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冬天的北平四合院,寒风卷着碎雪沫子往胡同里灌,家家户户都把煤炉烧得旺旺的,烟囱里冒出的白烟在冷空气中拉得老长。
贾东旭穿着轧钢厂新发的深蓝色工装,领口别着“先进生产者”的小红花,站在自家屋门口,手脚都有些局。
今天是他第五次相亲,介绍人是中院邻居王大妈,姑娘是纺织厂的女工,听说人长得白净,手也巧。
“东旭,别愣着!把我昨天腌的糖蒜装一坛子,给姑娘带过去!”贾张氏从屋里出来,手里攥着块新剪的红布,往贾东旭口袋里塞,
“记住了,待会儿跟姑娘说话大方点,咱东旭是轧钢厂正式工,每月有工资有劳保,不比别人差!”她说着,眼睛里闪过一丝算计,又凑到儿子耳边压低声音,“彩礼的事别松口,最少也得要一辆自行车,再加上五十块钱,不然咱不答应!”
贾东旭皱了皱眉:“娘,自行车多贵啊,人家姑娘家不一定能拿出来……”
“你懂啥!”贾张氏狠狠拍了他一下,“咱东旭是正式工,将来是要当师傅的!娶媳妇要是连自行车都没有,传出去丢不丢人?必须要!不然这亲就别相了!”
姑娘叫李娟,跟着王大妈走进四合院时,手里还提着个布包,里面装着两双自己纳的布鞋。
这在当时是相亲的“标配”,既显心意,又不铺张。吕清心正好在院里晾衣服,笑着打招呼:“姑娘来了?快进屋坐,屋里有暖气。”
贾张氏拉着李娟的手,先夸了一通“姑娘长得俊”“手真巧”,话锋很快就转到了正题:“娟儿啊,你看咱东旭,现在是轧钢厂正式工,每月能挣四十多块,将来还能涨工资。你们要是成了,日子肯定差不了。就是这彩礼……”
她顿了顿,故意提高声音,“咱也不多要,一辆自行车,再加上五十块钱,你家能拿出来不?”
李娟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手里的布鞋差点掉在地上。
她家里条件普通,父亲是拉黄包车的,母亲在家缝补,一辆自行车要一百多块,相当于全家半年的收入,五十块彩礼更是想都不敢想。“张阿姨,这……这太多了,我们家拿不出来……”
“拿不出来?”贾张氏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姑娘,不是我说你,咱东旭这么好的条件,多少人盯着呢!连辆自行车都拿不出来,将来怎么过日子?我看你还是再想想吧!”
李娟的脸涨得通红,站起身攥着布包,小声说:“那……那我先走了。”王大妈想劝,却被贾张氏拉了一把,只能眼睁睁看着姑娘低着头走出四合院。
贾东旭想追出去,被贾张氏死死拽住:“追啥追!这种拿不出彩礼的,咱不稀罕!后面还有更好的!”
没过几天,贾张氏又托亲戚介绍了个农村姑娘,叫赵梅,家里种着几亩地,人勤快,还会做饭。
这次相亲地点选在了胡同口的茶馆,贾张氏特意让贾东旭穿上新做的棉袄,自己也梳了头,还抹了点雪花膏。
赵梅来得早,坐在茶馆角落,手里拿着个粗布帕子,显得有些拘谨。
贾张氏一坐下,没问几句家常,就直奔主题:“小梅啊,你是农村来的,咱也不跟你绕弯子。想嫁给咱东旭,得拿一辆手表当彩礼——咱东旭是正式工,出门得有块表看时间,不然让人笑话。还有,你家那几亩地,将来得给东旭一半,不然咱不放心。”
赵梅愣了半天,才小声说:“阿姨,手表太贵了,俺家买不起……俺家的地是俺爹一辈子的心血,不能随便给人……”
“买不起?”贾张氏冷笑一声,“买不起还想嫁进我们家?咱东旭是城里正式工,你一个农村姑娘,能嫁给东旭是你的福气!连块手表都舍不得,还想过日子?我看你还是回农村找个种地的吧!”
赵梅的眼圈一下子红了,站起身咬着嘴唇说:“俺们农村人虽然穷,但也有骨气,俺不嫁了!”说完,转身就跑出了茶馆。
贾东旭看着姑娘的背影,心里又急又气,却不敢跟母亲顶嘴。
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就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他怕自己一反驳,母亲又会哭天抢地。
连续两次相亲失败,四合院的邻居们都看在眼里。
吕清心趁着给贾张氏送腌菜的机会,劝道:“大嫂,不是我说你,现在相亲哪有要这么多彩礼的?自行车、手表都是稀罕物,一般人家哪拿得出来?东旭是个好小伙子,只要姑娘人好、勤快,彩礼少点没关系,日子是两个人过出来的。”
贾张氏却不领情,把腌菜坛子往桌上一放:“吕妹子,你是不知道,现在多少姑娘盯着正式工呢!咱东旭要是不狮子大开口,将来肯定会被人欺负!我这是为他好!”
何雨柱从丰泽园回来,正好听见这话,忍不住插了句嘴:“婶子,您这不是为东旭好,是把姑娘都吓跑了!我在丰泽园听师傅说,现在讲究‘新事新办’,彩礼意思意思就行,关键是两个人合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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