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逆袭：黄金1988 第87章 荒野狼烟

应急灯惨白的光线，如同垂死者的目光，在狼藉的餐车里投下扭曲晃动的阴影。车厢外是无边的、吞噬一切的黑暗，以及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无数指甲在刮擦金属车皮的细密声响，从四面八方涌来，密密麻麻，无孔不入。

列车仿佛成了一座被未知恐怖包围的孤岛，漂浮在死寂的荒野之海。

林卫东胸口剧烈的悸动和提包内“饕餮纹”传来的疯狂引动感，明确无误地昭示着——敌人就在外面，数量众多，而且它们的目标极其明确，就是被“饕餮纹”以及它所关联的“根源之味”吸引而来！

“不是实体撞击……”沈墨轩的年轻秘书，此刻脸上再无半点青涩，他快速检查了一下车窗，声音低沉，“车皮上没有明显凹陷。更像是……某种能量冲击或者精神干扰，影响了列车控制系统，迫使紧急制动。”

“是‘蚀味犬’！”沈墨轩脸色凝重，他快速从怀中取出一个古朴的、散发着淡淡药香的木质小盒，打开后里面是几枚黑黢黢的、类似艾灸条的东西，“‘提味人’驯养的爪牙，并非完全的物质生命，更像是一种依附于强烈‘味道’信息而存在的能量聚合体，对独特的‘根源之味’极度敏感和贪婪！它们能干扰电子设备，制造幻觉，甚至直接侵蚀生命体的‘味道’本源！”

他迅速将一枚“艾条”递给李秀兰：“点燃！这东西散发的气息能暂时干扰它们，但撑不了多久！它们数量太多了！”

李秀兰来不及多想，接过“艾条”，赵大海连忙掏出火柴将其点燃。一股带着苦涩草药味的青烟袅袅升起，奇异的是，这烟雾弥漫开来，车厢外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刮擦声果然为之一滞，仿佛被什么东西阻碍了一下。

但很快，刮擦声再次响起，而且更加密集、狂躁！甚至隐约能听到一种低沉的、如同无数饿兽喉咙里发出的呜咽声，在黑暗中回荡。

“这样下去不行！车厢挡不住它们！”赵大海怒吼着，从随身的工具包里抽出一根粗大的、用来固定货物的撬棍，眼神凶狠地盯着窗外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老子跟它们拼了！”

“大海！别冲动！”李秀兰急忙拉住他。面对这种非物质的敌人，物理攻击恐怕收效甚微。

一直强忍着痛苦、集中精神感知外界的林卫东，忽然猛地抬起头，额头上冷汗涔涔，眼神却亮得吓人。

“……它们……是被‘纹章’……和‘饵’……吸引来的……”

“……纯粹的……‘根源之味’信息……对它们……是致命的……诱惑……”

“……不能……让它们……进来……伤及无辜……”

他看向李秀兰，又看了看沈墨轩，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在他脑海中瞬间成型。

“……沈会长……你的……药烟……能撑……多久？”

“……最多……五分钟……”沈墨轩沉声回答，已经开始点燃第二支药条。

“……够了……”林卫东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秀兰……把……‘纹章’……给我……”

“……你要做什么？！”李秀兰心头一紧，紧紧抱住提包。

“……以其为饵……引开它们……”林卫东的眼神异常坚定，“……我带着‘纹章’……和‘饵’……下车……”

“……把它们……引到……远离列车的……地方……”

“不行！”李秀兰和赵大海几乎同时反对。林卫东现在虚弱得站都站不稳，下车无异于自杀！

“……这是……唯一的办法……”林卫东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它们在聚集……药烟一散……就会冲进来……到时候……整列车的人……都可能……”

他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那后果。这些被“味道”吸引来的诡异存在，一旦失去阻碍，天知道会做出什么。

沈墨轩深深地看了林卫东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敬佩：“林厂长大义。老朽陪你一同下去！我对这些鬼东西的了解多一些，或许能帮上忙。小陈，你留在这里，协助李厂长他们，守住车厢！”

“会长！”年轻秘书小陈急道。

“执行命令！”沈墨轩语气斩钉截铁。

李秀兰看着林卫东那苍白却坚毅的脸庞，知道无法改变他的决定。她咬着牙，颤抖着手从提包中取出那个油布包裹，却没有直接递给林卫东，而是紧紧攥在手里。

“……我和你……一起去！”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同样坚定。

最终，方案确定。由林卫东（手持油布包裹）、沈墨轩以及坚持同行的李秀兰和赵大海四人，携带大部分药条和那份特殊的“饵”，从靠近车头、相对完好的一个车门下车，主动吸引“蚀味犬”的注意力，将其引离列车。小陈和张芸则留在车上，组织乘客自救，并利用剩余的药条尽可能保护车厢。

沉重的车门在赵大海的蛮力下被强行拉开一道缝隙，荒野冰冷而带着土腥气的风瞬间灌入。外面漆黑一片，只有远处列车车头的大灯，如同利剑般刺破黑暗，却也照出了灯光边缘那影影绰绰、不断蠕动扭曲的、如同黑色烟雾构成的、形态不定的兽形轮廓——那就是“蚀味犬”！

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像狼，时而像鬣狗，时而又化作一团纯粹的、翻滚的黑暗，唯有那无数双闪烁着饥渴红光的“眼睛”，密密麻麻，死死地盯着车门的方向，或者说，是盯着李秀兰手中那个油布包裹！

“走！”沈墨轩低喝一声，率先将一支燃烧的药条掷出车外。药条落在砂石地上，青烟弥漫，那些蠢蠢欲动的黑影果然发出一阵畏惧的嘶鸣，向后缩了一下。

四人趁机迅速下车，赵大海最后出来，反手将车门死死关住。

双脚踩在冰冷的荒野土地上，那股被无数贪婪目光锁定的感觉更加清晰和恐怖！药烟形成的保护圈极其有限，而且正在被前仆后继的“蚀味犬”不断压缩、侵蚀。

“往那边走！远离铁路线！”沈墨轩指着车头灯光照射范围外、更加深邃的黑暗。

四人背靠着背，形成一个移动的小小堡垒，一边不断点燃药条驱赶逼近的黑影，一边艰难地向荒野深处移动。

林卫东将油布包裹紧紧抱在怀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饕餮纹”在外部无数同源（或者说下级）存在的刺激下，变得异常“活跃”，一股冰冷的、充满吞噬**的波动正不受控制地从中散发出来，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吸引着周围的“蚀味犬”更加疯狂地扑击。

药条一根接一根地快速消耗。

“……不行……它们……太多了……”赵大海挥舞着撬棍，试图击散一些过于靠近的黑影，但撬棍往往直接从黑影中穿过，只能让其略微涣散，下一刻又凝聚起来，效果甚微。他的虎口已经被反震得开裂流血。

李秀兰搀扶着林卫东，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越来越剧烈。不仅仅是虚弱，更是在与怀中那蠢蠢欲动的“饕餮纹”进行着无形的对抗！他必须控制住它，既要保证其散发足够的“吸引力”，又不能让其彻底失控，否则第一个被反噬的就是他自己！

就在又一支药条燃尽，保护圈骤然缩小，数道黑影如同利箭般从侧面扑向李秀兰的瞬间——

林卫东猛地睁大眼睛！他不再试图压制，而是引导着自身那经历了文明坟场洗礼、蕴含着“存在”意志的精神力量，混合着一丝从“红旗”中汲取的“人间正气”，狠狠地撞向了怀中那躁动不安的“饕餮纹”！

“……滚开！”

一声无声的咆哮，以林卫东为中心，如同精神风暴般席卷而出！

那不是攻击，更像是一种……宣告！一种源自更高层级“存在”的、对下级觊觎者的威慑！

扑向李秀兰的那几道黑影，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发出一声凄厉的、并非物质世界声音的尖啸，瞬间溃散成了更加淡薄的黑烟！

与此同时，林卫东怀中的油布包裹里，那面“公私合营”的旗帜似乎也感应到了这决绝的意志，散发出的醇和气息陡然变得炽烈，如同被点燃的篝火，虽然范围不大，却顽强地抵抗着周围的黑暗与冰冷！

所有的“蚀味犬”动作都为之一僵，那无数双红色的“眼睛”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源自本能的畏惧！

它们畏惧的，不仅仅是那旗帜的气息，更是林卫东意识中，那曾经直面过“饕餮”本体、甚至与之搏杀后残留的、属于更高位格的“存在”威压！

这短暂的震慑，为四人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他们趁机又向后撤出了一段距离，已经彻底远离了列车灯光的范围，陷入了一片绝对的黑暗，只有手中即将燃尽的药条和那面旗帜散发出的微弱光芒，如同风中之烛，照亮着周围无数徘徊不去的猩红目光。

林卫东瘫软在地，大口喘息，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心力，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李秀兰和赵大海紧紧护在他身边。

沈墨轩看着周围虽然暂时被震慑住、却依旧层层叠叠围拢上来的“蚀味犬”，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不对劲……”他喃喃自语，“‘蚀味犬’虽然难缠，但通常不会有如此规模，更不会如此……有组织性。它们背后……一定有更强的‘东西’在指挥……”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语。

荒野的深处，那片最浓郁的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两盏……巨大的、如同探照灯般的、散发着惨绿色幽光的“眼睛”！

那“眼睛”是如此巨大，远远超过了任何已知的生物！伴随着“眼睛”的出现，一股远比“蚀味犬”更加恐怖、更加深沉、带着实质般恶意的威压，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在这股威压之下，连林卫东怀中那面一直散发着温热光芒的“公私合营”旗帜，其光芒都骤然黯淡了下去，仿佛随时可能熄灭！

沈墨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是……‘巡味使’！”

“‘提味人’中的……狩猎首领……竟然……亲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