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女总裁的咸鱼保镖 第59章 日常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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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莱茵之华签完约的那天，星辰集团办公楼的灯亮到了后半夜。技术部的玻璃门里，李明举着测试报告在白板前比划，几个工程师围着电脑敲代码，桌上的速溶咖啡罐堆了半尺高，连平时最腼腆的实习生都敢拍着苏临的肩膀说“苏哥，下次谈判还得靠你镇场”——那股子憋了许久的劲，总算借着签约的东风散了些。

颜如玉坐在办公室里翻文件，指尖划过合作条款上的签名，心里也松了口气。至少公司运营这头，总算有了点盼头，不用天天盯着安保报告提心吊胆。

生活像是暂时回到了正轨。苏临还是老样子，早上会系着那条小黄鸭围裙煮面，中午窝在沙发里刻木头，可颜如玉总觉得他没真的放松——他站在窗边发呆时，指尖会无意识在玻璃上划复杂的轨迹，指甲边缘还沾着昨晚雕木头的细木屑；偶尔闭眼“打坐”，眉头会轻轻蹙着，像在心里演算什么难题，连呼吸都比平时沉。她知道，他就像张拉满的弓，弦一直绷着，没松过。

这天难得不用加班，两人早早回了公寓。苏临一进门就扎进厨房，水龙头哗哗响，抽油烟机的嗡鸣声里，还混着他哼跑调的老歌。颜如玉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捏着本时尚杂志，目光却没落在页面上——厨房那道背影太显眼，卡通围裙的带子在背后打了个歪歪扭扭的结，袖口沾了点酱油，以前觉得滑稽，现在看在眼里，竟觉得顺眼得很。

不过短短几个月，这个突然闯进来的男人，就这么嵌进了她的生活。从最初看到他在门口抽烟时的警惕，到后来习惯他毒舌吐槽她煮的粥太稀，再到现在……连他窝在沙发里刻木头时，木屑落在地毯上的样子，都觉得有点可爱？

颜如玉猛地回过神，指尖捏着杂志页角，耳尖悄悄发烫——怎么会想到“可爱”这个词？她赶紧把目光重新落回杂志，可眼角的余光，还是忍不住往厨房飘。

“吃饭了。”苏临端着两盘菜出来，番茄炒蛋的汤汁裹着油光，清炒时蔬还带着锅气，碗筷摆得整整齐齐。两人相对而坐，筷子碰着碗沿，发出轻脆的响。

“你最近……好像总在想事情？”颜如玉夹了口青菜，找了个话题。

苏临扒了口饭，米粒沾在嘴角也没在意，抬眼看她时，眼神里还带着点没散的思绪：“嗯，琢磨点事。”

“是‘钓鱼’计划？”颜如玉试探着问。

他夹菜的手顿了顿，含糊应了声：“算是。细节得捋顺了，不能出岔子。”没多说，却能让人感觉到他语气里的慎重——像在摆弄一件易碎的瓷器，半点不敢马虎。

“需要我做什么，你跟我说就行。”颜如玉放下筷子，看着他。

苏临也停下动作，目光落在她脸上，眼神有点复杂，像掺了点担忧，又有点犹豫：“到时候，可能要你冒点险。你……真的想好了？”

颜如玉迎上他的目光，没半点含糊：“想好了。总比天天等着别人找上门强。而且，我信你。”

“信我？”苏临嘴角勾了下，带着点自嘲似的笑，“颜总，你这信任也太容易给了？就不怕我把你卖了换钱？”

“你不会。”她答得干脆，语气里的笃定，连自己都有点惊讶。

苏临愣了愣，耳尖悄悄染了点粉，像被灯光照得发烫。他赶紧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闷闷地说：“吃饭。菜要凉了。”

颜如玉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心里像被温水泡过的糖，悄悄化了点甜——原来这个总装得刀枪不入的人，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饭后颜如玉收拾碗筷，水流哗哗淌着，她擦盘子时，还忍不住想起刚才苏临的样子，嘴角偷偷翘着。等她擦干手出来，看见苏临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刻刀，正对着块木料琢磨——那木料上，一只鹰的轮廓已经出来了，翅膀张得大，爪子蜷着，连羽毛的纹路都刻出了几分凌厉，看着就带着股睥睨的劲儿。

颜如玉在他身边坐下，指尖轻轻碰了碰木料边缘，没沾到木屑：“你雕这些，有什么讲究吗？”

苏临的刻刀顿了顿，没抬头：“没讲究，打发时间罢了。”

“可我觉得很像。”颜如玉由衷地说，“这鹰看着就像要飞起来似的，连眼神都透着劲。”

苏临沉默了会儿，刻刀在木料上轻轻划了道痕，声音低了些：“以前有个老家伙说，万物有灵。雕东西的时候，得静下心来摸木料的纹路，感受它的‘气’，才能把里面的‘神’雕出来。不是雕形，是雕意。”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过去，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的软。颜如玉没追问，只是看着他——灯光落在他低垂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连平时紧绷的下颌线，都柔和了些。她忽然觉得，这个总把“麻烦”挂在嘴边的人，好像也有不为人知的柔软，像藏在坚硬石头里的棉絮，得凑近了才能摸到。

“那个老家伙……是你师父？”她小心翼翼地问，怕戳到他不愿提的事。

苏临的刻刀彻底停了。他抬起头，看向窗外的夜色，路灯的光落在他眼里，晃了晃，像落了片碎星。过了好久，他才轻轻“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风吹过树叶。

然后他没再说话，重新低下头，刻刀划过木料，发出细碎的“沙沙”声。颜如玉也没再打扰，只是坐在他身边，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刻刀在他指尖灵活得像有了生命，鹰的羽毛又多了几道纹路，越来越清晰。

她知道，他心里藏着很多过去，像埋在土里的种子，还没到发芽的时候。但至少现在，他愿意把最外层的土，扒开一点点给她看。

公寓里很静，只有刻刀划木的轻响，窗外的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可沙发旁的灯光，却暖得让人心里发松。有些东西，正在悄悄变着——像春天的草，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慢慢冒出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