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选集 第207章 燕子不进苦寒门

在很久很久以前，北方有一个宁静的小村庄，名叫王家村。这个村庄里生活着两兄弟，哥哥名叫王富，弟弟名叫王穷。

王富已经成家立业，他的家庭幸福美满，住在一座高墙大院里。这座院子宽敞而气派，四周环绕着高高的围墙，给人一种庄重而威严的感觉。

相比之下，弟弟王穷的生活则显得有些寒酸。他至今仍然孤身一人，守着祖传下来的三间茅草屋。这三间茅草屋虽然简陋，但却是王穷唯一的栖身之所，承载着他对家族的记忆和情感。

这一年春天，一对燕子飞到了王家村，在王富家的雕花门廊下筑了巢。王富的妻子王氏见了，拿着竹竿就要去捅，被王富拦了下来。

“别捅别捅，燕子来巢是吉兆，说明咱家要发大财了！”王富笑着说。

果不其然，那一年王富的生意格外红火，赚得盆满钵满。王氏对燕子也殷勤起来，天天在廊下撒些谷米，生怕怠慢了这些“财神爷”。

转眼到了秋天，燕子南飞了。临行前，它们在巢边盘旋了好几圈，似是记住了这户好人家。

冬去春来，当第一缕春风吹过王家村时，那对燕子果然回来了，还带来了几只同伴，都在王富家的门廊下筑了巢。王富家整日燕语呢喃，好不热闹。

恰巧这时，王穷来哥哥家借粮。他看见燕子们在门廊下自由飞翔，羡慕地说：“哥，你家可真热闹，要是也能有只燕子去我家做窝就好了。”

王氏听了嗤笑道：“你家那茅草屋，风一吹都快倒了，燕子哪能看得上？燕子不进苦寒门，这是古理儿！”

王穷讪讪地笑了笑，背起哥哥给的一袋米，道谢回去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王穷看见路旁有只小燕子扑腾着翅膀，怎么也飞不起来。他走近一看，原来小燕子的腿受伤了，还在流血。

“可怜的小东西，要是被野猫发现可就没命了。”王穷小心翼翼地把小燕子捧在手心，带回了家。

到家后，王穷找出干净的布条，给小燕子包扎好伤口，又找来小米和清水喂它。晚上，他把小燕子放在柔软的干草堆里，自己守在旁边。

几天后，小燕子的伤好了，但却不肯飞走。王穷把它捧到门外，说：“去吧，找你的小伙伴去吧。”小燕子绕着他飞了三圈，又落回他肩上。

“你这小家伙，莫非是要赖上我了？”王穷笑道，“那好吧，你就住我这里。虽然我家贫寒，但总有一口吃的分给你。”

于是小燕子就在王穷的茅屋里安了家。王穷用茅草编了个小窝，挂在房梁上。每天干活回来，听见小燕子的叫声，就觉得不那么孤单了。

夏天到了，小燕子已经完全长大，飞得又快又高。它每天都会外出觅食，但傍晚必定回来。有时还会叼回些小虫，放在王穷的手心里，像是要报答他。

王富听说弟弟养了只燕子，跑来一看，大笑道：“你这傻弟弟，养只燕子有什么用？不如跟我学做生意，赚大钱才是正经。”

王穷摇摇头：“哥，我一个人过得挺好，有小燕子做伴，不寂寞。”

秋天转眼就到了，树叶子开始泛黄。小燕子变得焦躁不安，常常站在窗棂上，望着南方。

一天早晨，王穷醒来，发现小燕子没有像往常一样叽叽喳喳地叫他起床。他抬头一看，窝空了。

“终究还是走了啊。”王穷心里一阵失落，但还是笑着说：“走吧走吧，南方暖和，适合你过冬。”

那天王穷觉得屋里特别冷清，干活都没精神。傍晚回家，推开门的一刹那，他惊呆了——小燕子居然回来了，正站在桌上啄食着什么。

王穷点亮油灯，仔细一看，桌上竟放着几粒金灿灿的稻谷。他认得这是南方才有的金稻米，据说一粒就能煮出一锅饭，吃了能强身健体。

“这、这是你带来的？”王穷惊讶地问。

小燕子叽叽喳喳地叫着，像是在回答。

从此以后，小燕子每天都会早早地飞出去，然后在傍晚时分带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归来。有时候，它会带回一些极其罕见的药材，这些药材在市面上根本就买不到；还有时候，它会带回一些珍贵的种子，这些种子看起来与普通的种子并无二致，但却蕴含着无限的可能性。

王穷对小燕子带回来的这些东西充满了好奇和期待。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种子种在了屋后的土地里，每天都会去细心照料它们。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些种子终于发芽、生长，最后竟然长成了一些他从未见过的作物。

当这些作物成熟时，王穷惊讶地发现它们的产量非常高，而且品质也非常好。他把这些作物拿到市场上去卖，很快就被抢购一空，而且价格还非常高。王穷用这些钱修缮了一下自己的房子，但他并没有把房子修成豪华的大宅院，而是依旧保持了那三间茅屋的模样。他说自己已经住惯了这样的房子，感觉很踏实。

然而，与王穷家的情况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王富家。尽管每年春天燕子都会飞到他家筑巢，但他家的生意却一年不如一年。原来，王富自从有了一些钱之后，就开始变得傲慢和贪婪起来。他依仗着自己的财富，开始欺压周围的乡邻，抬高物价，让人们的生活变得越来越艰难。

人们对王富的行为非常不满，都在背后偷偷地骂他“为富不仁”。渐渐地，王富家的名声越来越差，生意也越来越冷清。而王穷则因为他的善良和勤劳，赢得了大家的尊重和喜爱。

这年春天，燕子们照例回来了，但在王富家的门廊下转了几圈后，竟然纷纷飞走了，连旧巢都不要了。

“怎么回事？快去撒米，把它们引回来！”王富着急地吩咐妻子。

王氏赶紧撒出最好的小米，但燕子们看都不看，径直往村东头飞去。

王富跟着燕子一路小跑，惊讶地发现它们全都飞到了弟弟家的茅屋下，开始衔泥筑巢。

“这、这是怎么回事？燕子不进苦寒门啊！”王富目瞪口呆。

这时，一位白胡子老翁路过，笑道：“燕子确实不进苦寒门，但它们更不进为富不仁之家。燕子择主而居，看的是心地，不是房屋。你弟弟虽贫，但心地善良，连受伤的小燕子都怜惜；你家虽富，却为富不仁，欺压乡邻。燕子自然要选择善良之家了。”

王富听了，满面羞愧地回去了。

后来，王富痛改前非，开始善待乡邻，帮助穷苦人。第二年春天，终于有几只燕子飞回了他家的门廊。

而王穷呢，他的茅屋下来了许多燕子，整日热热闹闹。他种的那些稀奇作物卖得很好，日子渐渐富裕起来，但他始终没有扩建房屋，他说：“要是修了高墙大院，燕子们找不到门了怎么办？”

村里人都说，王穷的茅屋是全村最富贵的“苦寒门”，因为那里住着最善良的心。

从此，“燕子不进苦寒门”这句话在王家村有了新的含义：不是燕子嫌弃贫苦人家，而是它们会选择善良的人家，无论贫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