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选集 第4章 蛇王复仇1

青峰山下有个清水村，村里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说：山中住着一条修炼千年的蛇王，统领山中所有蛇类。村中老人常说，蛇有灵性，尤其是那些罕见的青鳞蛇，万万伤不得，否则会招来蛇王的报复。

村里有个叫齐大川的猎户，生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他仗着自己身手好，常常独自进山打猎，从不把村里的传说当回事。这年夏天，齐大川发现城里药铺高价收购蛇胆，尤其是青鳞蛇的胆，价钱更是翻了几番。

什么蛇王不蛇王的，都是唬人的！齐大川啐了一口，搓着粗糙的手掌，一条青鳞蛇能卖五两银子，够老子喝半个月的酒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齐大川就背着竹篓进了山。他专挑那些潮湿阴暗的地方走，用树枝拨开草丛，寻找蛇的踪迹。一连三天，他捉了不少普通蛇类，但始终没见到青鳞蛇的影子。

第四天傍晚，齐大川正准备下山，忽然听见前方草丛中传来一阵沙沙声。他屏住呼吸，悄悄拨开眼前的灌木，只见一条通体碧绿、鳞片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青鳞蛇正盘在一块青石上晒太阳。

哈哈，终于让我逮着了！齐大川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悄悄从腰间抽出捕蛇的叉子。

就在他准备出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年轻人，那条蛇伤不得啊！

齐大川吓了一跳，回头看见一个白发老者拄着拐杖站在不远处。老者衣衫褴褛，却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老东西，少管闲事！齐大川不耐烦地挥手，老子抓蛇关你什么事？

老者叹了口气：那是蛇王的子孙，你若伤了它，全村都要遭殃啊！

齐大川哈哈大笑：什么蛇王不蛇王的，老子才不信这些鬼话！说罢，他猛地转身，手中叉子精准地刺向青鳞蛇的七寸。

那蛇反应极快，身子一扭躲过了致命一击，但叉子还是划破了它的鳞片。青鳞蛇发出一种奇怪的嘶鸣声，迅速钻入草丛消失了。

该死！让它跑了！齐大川懊恼地跺脚，再回头时，那老者也不见了踪影。

第二天清晨，齐大川又进了山。这次他带上了自制的捕蛇网和药粉，发誓一定要捉到那条青鳞蛇。他在昨天遇见蛇的地方撒下药粉，设下陷阱，然后躲在不远处的大树后等待。

太阳渐渐升高，山林中弥漫着药粉的辛辣气味。忽然，草丛中传来一阵微弱的挣扎声。齐大川兴奋地跑过去，发现那条受伤的青鳞蛇正被困在网中无力地扭动。

哈哈，看你还往哪跑！齐大川狞笑着提起网兜，五两银子到手了！

青鳞蛇抬起头，一双金色的竖瞳直直盯着齐大川的眼睛。那一瞬间，齐大川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但他很快甩了甩头，把这种不适感抛到脑后。

回到家，齐大川迫不及待地取出蛇胆。当他剖开青鳞蛇的腹部时，蛇身突然剧烈抽搐了一下，一滴血溅在了他的眉心。齐大川随手抹去，没当回事。

当天夜里，齐大川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他站在一片白雾里，前方隐约可见一条巨大的白蛇盘踞在山巅。白蛇开口说话，声音如同砂纸摩擦：你杀我子孙，我要你血债血偿！

齐大川惊醒时，发现枕边冰凉潮湿，伸手一摸，竟是几条死蛇！他吓得从床上跳起来，点亮油灯一看，屋里不知何时爬进了十几条蛇，全都一动不动地死在了地上。

见鬼了！齐大川骂骂咧咧地把死蛇扫出门外，却听见院子里传来沙沙的响声。他推开门，月光下，整个院子里密密麻麻全是蛇！那些蛇并不攻击他，只是静静地盯着他看，然后一条接一条地退入了黑暗中。

第二天，村里炸开了锅。好几户人家都发现自家院子里出现了死蛇，更可怕的是，村东头李家的牛棚里，三头牛一夜之间全死了，身上没有伤口，只是舌头变成了诡异的紫色。

这是蛇王的报复啊！村中的老人惊恐地说，肯定有人得罪了蛇王！

齐大川心里发虚，但嘴上却强硬：胡说八道！肯定是有人投毒！

接下来的日子，怪事越来越多。村里的井水变得浑浊，打上来的水里时常漂浮着细小的蛇蜕；田间地头突然出现蛇群，虽然不攻击人，但数量多得吓人；更诡异的是，每到深夜，村民们都听见山中传来一种类似笛声的奇异声响，听得人毛骨悚然。

第七天夜里，齐大川的儿子小川突然失踪了。全家找遍了村子都没找到，最后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发现了孩子的鞋子，旁边还有一道长长的、像是蛇爬行过的痕迹。

齐大川的妻子哭得昏死过去，村里人都说这是蛇王来索命了。齐大川这才慌了神，跪在村口对着大山连连磕头：蛇王大人饶命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您放过我儿子吧！

就在这时，山林中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齐大川，你杀我子孙时何等嚣张，现在知道求饶了？

村民们惊恐地看见，一条足有水桶粗的白色巨蛇从林中缓缓游出，它的头顶有一块金色的鳞片，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巨蛇身后，无数条蛇如同潮水般涌来，将整个村口围得水泄不通。

蛇...蛇王！村民们纷纷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

蛇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齐大川：你可知那条青鳞蛇是我的幼子？它本在山中修炼，从不伤人，你却为了一点银钱取了它的性命。

齐大川面如土色，连连磕头：蛇王大人饶命！我愿意用我的命换回我儿子！

蛇王冷冷地说：我要让你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不过...它的目光扫过惊恐的村民，这些无辜的人不该受牵连。三日后月圆之夜，带着全村人到山神庙前祭拜，若诚心悔过，我便放过你们。至于你的儿子...看你造化了。

说完，蛇王转身游入山林，群蛇也随之退去，只留下瘫软在地的齐大川和惊魂未定的村民们。

第二天，村里德高望重的张老把齐大川叫到跟前：大川啊，解铃还须系铃人。蛇王既然给了机会，咱们就得按它说的做。你得上山去找老道士帮忙，他懂这些神神怪怪的事。

齐大川此刻已是六神无主，连忙点头：我去，我这就去！

当天下午，齐大川独自一人上了青峰山深处，寻找那位据说能通鬼神的老道士。山路崎岖，林间不时有蛇游过，但都避开了他，仿佛在指引方向。

走了大半天，齐大川终于在半山腰的一处山洞前找到了老道士。令他震惊的是，这位老道士正是那天劝阻他不要伤害青鳞蛇的白发老者！

道长！救命啊！齐大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讲述了这些天发生的事。

老道士叹了口气：当日我好言相劝，你却不听。如今蛇王震怒，连累全村，这祸事是你自己招来的。

齐大川连连磕头：我知道错了！求道长指点迷津，救救我儿子，救救全村人！

老道士沉默良久，终于开口：蛇王修行千年，早已通灵。它要的不是你的命，而是一个公道。明晚月圆之夜，你必须诚心忏悔，完成蛇王的要求，或许还有转机。

什么要求？齐大川急切地问。

老道士摇摇头：这要问你的心了。记住，解铃还须系铃人，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说完，他转身进入山洞，不再多言。

齐大川失魂落魄地下山，心中既恐惧又悔恨。他知道，明晚的祭祀将决定全村人的命运，而他必须付出代价才能平息蛇王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