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衡朔在浴室里磨蹭了比平时更长的时间。冰冷的冷水澡不仅冲掉了身上的黏腻,也稍稍浇熄了他脸上的热意,却浇不灭心底那份害怕太子再次语出惊人、肆意逗弄他的紧张。他对着镜中依旧面带薄红的自己,深吸了好几口气,暗自打气:(不过是正常相处,冷静,白衡朔,你是帝国将军,什么场面没见过!)虽然这么想,但太子显然比他面对过的任何一场战役都要难以应对。
做好心理建设,他终于鼓起勇气,拉开门走了出去。
外间的太子已经吃上了,姿态优雅却速度不慢。见他出来,太子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对面那份丝毫未动的餐点,语气寻常地说道:“快吃吧,都快凉了。”
预想中的调侃并未出现,白衡朔心下稍安,依言走过去坐下,沉默地开始进食。
一顿早餐就在这种意外平静的氛围中度过了。只有细微的餐具碰撞声和咀嚼声。
太子因为昨夜消耗了大量精神力——不仅要进行身体上的结合,更耗费心神的是动用SSS级向导的力量,去梳理和安抚白衡朔那因常年征战而积累偏高、略显躁动的精神图景——食量比平时又大了一些。洛轩准备的份量恰到好处,几乎都被消灭干净。白衡朔原本还以为会剩下很多,看着几乎空掉的餐盘,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太子吃完最后一口,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了对面的白衡朔。
白衡朔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背脊下意识挺直,再次进入了那种“如临大敌”的戒备状态,紧张地看着太子,等待他的“发落”。
太子被他这迅捷的反应弄得一愣,随即有些失笑,无奈地“啧”了一声:“别这样……放松点。我不是要命令你做什么。”他顿了顿,看着对方依旧紧绷的身体,眼底掠过一丝恶作剧的光芒,故意拖长了语调,慢悠悠地问道:“我就是想问问……我们白——”
听到这个拖长的前缀,白衡朔的瞳孔猛地一缩,呼吸都屏住了,放在桌下的手瞬间握紧。
太子看着他的反应,满意地将话锋一转,接上了后半句:“白侧夫,能不能陪本殿下睡个回笼觉呢?”他用了“本殿下”和“侧夫”这样稍显正式的身份称谓,听起来像是一个合乎规矩的请求,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亲昵。
没有听到那个让他头皮发麻的称呼,白衡朔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握紧的拳头也缓缓松开。随即他看向太子,眼中流露出几分无奈,(都这么说了……还能怎么拒绝?)太子这种强调身份的说法,在他听来,其本质与命令无异。
“是。”他低声应道,站起身。
太子率先扑到了那张柔软的大床上,舒服地侧躺下,然后拍了拍身边空出的位置,示意他过来。
白衡朔顺从地躺了过去,身体僵硬地保持正面朝上的标准仰卧姿势,双手甚至规规矩矩地交叉置于小腹,仿佛不是要睡觉,而是准备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
太子看着他这副样子,简直无语凝噎。他瞥了白衡朔一眼,决定放弃沟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一次,他没有再像清晨那样从身后抱着白衡朔,而是开始努力地……把自己弄进白衡朔怀里。
他先是有些费力地抬起白衡朔的左臂,将其展开,垫在自己的颈下充当枕头。然后又推着白衡朔的身体向左微侧,自己顺势躺下,紧密地贴靠过去。他的右臂自然地顺着白衡朔的身体侧面放下,同时,左手抓住白衡朔的右手腕,引导它环过自己的腰侧,让其自然地搭在自己腰间。而太子自己的左手,则顺势放在了白衡朔那结实温热的右胸膛上。做完这一切,他像是终于找到了最舒适的位置,脑袋在白衡朔的颈窝处满足地蹭了蹭,脸颊贴附在那结实温暖的左胸肌上,耳边传来对方有力而沉稳的心跳声。然后,他不动了。(其实就是两个人抱着睡,太子枕到左胸肌上,另外一只手搭在右胸肌上)
白衡朔全程像个大型玩偶一样任由他摆布,感受到太子终于消停下来,他暗自松了口气,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
然而,这口气还没完全松完,怀里的太子忽然又抬起头,冲他露出了一个狡黠又得逞的笑容。不等白衡朔反应过来,太子左手灵活地一扯,干脆利落地将他浴袍的襟口扯得更开,让整个上半身几乎都暴露在空气中。太子这才心满意足地重新枕回去,脸颊直接贴上了温热的皮肤。
(果然……还是这样直接贴着最舒服。)太子心里嘀咕着,左手还悄悄抓握了一下那饱满的胸肌,然后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搭在上面,不一会儿,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竟是真的睡熟了。
白衡朔:“……”
他感受着胸口真实的触感和重量,以及那只不安分的手,彻底陷入了生无可恋的状态。(果然……就不能对太子殿下的睡觉方式抱有任何正常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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