滩头前方的海面上,烈焰依旧在熊熊燃烧,黑烟滚滚,直冲天际。
火海如同一条咆哮的巨龙,暂时阻挡了敌军登陆的步伐。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和石油燃烧的特殊气味,混合着远处敌船上隐约传来的混乱呼喊。
守军阵地上,却是一片死寂。
短暂的胜利喜悦,早已被巨大的悲痛所淹没。
海狼和他带领的死士,为了点燃这片火海,葬身烈焰。
英雄的牺牲,换来了宝贵的喘息之机,但这代价,太过惨重。
陈启明望着那片吞噬了战友的火海,拳头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雷震拖着疲惫的身躯,组织人手加固被炮火摧残的工事,清点着所剩无几的武器和弹药。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悲伤,以及一丝深藏眼底的绝望。
火势终会熄灭。
敌人仍在虎视眈眈。
下一次进攻,他们拿什么去抵挡?
“陈先生,”冯老的声音带着哽咽,“我们的箭矢用尽了,火铳弹药也所剩无几,连石头都快搬完了…下一次,难道真要我们拿着木棍去拼命吗?”
这个问题,如同重锤,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陈启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悲痛中冷静下来。
他是主心骨,他不能垮。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他的声音沙哑却坚定,“火海给我们争取了时间,我们必须利用这段时间,找到新的办法!”
“办法?还能有什么办法?”有人低声哀叹。
陈启明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岛屿深处那片苍茫的山峦。
“还记得…‘瘴疠谷’吗?”他缓缓说道。
众人闻言,脸色皆是一变。
那个吞噬了雷震勘探队大半人手的死亡之地,是所有人心中不愿触及的噩梦。
“先生,您的意思是…?”顾青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毒!”陈启明吐出一个字,眼中闪烁着破釜沉舟的光芒,“那谷中的雾气能让人头晕恶心,甚至致命。如果我们能想办法,将谷中的毒气或者毒水,用到防御上…”
这个想法太过大胆,甚至有些…阴损。
但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任何可能的手段,都值得一试!
“可是…那谷地太过危险,我们如何取‘毒’?又如何使用?”雷震皱眉问道。
“顾先生,”陈启明看向顾青,“你精通机关药理,可否设计一种装置,能远程投射毒水或毒烟?哪怕只能起到骚扰、延缓敌军的作用也好!”
顾青沉吟片刻,眼中精光闪烁:“可以一试!我记得谷地边缘有一种韧性极强的巨型竹种,若能砍伐回来,制成大型的投掷筒或喷筒,或许可行!只是…提取毒物,风险极大。”
“风险再大,也比全军覆没强!”陈启明决然道,“雷震,你挑选几个身手最好、胆子最大的弟兄,带上最厚的湿布巾掩住口鼻,随顾先生立刻出发,去谷地边缘尝试收集毒水或沾染毒气的泥土!记住,只在最外围活动,绝不可深入!”
“明白!”雷震抱拳领命,立刻转身去挑选人手。
“其他人!”陈启明看向剩下的人,“我们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毒’上!冯老,你带人继续搜集所有能用的东西,滚木、礁石、甚至削尖的竹竿,都要利用起来!工坊那边,把所有能熔的金属都熔了,打造矛头、箭头,有多少算多少!”
命令下达,幸存的人们再次行动起来。
尽管身心俱疲,但求生的本能支撑着他们。
雷震和顾青带着一支精干的小队,带着简陋的防护,小心翼翼地向着令人望而生畏的瘴疠谷方向进发。
陈启明则亲自巡视阵地,安抚伤员,鼓舞士气。
他知道,这是在赌博。
赌顾青的奇思妙想能奏效,赌雷震能平安带回“武器”,赌敌人会被新的手段所阻吓。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缓慢流逝。
海面上的火势逐渐减弱,黑烟也变得稀薄。
敌舰开始重新调整位置,登陆艇再次集结。
显然,敌人不打算给他们太多时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雷震和顾青带着小队匆匆赶回!
几人脸色苍白,气喘吁吁,显然经历了一番凶险,但眼中却带着一丝兴奋。
他们带回了几个密封的竹筒和瓦罐,里面装着一些浑浊的液体和颜色诡异的泥土。
“成功了!”顾青激动地说道,“我们在谷地边缘一处渗水的地方收集到了这些水,旁边的植物都枯死了,鸟兽绝迹,毒性极强!我们还刮取了一些岩壁上沾染着湿气的泥土,气味刺鼻!”
“好!”陈启明精神一振,“立刻准备!”
顾青立刻指挥人手,将带来的巨型竹子打通关节,制成简易的巨型吹筒或投掷器。
将毒水和毒泥装入特制的陶罐或皮囊中,小心密封。
与此同时,敌军的进攻号角再次吹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