?”我和小李同时站起来。

小徐嘴唇哆嗦着,好半天才挤出话来:“对讲机...库房的对讲机...说话了!”

我和小李对视一眼,小李的眉头紧锁起来。

“什么意思?”我问道,“库房的对讲机不是都关着吗?”

“是关着的!所以才邪门!”小徐音量提高,“我进去拿电池,突然就听见一台对讲机传出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尖得刺耳,叫了几声,然后又嘟囔了几句听不懂的话!”

我愣了几秒,随即笑了:“别扯了,肯定是隔壁频道的干扰,或者你听错了,是外面传来的声音。”

小徐激动地摇头:“绝对不是!那声音就是从对讲机喇叭里出来的!而且刘工,所有对讲机的电源开关都是关着的!关着的机器怎么会出声?”

这句话让我后背一阵发凉。但我很快找到了更合理的解释——也许是机器故障,短路导致的偶然发声。我这样告诉小徐,他看上去将信将疑,而小李始终沉默着,表情凝重。

那晚我离开时,注意到小李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我几乎忘了这件事。小徐也不再提起,只是我注意到他的巡场记录更加简略,有时甚至会跳过一些偏远的角落。

直到一周后,小李没来上班。

小徐打电话告诉我时,声音紧张:“刘工,李哥病了,发高烧,让我替他请个假。”

“严重吗?”我问。

“听声音挺虚弱的,说是昨晚巡场时突然头晕,回家就开始发烧。”

我并没多想,普通感冒在这个季节很常见。但三天后,小李依然没来,小徐说他的高烧持续不退,去医院打点滴也不见好转。

又过了两天,小李终于来了单位,却是来辞职的。

那天我上白班,下午三点多,看见他走进主管办公室,脸色灰暗,眼窝深陷,整个人像是缩水了一圈。我惊讶地发现,他那原本壮硕的身躯此刻看起来竟有些单薄。

半小时后,他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纸箱,装着个人物品。

“李哥,怎么回事?”我迎上去,“听说你病了,现在又要辞职?”

小李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我陪他走向出口,在即将离开地下室时,他突然停下脚步,低声说:“刘工,这地方...不干净。”

“什么不干净?”我追问,“你说卫生条件?确实老鼠多了点...”

“不是老鼠的问题。”他打断我,声音沙哑,“是有不干净的东西。我这场病来得邪门,吃药打针都没用,但我一离开这里,就感觉好多了。”

我怔住了,想起小徐之前说的对讲机事件。

小李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小徐听到对讲机里的女人声音那天,其实我也听到了别的声音。”

“什么声音?”

“在b区走廊,像是有人在我耳边叹气。”他吞了吞口水,“而且这些天我总做梦,梦见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在地下室里走来走去,数着数——七、八、九...然后就尖叫。”

我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爬上来。

“我找人看了,”小李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说是招上不干净的东西了,跟这地方有关。对不起刘工,我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

说完这些,他几乎是逃跑似的离开了地下室。

小李的辞职在单位引起了小小的波澜,但大家都以为他只是找到了更好的工作。只有我和小徐知道内情,而小徐从那以后变得更加紧张兮兮。

“刘工,我觉得李哥说得对,”有一次巡场回来后,小徐对我说,“这地方真的不对劲。”

“你又遇到什么了?”我试图保持冷静。

“我查了这栋楼的历史,”小徐神秘地说,“你知道这停车场改造前是做什么的吗?”

我摇摇头。

“这里曾经是医院的地下仓库,更早之前...听说是一片乱坟岗。”

我不以为然:“城市传说罢了,哪个老建筑没点这种故事。”

但小徐坚持己见:“而且我注意到,那些奇怪的声音总是从固定的几个地方传来——c区的制冰机房、b区的通风管道,还有d区的旧库房。特别是d区,我每次去都觉得特别冷,汗毛倒竖。”

也许是心理作用,但从那天起,我开始注意到一些之前忽略的细节——地下室确实有些区域异常阴冷,即使暖气开得再足也无济于事;那些日光灯管在某些地方闪烁得特别频繁;还有,老鼠似乎从来不会进入d区那个旧库房,仿佛那里有什么它们害怕的东西。

随着冬季深入,怪事越来越多。不止一个同事说在加班时听到奇怪的声音,东西常常不翼而飞又在别处出现,还有那些对讲机,偶尔会在深夜发出杂音,即使关掉电源也是如此。

小徐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他告诉我他开始做和小李类似的梦,梦里总有一个女人在数数。

“七、八、九...”小徐模仿着那个声音,眼神惶恐,“然后就尖叫,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最终,我决定亲自调查这件事。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我不信鬼神,坚信这一切必有合理的解释。

下一个周五晚上,我借口加班,留到了深夜。小徐巡场去了,办公室里只剩我一人。我打开电脑,开始搜索这栋建筑的历史。

资料显示,这地方确实曾是一家小型医院的后勤区域,建于上世纪六十年代,九十年代医院搬迁,停车场被改建,后来又部分改造为办公区。但没有找到任何关于乱坟岗的记录。

我起身泡了杯咖啡,走向档案室,想查找更早的记录。档案室位于d区,那个小徐说异常阴冷的区域。

走在空荡的走廊上,我的脚步声回荡着,突然意识到小徐他们的感受——这里的夜晚确实不同寻常,那种寂静太过厚重,仿佛能吞噬声音。

档案室里堆满了发黄的纸箱,灰尘在灯光下飞舞。我翻找着,最终在一个角落发现了标有“建筑历史”的盒子。里面是一些旧图纸和文件,大多已经字迹模糊。

翻到最底下,我找到一本破旧的值班日志,看起来是停车场时期的。随手翻阅,大多是日常记录,直到我注意到一页上的潦草字迹:

“1998年3月15日:夜巡时d区有异响,检查无果。近日常闻女子哭声,其他同事亦有听闻。建议加强该区域照明。”

我的心跳加快了。继续翻看,又发现几处类似记录:

“1998年4月2日:c区监控故障,录像显示有不明阴影。夜班小王报告称见白衣女子一闪而过。”

“1998年5月10日:两名员工辞职,均称夜间见鬼。管理部门决定不予追究。”

合上日志,我感到一阵寒意。原来二十多年前就有类似的传闻。

就在这时,我听见远处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

我猛地抬头,屏息聆听。只有制冰机房的嗡嗡声和日光灯管的电流声。

可能是错觉,我告诉自己。但当我继续翻阅文件时,又一声叹息传来,这次更清晰,仿佛就在门外。

我放下文件,拿起手电筒,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走廊空无一人,灯光在尽头闪烁。

“小徐?”我喊道,声音在空荡的走廊回荡,没有回应。

我决定去找到小徐,一起完成这令人毛骨悚然的调查。按照巡场路线,他应该正在c区检查制冰机房。

走向c区的路上,我感觉背后阵阵发凉,仿佛有人在不远处跟着我。但每次回头,都只有摇曳的影子。

到达c区,制冰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我环顾四周,没有小徐的踪影。

“小徐?”我再次喊道,依然没有回应。

突然,所有的灯光熄灭了。

地下陷入完全的黑暗,连制冰机也停止了运转。那一刻,寂静比先前的噪音更加可怕。

我在黑暗中屏住呼吸,心跳如擂鼓。几秒钟后,应急灯亮起,投下昏黄的光晕。就在这时,我听见了对讲机的声音——不是来自我带着的那台,而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尖利而清晰:

“七...八...九...”

然后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我拔腿就跑,不顾一切地冲向出口。在b区转角,我几乎与小徐撞个满怀。他面色惨白,手中的对讲机还在发出嘶嘶的杂音。

“你也听到了?”他颤声问。

我点头,说不出话。

“就是那个声音,”小徐的眼神几乎疯狂,“和我之前听到的一模一样!”

我们决定一起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但就在我们走向出口时,所有的对讲机突然同时开启,那个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不再是尖叫,而是呜咽着说:

“救救我...他们在追我...十...他们来了...”

然后是一阵混乱的噪音,像是奔跑的脚步声,接着一切归于寂静。

我和小徐面面相觑,之前的恐惧突然被一种奇怪的感觉取代——那不是恶意的恐吓,而是求救的呼喊。

“我觉得...她在向我们求助。”我轻声说。

小徐瞪大眼睛:“你是说...鬼魂在求助?”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听起来不像要害我们。”

就在这时,灯光恢复了正常,制冰机也重新开始运转。一切仿佛从未发生。

但我们都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改变了。

那晚之后,我和小徐开始深入调查这个地下空间的秘密。我们走访了附近的老人,查阅了市政档案,甚至联系了那家早已搬迁的医院的前员工。

零碎的线索逐渐拼凑出一个悲伤的故事:

一九六三年,医院曾有一名年轻女护士,因举报某位医生的非法行为而遭到报复。一天晚上,她在医院地下室被人追赶,最终在d区附近突发心脏病身亡。有传言说,她当时正试图通过医院的内部通讯系统求救。

“七、八、九...”小徐若有所思,“她是不是在数追赶她的人数?”

我摇摇头:“更像是她在数自己逃跑的步数,或者...在标记什么位置。”

我们决定回地下室d区调查,特别是那个旧库房。凭借我作为员工的权限,我们拿到了长期未使用的钥匙。

打开尘封的库房门,一股陈腐的空气扑面而来。里面堆满了废弃的家具和设备,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在角落,我们发现了一个旧铁柜,后面似乎有空间。费力地移开柜子,我们看见墙上有一道裂缝,裂缝后面似乎是一个小空间。

我伸手进去摸索,指尖触到了一个硬物。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小小的铁盒,已经锈迹斑斑。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本小小的日记本,和一枚褪色的护士徽章。

借着灯光,我们翻阅了那本日记。字迹娟秀,记录着这位名叫林小雪的女护士的日常,直到最后几页——

“他们知道了我举报的事情...张医生说会让我好看...今天下班时有人跟踪我...”

“我不敢独自去地下室,但药品盘点必须完成...王主任说会陪我一起去,希望没事...”

最后一页只有潦草的几行:

“他们来了...不止一个...七、八、九...十个人...我必须躲起来...上帝啊,救救我...”

日记从这里中断。

我和小徐沉默地对视,明白了我们听到的是什么——不是一个恶灵的恐吓,而是一个受害者临终前的求救,以某种方式烙印在了这个空间里,在特定的条件下重现。

“所以那些对讲机里的声音...”小徐喃喃道。

“可能是她试图通过通讯系统求救的残留记忆,”我说,“医院的内部通讯系统,也许就是我们现在使用的对讲机系统的前身。”

我们决定做点什么。征得单位同意后,我们在d区举行了一个简单的悼念仪式,安置了一块小牌子,纪念那位不幸的护士。我们还联系了她的亲属,将日记和徽章归还。

从那以后,地下室再没出现过那些诡异的声音和现象。对讲机恢复正常,阴冷的区域也变得与其他地方无二。小徐不再紧张兮兮,甚至新来的保安也没再抱怨过什么。

小李后来联系过我,说他的病完全好了,但再也不敢回到那个地下室。

有时我会想,那些我们称之为“鬼魂”的,也许不过是未能安息的记忆,等待着被听见、被理解。在那个我第一年上班的冬天,我学到的不仅是职场技能,还有对未知保持开放的心态。

而每当有人问起那个冬天发生的事情,我总是这样回答:

“有些故事,信不信由你。但如果你深夜独自在一栋老建筑里,听到对讲机传出不该存在的声音——也许,那只是一个等待了太久的求救,终于找到了倾听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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