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那是什么，我的天，独脚牛 第18章 海风、美食与小胖子

火车轰鸣着驶入滨城站，一股带着咸腥气息、却又无比清新的海风瞬间透过车窗涌了进来，与内陆城市干燥的空气截然不同。林凡深吸一口气，感觉体内的灵似乎都在这湿润的空气中活跃了几分。

走出车站，眼前的景象让他眼前一亮。城市的建筑大多不高，墙体斑驳，带着被海风常年侵蚀的痕迹，色彩却格外鲜明，屋顶多是红色的瓦片。街道不宽，却异常干净，两旁栽种着高大的棕榈树和榕树。随处可见晾晒的渔网、贩卖贝壳珊瑚工艺品的小摊，以及空气中弥漫着的、各种海鲜与特色小吃混合在一起的诱人香气。

林凡按照路牌指示，找到了靠近码头的一片老城区。这里更是热闹非凡，狭窄的巷弄两旁挤满了各式食肆，招牌林立，都是用鲜艳的字体写着“佛跳墙”、“鱼丸”、“肉燕”、“海蛎煎”、“土笋冻”等等林凡听过或没听过的名字。锅铲碰撞声、食客的谈笑声、小贩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鲜活的生活气息。

连日来的紧张与奔波，似乎在这充满烟火气的氛围中消散了不少。林凡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他决定先慰劳一下自己的五脏庙。

他随意走进一家看起来客人不少、招牌上写着“老陈记鱼丸”的小店。点了一碗招牌鱼丸汤，又加了一份拌面和本地特色的海蛎煎。

当食物端上来时，林凡的眼睛都直了。鱼丸洁白Q弹，咬下去鲜嫩爆汁；拌面用的是特有的花生酱和甜辣酱，香气扑鼻；海蛎煎边缘煎得金黄酥脆，内里海蛎肥美嫩滑，搭配的甜辣酱更是画龙点睛。他吃得额头冒汗，大呼过瘾，几乎将寻找同伴的事情暂时抛到了脑后。

就在他大快朵颐的时候，旁边一桌的动静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桌只坐了一个人——一个看起来十三四岁、体型圆润的小胖子。吸引林凡目光的，不是小胖子本人，而是他面前堆起来的**空碗碟**。

那简直是一座小山！林凡粗略数了数，光是盛鱼丸汤的大海碗就有四个，拌面碗三个，还有好几个装海蛎煎和炸五香卷的盘子。而那小胖子此刻正捧着一碗新的鱼丸汤，呼噜呼噜吃得正香，速度极快，却又不显粗鲁，仿佛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仪式，脸上洋溢着无比满足的幸福光芒。

“真……真能吃啊。”林凡心里暗暗咋舌，他自己也算饿了，但跟这小胖子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老板，结账！”林凡心满意足地擦擦嘴，招呼道。

“好嘞，一共六十八块。”老板娘笑着走过来。

几乎同时，旁边那小胖子也风卷残云般干掉了最后一碗汤，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喊道：“老板娘，算账！”

老板娘走过去，看着那堆空碗碟，熟练地心算了一下：“小庞，这次一共是一百八十五块。”

林凡一听，好家伙，这饭量抵得上三四个成年人了！

那小胖子脸上的满足瞬间僵住，变成了一丝窘迫，他在口袋里摸索了半天，只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加起来不到二十块。他脸涨得通红，手里还下意识地攥着半根没吃完的炸五香卷，嘴里含糊地辩解：“我、我阿妈等下就送钱来……真的……”

“信你才怪！上次、上上次你也这么说！”旁边的伙计忍不住插嘴，语气带着无奈多于愤怒，“小庞啊，不是我说你，你家的情况我们也知道，但你这也太……”

周围食客纷纷侧目，有的指指点点，有的摇头失笑，似乎对这场景见怪不怪。

林凡看着那小胖子窘迫得快哭出来的样子，尤其是那双圆眼睛里透出的焦急、无助，还有一丝因为食量过大带来的羞愧，心中一动。他想起了自己初入社会时的种种不易（虽然他现在的情况更特殊），一丝恻隐之心涌起。

“他的账，连同我的一起付吧。”林凡走上前，对老板娘说道，同时拿出了手机。

老板娘、伙计和小胖子都愣住了。

伙计疑惑地看了看林凡：“你认识他？”

“不认识，”林凡摇摇头，“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他爽快地扫码付了自己和那小胖子的饭钱。

伙计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同情地看了林凡一眼，仿佛在说“你惹上麻烦了”。

小胖子周庞呆呆地看着林凡，似乎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拯救”中回过神来。直到林凡付完钱，转身准备离开时，他才猛地回过神，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来，一把抱住林凡的胳膊！

“大哥！恩人！谢谢你！”周庞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绝处逢生的感激，还有一丝……找到长期饭票般的炽热光芒？“我叫周庞，大哥你叫什么？你是外地来的吧？没地方住吗？我对滨城可熟了，我可以给你当向导！我知道哪里好玩，哪里好吃！”

林凡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和那双紧紧箍住自己胳膊的手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试图抽出手臂：“举手之劳，真的不用客气。你……你快回家吧。”他看着周庞那圆滚滚的肚子，实在很难想象他刚才吃了那么多。

“不行！阿妈说了，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周庞抱得更紧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尤其是饭恩！更是天大的恩情！我必须报答你！”

林凡一阵头疼。他本意只是随手帮个忙，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大胃王”给“黏”上了。看着周庞那圆滚滚、充满期盼（以及对食物渴望）的脸，以及那双似乎能看穿人心（或许是错觉）的机灵眼睛，他忽然觉得，这滨城之行，恐怕从一开始，就不会如他预想的那般平静了。

海风依旧咸湿，美食的香气依旧诱人，但林凡的身边，却多了一个甩也甩不掉的、自称要“报饭恩”的、特别能吃的小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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