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运劫主 第167章 星骸戟怨

司契踏出虚空，立于一片死寂的星骸废墟之上。眼前，是绵延无尽的破碎宫阙与断裂的星辰残骸，漂浮于冰冷黑暗的宇宙之中。此地乃上古一处惊天战场的遗迹，万载岁月过去，依旧弥漫着化不开的浓稠怨煞与星辰崩灭后的寂灭气息。虚空之中，不时有扭曲的空间裂痕与凝固的法则碎片闪烁，危险遍布。

契至星骸墟！碎宫断星浮！古战场怨煞星辰灭气！空裂则碎片危！

其胸腔内，那枚由蚀心草纹蜕变而来的寂灭道种微微搏动，与此地弥漫的死寂气息隐隐共鸣。其目光（感知）穿透重重阻隔，落向遗迹最深处——一座半掩于巨大兽骨之下的残破祭坛。祭坛之上，斜插着一柄通体黝黑、布满裂纹、戟刃已断去半截的古老战戟！

道种搏鸣死寂！目透阻至深处兽骨掩坛断戟！

那戟身缠绕着暗红色的血锈，散发着滔天的凶戾之气与不甘的战魂怨念。此戟，正是司契此行目标——裂星戟！亦是其一段血海深仇的因果承载之物！昔日，持此戟者，于这处古战场，斩灭了司契一位至亲神魂，夺其造化。

戟缠血锈凶戾怨念！裂星戟！血仇因果载！斩至亲夺造化！

司契身形飘忽，无视沿途肆虐的空间乱流与噬魂阴风，径直来到祭坛之前。其所过之处，那些狂暴的乱流与阴风竟如温顺溪流般自行分开，不敢近其身周三丈。

契飘至坛！无视乱流阴风分！

他静立戟前，寂灭魂火无波，并无复仇的快意，亦无悲伤的波澜，唯有了却因果的纯粹意念。其指尖，一缕极致的灰暗缓缓凝聚，并非能量，而是高度凝练的寂灭道则，点向那断裂的戟身。

静立火无波！意念了因果！指尖灰暗寂灭则点戟！

然其指尖尚未触及，那裂星戟猛地剧颤起来！戟身血锈剥落，爆发出冲天的血煞之光！一道模糊不清、却蕴含无尽杀伐与愤怒的战魂虚影自戟中咆哮而出，手持虚戟，带着撕裂星辰的残暴意志，悍然劈向司契！

戟颤血光爆！战魂虚影咆哮劈契！裂星意志！

此乃戟中残留的原主战意与饮血无数积累的凶煞结合所化的守护恶灵，虽历经万载，威能不及全盛时万一，然其本质极高，凶戾无匹！

原主战意饮血煞守护恶灵！

面对这足以撕裂寻常元婴的凶煞一击，司契点出的指尖未有丝毫变化，速度亦未增分毫，依旧那般缓慢而坚定地点出。

面对凶击指不变缓坚定点！

指尖与那战魂虚影劈下的虚戟悄然接触。

指触虚戟！

没有轰鸣，没有爆炸。那凶煞滔天的战魂虚影，那撕裂星辰的残暴意志，在触及那一点极致寂灭道则的刹那，便如朝露遇阳，无声无息地消融、溃散，化为最本源的煞气与怨念，被司契指尖吞噬吸收，未能阻其分毫。

无鸣爆！影意志触则融溃散化煞怨吞！

指尖终落于断裂的戟身之上。

指点戟身！

嗤——！

一声轻微若叹息的蚀响。那坚不可摧、饮血无数的裂星戟，自指尖落点处，极速化为灰白之色，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至整个戟身！其内蕴含的凶煞之气、战魂怨念、乃至锻造其身的星辰精髓，皆被那寂灭道则无情抽离、湮灭！

蚀响！戟化灰白蔓延！煞怨星辰精抽湮！

不过眨眼间，一柄上古凶戟，便彻底灵性尽失，化为凡铁，继而崩解为一滩灰白色的尘埃，飘散于虚空之中。那祭坛亦受波及，瞬间腐朽坍塌，化为废墟。

戟灵失崩尘！坛朽塌墟！

因果，了却。

因果了！

司契收回手指，寂灭魂火未有丝毫波动，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粒微尘。其魂体却因吞噬了那精纯的凶煞与怨念，以及一丝星辰寂灭精髓，反而微不可查地凝实了半分。那寂灭道种搏动愈加深沉。

收指火无波！体实半分种搏沉！

他转身，欲离去。此间事了，下一段因果线，指向更遥远深邃的星海深处。

转身欲离！因果指深远！

然其步伐方动，异变陡生！

那裂星戟崩解之处，虚空猛地扭曲塌陷！一点极暗、极深邃的光芒自虚无中诞生，旋即化为一道旋转的黑暗漩涡！漩涡之中，散发出比此地星辰怨煞更为古老、纯粹、恐怖的寂灭气息！仿佛直通万物终焉之地！

戟灭处空扭塌！极暗光生黑暗漩！漩散古纯恐寂灭气！通终焉！

与此同时，司契魂体内那枚寂灭道种骤然剧烈共鸣，传递出前所未有的渴望与警惕！

道种剧鸣渴警！

那黑暗漩涡猛地扩张，一股无法抗拒的吞噬之力爆发开来，并非针对物质能量，而是直接撕扯神魂与存在本源！周遭的星辰残骸、空间碎片，乃至光线，都被其吞噬吸入，消失于那极致的黑暗之中！

漩扩吞力爆！扯魂存本！吸星骸空片光吞！

司契身形一滞，寂灭魂火首次出现细微的摇曳！其魂体竟被那吞噬之力拉扯着，欲投向漩涡！

契滞火摇曳！体被扯投漩！

“寂灭…归墟之眼…”一道明悟自司契意识中闪过。此非人为，乃是这片古战场因万载寂灭与方才他抹除裂星戟因果引动的道则波动，意外撬动了深藏于此的一丝真正的寂灭本源，形成了这道短暂的归墟通道！

悟寂灭归墟眼！非人乃寂灭动则撬本形成通道！

危机！亦是…机缘！

危机机缘！

司契并未强行抵抗那吞噬之力，反而顺势而为，魂体化作一道流光，主动投向那黑暗漩涡！然其并非毫无准备，眉心那枚竖眼纹路骤然亮起，周身寂灭道则全力运转，在魂体表面形成一层极薄却坚韧的寂灭护障！

不抗顺化流光投漩！眉眼亮运转则成护障！

嗖——！

其身影瞬间没入黑暗漩涡，消失不见。那漩涡持续了数息，吞噬了方圆千里内的一切，继而猛地收缩，化为一个极小的黑点，最终彻底消失。虚空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未发生。

契没漩！漩吞千里缩黑点消！空平静！

……

漩涡之内，是绝对的黑暗与死寂。无光，无声，无时间，无空间，唯有纯粹到极致的寂灭道则如潮水般冲刷、侵蚀着一切。寻常生灵至此，瞬息便会存在瓦解，化为虚无。

漩内绝对黑暗死寂！无光声时空！纯寂灭则冲刷蚀！

司契的寂灭护障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表面剧烈波动，飞速消磨。其魂体亦承受着巨大压力，仿佛要被同化、分解于此地。

护障呻波动消！体压同化解！

然其寂灭道种却在此刻疯狂搏动，如饥似渴地吞噬吸收着周遭精纯的寂灭本源之力！其魂体在毁灭与重塑的边缘疯狂徘徊，每一次濒临崩溃，又被道种强行拉扯回来，并以更精纯的寂灭道则加固重塑！

种狂搏吞本源！体毁塑边徘崩拉回加固！

这是一个极度凶险的淬炼过程！一旦支撑不住，便是彻底化为寂灭的一部分，永世沉沦。若能撑过，其魂体与对寂灭大道的掌控，将迎来质的飞跃！

险淬！撑不住沉沦！撑过质飞！

司契意识沉入一种空冥状态，全力运转《蚀疫魔经》与那初步融合的法典虚影，引导着寂灭本源洗刷魂体，铭刻道痕。其魂体色泽愈发深邃暗沉，逐渐向一种非虚非实、似道非道的更高形态转化。眉心竖眼纹路愈发清晰，仿佛随时可能真正睁开。

意识空冥运转经法引本刷体刻痕！体深暗转化高形态！眉眼清将睁！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瞬，也许万古。那归墟通道的力量开始衰减。周遭纯粹的寂灭本源逐渐稀薄。

通道力衰！本源薄！

司契猛地“睁眼”，其魂体已然彻底稳固，散发出的寂灭气息凝练了数倍不止！他低喝一声，汇聚所有力量，朝着前方那逐渐闭合的通道出口，一拳轰出！

契睁眼体稳固气息凝！喝聚力拳轰出口！

拳出无声，却蕴含着崩灭万物的寂灭真意，硬生生在即将闭合的通道中撕开一道缺口！其身形化光，瞬间遁出！

拳无声含灭真撕缺遁出！

砰！

其身影自虚空中跌出，已远离那星海遗迹不知多少万里。回望来处，那片遗迹依旧死寂，仿佛什么都未发生。

跌出远遗迹！回望寂！

司契静立虚空，感受着魂体内磅礴精进的寂灭之力，以及对寂灭大道更深层次的理解与掌控。此番意外遭遇，虽险死还生，却收获巨大。

静立体力进理控！

然其寂灭魂火忽地微微一动，感知到极遥远之处，一股凌厉无匹、蕴含天道刑罚意志的剑意，正跨越星海，遥遥锁定了他！其威势之盛，远超那巡天使！

火动感遥远凌厉天罚剑意锁！威超使！

太虚道庭的持律者，携道罚剑印，终于…追来了！

持律者携道罚剑印至！

司契漠然转身，面向那剑意传来之方向，周身寂灭气息无声蔓延。

漠转向剑意！寂气蔓！

下一段“因果”，主动寻上门了。

因果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