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峡谷的枪声与硝烟渐渐散去,但其引发的震荡却在南疆省的权力场中持续回荡。
袁泽省长亲临一线(虽高度保密,但高层略有风闻)、警方行动遭遇精准反制、毒贩头目崩溃招供牵扯出神秘“三爷”及其保护网络……这一系列消息,如同投入深水的巨石,在有限的知情者圈层内激起了惊涛骇浪。
马天云变得更加沉默和谨慎。钱必进的倒台犹在眼前,禁毒战线又爆出如此骇人内幕,让他深刻地意识到,袁泽不仅手段狠辣,其背后可能还拥有着不为人知的信息渠道和行动力量。
他严令自己的派系成员近期必须谨言慎行,所有项目资金往来务必经得起查验,绝不能再被抓住任何把柄。
他甚至主动收缩了一些明显有争议的利益触手,暂时转入蛰伏状态,静观其变。他预感到,一场围绕禁毒保护伞的风暴正在酝酿,此刻明哲保身方为上策。
而南江市委书记刘建雄,在短暂的幸灾乐祸之后,也感受到了一丝寒意。袁泽处理禁毒问题的铁腕和深入程度,让他意识到,这位省长绝不是一个可以轻易糊弄的角色。
虽然他自信自己主导的工业项目相对“干净”,且能带来显赫政绩,但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明目张胆地阳奉阴违或设置障碍。
他加快了南江市几个重点开发区和新城项目的推进速度,试图用实实在在的“经济数据”来彰显自己的能力和价值,巩固自己的地位,同时也是一种无形的抗衡:看吧,你袁泽在那边打打杀杀、折腾农业,而我刘建雄,才是真正为南疆创造GDP的人。
然而,袁泽的布局,从未局限于“破”与“立”的简单二元。在强力推动“南疆天穹”禁毒行动和“南部山区绿色发展”计划的同时,他那双洞察秋毫的眼睛,早已投向了更能决定南疆未来经济格局的领域——工业的转型升级与新兴产业的布局。
他深知,农业固然重要,是民生之本、稳定之基,但若要真正扭转南疆经济颓势,实现跨越式发展,必须要有强大的工业脊梁和新的经济增长极。
他的办公桌上,除了每日必看的禁毒简报和农业进展,开始出现越来越多关于全省工业经济、产业结构、科技创新等方面的分析报告和数据图表。
他那过目不忘的大脑,如同一个高效的情报分析中心,快速吸收、整合着这些信息,寻找着那个能一举撬动南疆工业僵局的支点。
这个机会,悄然出现在一次看似普通的省政府常务会议上。
那次会议的一项议题,是审议省发改委报送的《关于南疆省传统产业优化升级实施方案》。发改委主任赵乾照本宣科地汇报着方案内容,无非是些淘汰落后产能、技术改造、绿色制造等老生常谈的内容,缺乏新意,更缺乏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具体抓手和突破性项目。
几位副省长和相关部门负责人发言,也多是泛泛而谈,附和一下方案的重要性,强调一下面临的困难,会议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轮到袁泽发言时,他没有直接评价方案本身,而是突然抛出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赵主任,我记得去年省里是不是组织过一个关于全省工业固废和尾矿资源综合利用的专题调研?那份调研报告的结论是什么?”
赵乾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省长会突然问起这个相对冷门的话题,他赶紧翻找手边的材料,有些窘迫地回答:“是……是有这么一个调研。结论主要是……我省工业固废和尾矿堆存量大,综合利用率偏低,存在环境风险,建议加强政策引导和技术攻关……”他说的都是些原则性的空话。
“堆存量具体有多大?主要有哪些种类?利用潜力最大的方向是什么?国内有没有成功的产业化案例?”袁泽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精准而深入。
赵乾额头开始冒汗,这些细节他哪里记得清楚,只能含糊道:“这个……具体数据需要回去查一下……种类的话,主要是煤矸石、粉煤灰、冶炼废渣这些……产业化案例,好像外省有一些……”
“好像?”袁泽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赵主任,作为全省经济综合管理部门的主要负责人,对可能蕴含着巨大经济价值和环保效益的‘城市矿产’,就用‘好像’‘查一下’来应付?我们天天喊着转型升级、绿色发展,机遇可能就藏在眼皮子底下,却视而不见!”
会议室的空气瞬间凝固了。赵乾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袁泽不再看他,目光扫向科技厅厅长李维民和工信厅厅长:“李厅长,王厅长,你们知不知道,就在我们南疆省,就在我们某些传统的矿区、电厂周边,堆积如山的粉煤灰、煤矸石,经过高技术处理,可以变成高附加值的建筑材料、陶瓷原料、甚至高分子填充材料?我们的冶炼废渣里,可能富含着稀缺的战略金属元素?”
李维民和王厅长也是面面相觑,他们知道一些方向,但从未将其提升到如此战略高度来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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