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的春阳,总算驱散了北平冬日的寒峭。
四合院的葡萄藤抽出嫩红的芽苞,墙角的月季冒出新叶,连青砖地上的青苔都透着水润的生机。
这天清晨,院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搬东西声响,打破了四合院的宁静。
后院那间空了多年的屋子,终于要迎来新主人了。
那是聋老太太的旧居。
自打老太太十几年前过世,这屋子就一直空着,门窗偶尔被风吹得吱呀响,院里的年轻人大多没见过老太太,只有吕清心、贾张氏这些老住户,还能偶尔想起。
屋子久没人住,落了厚厚一层灰,窗纸也破了好几处,此刻正有个中年男人,正踩着板凳,小心翼翼地糊新窗纸。
“这位师傅,我来搭把手!”何雨柱刚从丰泽园下班回来,手里还提着给娘带的糖糕,见男人搬得费劲,立刻放下东西上前帮忙。
男人转过身,露出一张方正的脸,额头刻着几道浅浅的皱纹,眼神却格外清亮,穿着一身洗得笔挺的蓝色工装,袖口别着块擦得干净的白布——一看就是做工的好手。
“麻烦你了,小伙子。”男人的声音沉稳,带着点河北口音,“我叫马德山,是轧钢厂新来的钳工,厂里给分配的这间房。”
何雨柱帮着把一个旧木箱搬进屋,里面装着几件工具和铺盖,简单却整齐:“马师傅,您是高级钳工吧?我前天听贾东旭说,厂里最近调来了个厉害的师傅,说的就是您吧!”
马德山笑了笑,点点头,手里的活没停:“就是混口饭吃,谈不上厉害。”
吕清心也端着一盆热水过来:“马师傅,先歇会儿喝口水,屋子慢慢收拾。这屋子空了好几年,您要是缺啥,尽管跟我们说。”
马德山接过水盆,连声道谢,眼神落在屋角一张积灰的旧藤椅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马德山的到来,很快让四合院热闹起来。
他话不多,却格外勤快,每天天不亮就去轧钢厂上班,傍晚回来,要么收拾屋子,要么帮邻居做点力所能及的活:帮贾张氏劈柴,给闫埠贵修坏了的木盆,甚至还主动帮贾张氏检修了煤炉的烟囱。
一来二去,大家也慢慢摸清了马德山的底细。
他是河北人,年轻时学了一手好钳工手艺,是业内有名的“快手马”,轧钢厂为了提升设备精度,特意把他从外地调过来当技术骨干。
他为人正直,在厂里干活从不偷懒耍滑,遇到年轻工人请教,总是倾囊相授。
私下里更是热心,院里谁有难处,他能帮就帮,从不图回报。
只有聊起家事时,马德山的眼神会暗下去。
有一次何大清寄家书回来,吕清心跟他感慨“一家人能团聚真好”,马德山才轻声说起:“我以前也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都在战乱时没了……”
他没细说具体是哪年的战乱,只说后来妻子也病逝了,这些年一直一个人过。
这话让院里的人都心里发酸。
吕清心叹着气说:“马师傅,您以后就在这儿安心住,四合院就是您的家,有啥事儿,咱们邻里互相帮衬。”
何雨柱也说:“马师傅,您要是想吃啥,跟我说,我给您做!”马德山看着院里热乎的笑脸,眼里泛起暖意,轻轻点了点头。
他住进聋老太太的屋子后,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还在窗台上摆了两盆吊兰,给这间冷清多年的老屋添了生气。
有时候傍晚,他会坐在屋门口的藤椅上,望着院里的孩子们嬉闹,眼神温柔得像在看自己的孩子。
院里的人都说,马师傅是个好人。
贾东旭在轧钢厂上班,早就听说了马德山的名声。
他跟着老钳工学了一年多,手艺总停留在皮毛,心里一直想找个厉害的师傅好好学学。
知道马德山住进了四合院,又听说他为人和善,贾东旭鼓起勇气,提着两斤水果,找到了马德山的屋门口。
“马师傅,我叫贾东旭,也是轧钢厂的,想拜您为师,跟您学钳工手艺。”
贾东旭低着头,有点局促,“我知道我基础差,但我能吃苦,您让我干啥我就干啥,绝不偷懒!”
马德山看着眼前这个老实巴交的年轻人,想起自己早逝的儿子,心里软了下来。
他没立刻答应,只是说:“学手艺不光要能吃苦,还得守规矩、讲良心。你先跟着我看看,要是能做到,我就收你。”
接下来的日子,贾东旭每天提前半小时到厂里,帮马德山收拾工具、擦拭设备。
下班后,又跟着马德山回四合院,在屋里请教技术问题。
马德山也真教,从认图纸到磨工具,从简单的零件加工到复杂的设备检修,一步步耐心指导,不仅教手艺,还教他“做人要正直,干活要踏实”。
有一次,贾东旭加工零件时出了点差错,想偷偷掩盖过去,被马德山发现了。
马德山没骂他,只是让他把零件拆了重新做:“东旭,咱们做钳工的,差一丝一毫都不行,这关系到设备安全,甚至关系到人的性命。做人也一样,不能有半点虚的,不然走不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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