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啊,学弟。”
“小陆,注意安全!”
听着三人不甚放心的道别,看着他们分别走向不同通道,最后只剩张明向我张开双臂。
“别!”我连忙避开,“上次你差点把我摔进护城河......”
张明面露忧色:“陆哥,要是我出什么意外,记得去老家看看我妹妹。我们村在......”
“打住!”我打断他,“别急着交代后事。相信我,你肯定平安无事。你身手比我好多了,我在出口等你。如果遇见教授......”我欲言又止。
我不懂恩师为何突然抛下我们离去,更想不通他那样德高望重的人,竟会因几片甲骨上的刻文而心神大乱。
他究竟意欲何为?
我忽然发觉,原来我对身边的人都一无所知——不仅是祖父与父母,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和授业恩师,我也从未真正看透。
唯有直觉在提醒我:老师前来海眼龙宫的动机,绝非表面那般简单。
“你保护好自己就好,但也尽量别伤及他人。”
“好!”小陈攥着两份图纸惴惴不安地走来,不时低头查看图纸,又紧张地回头望我。
直到他转过通道拐角,身影彻底消失。
转瞬间,又只剩我独自一人。
我向来厌恶这种孤寂。
仿佛目送所有亲友渐行渐远,世间唯余自己,独对无边寂寥。
我沿着仅存的通道前行,展开图纸研读第六层禹王殿的构造。
河图记载的内容相当简略,某些关键处甚至存在谬误——比如沉船旁囚禁怪物的水池就未被标注。
独行时,我的思绪反而清明起来。
或许同伴在侧时太过依赖那份安全感,反而丧失了独立思考的能力。而今面对未知,感知却变得异常敏锐。
几个疑点逐渐浮现:
首先是禹王殿的真伪。按说禹王殿应建于大禹治水时期,但哪有在世之人会在祭坛前竖立自己的雕像?
我们从龙形雕像中取得的甲骨刻着“帝喻孔甲”。结合后文提及的御龙官刘累,时间线便出现矛盾——孔甲是夏朝君主,刘累则是夏朝官员。既然刘累所书甲骨能开启青铜门,说明青铜门与前殿皆建于夏朝。
这意味着此处可能并非真正的禹王殿,寻找九鼎的希望恐怕要落空。
其次,为何在此修建禹王殿并设下机关?莫非与前面五层相同,并非阻止世人进入,而是在等待特定之人开启?
我们沿途所有线索都指向海眼龙宫,这究竟是有人刻意引导,还是偶然发现?
我百思不得其解。
再者,虽然沉船上的假船长提及考古队在禹王殿发现青铜尊后遭遇不测,但至今未见张朋考古队的任何遗物。因此我暂未向二胖透露他祖父当年的遭遇,且静观其变。
总觉得某些环节透着古怪。
这趟行程未免太过顺畅——洞道笔直向前,既无弯折也无岔路,与设想截然不同。尚青云曾郑重提醒务必取得《握奇经》方能破阵抵达海眼龙宫,我原以为禹王殿内部必定错综复杂,谁知竟比力牧陵墓室还要简单。
我心头微动,向前迈了几步。
前方仍是笔直通道,甚至能望见尽头景象。但我停下脚步,伸手向前试探——果然!看似空无一物之处,指尖竟触到荡漾水波。收回手臂时,袖口已浸满凉意。
又是障眼法!
这里的道路与力牧陵十分相似,会扰乱人的视觉。有时看似前方畅通,却可能在几步之后陷入险境。
我忍不住担心起阿明和大壮,他们俩性格都有些冲动,万一不小心深入险境就麻烦了。
但此刻我自顾不暇。
毕竟我没有蜘蛛侠那样的危险感知能力。
像电视剧里闭眼凭直觉探路的桥段,实在荒谬。
在现实中,闭着眼睛乱闯只会加速死亡。
而我现在的情况,其实和闭眼走路也差不了多少——意识到视觉可能被干扰后,我已经分不清哪里是真实的路,哪里是虚幻的假象。
我急忙翻开《握奇经》,果然在遁甲篇中找到了相关阵法。
具体内容我看不太懂。虽然跟外公学过一些皮毛,但想参透《握奇经》这样的奇书,我还远远不够格。
幸好尚云在抄录时做了批注。
用现代理论来解释,江底的禹王殿虽无阳光照射,却仍有磁场与光源——不知来自何处。
此地的磁场与光线与地面不同,不符合人类进化的感知习惯,因此人脑在处理这些信息时就会受到干扰。
简单来说,就是人类的逻辑无法理解禹王殿的结构。
就像人类看电视、玩游戏,在动物眼中莫名其妙;
而猫狗的叫声,我们也只能转译为“汪汪”或“喵喵”。
也就是说,我们其实看不见禹王殿真正的样貌,眼前所见不过是DNA中对世界认知的具象化。
说得再直白些:仅靠肉眼,我根本走不出禹王内殿的路,更别说靠我那点浅薄的知识显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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