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辞推开沉重的雕花木门时,浑身早已被雨水浸透,黑色衬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紧绷的脊背线条,发梢滴落的水珠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景辞?怎么淋成这样!”
兰慧敏刚从客厅的沙发上起身,看到他这副模样,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她抬手招呼不远处的管家,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急切:“张叔,快拿几条干毛巾来,再把壁炉的火调旺些!”
管家应声而去,兰慧敏快步走到苏景辞身边,目光扫过他滴水的裤脚,语气里满是疑惑:“你不是去给你爸送文件了吗?公司离这儿也就二十分钟车程,怎么会弄成这样?”
话音刚落,楼梯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温燃穿着浅灰色的居家服,手里还拿着一本翻开的书,显然是被楼下的动静惊动了。
他扶着栏杆往下走,视线落在苏景辞湿透的身影上,眼底掠过一丝诧异,开口时声音还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慵懒:“景辞,出什么事了?”
没人料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苏景辞像是没听见兰慧敏的话,也没理会温燃的询问,他猛地抬起头,猩红的眼底翻涌着怒火,几步就冲了上去。
在温燃还没反应过来时,攥紧的拳头已经狠狠砸向他的脸颊——那力道带着极致的愤怒,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与恨意都倾泻出来。
“砰”的一声闷响,温燃被打得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本能地抬手护住脸,指节蹭到了嘴角的血迹。
他懵了一瞬,随即看向苏景辞,眼神从诧异变成了困惑:“景辞,你……”
“住手!你们干什么!”兰慧敏的尖叫打破了客厅的混乱。
她冲过去想要拉开两人,可苏景辞此刻像头失控的野兽,还要往前冲。
幸好两名佣人及时赶来,一左一右地拉住了苏景辞的胳膊,才勉强将他制住。
“我的车!刹车片坏了!”苏景辞挣扎着,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在盘山路上差点冲下山崖!我差点死在外面!”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温燃,像是要将对方看穿:“那辆车除了前两天借你开过,就再也没动过!不是你做的是谁?!”
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兰慧敏站在原地,脸上的慌乱渐渐被震惊取代,她看向温燃,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苏景辞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眼泪混着雨水从眼角滑落,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哽咽:“我知道……我不是爸妈的亲生儿子,你一直恨我,恨我抢走了本该属于你的一切。可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狠!你竟然想杀了我!”
“我没有。”
温燃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放下护着脸的手,嘴角的血迹格外刺眼。
他看着苏景辞,眼神里满是委屈和急切,“景辞,我真的没有动过你的车,你相信我!”
“我还怎么相信你?!”苏景辞猛地甩开佣人的手,冲着兰慧敏大喊,“妈!这个家有我没他,有他没我!你选一个!”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大步流星地往楼上走,沉重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荡,像是在这个家里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兰慧敏站在原地,看着温燃苍白的脸和嘴角的伤,又想起苏景辞刚才失控的模样,眼底渐渐涌上失望。
她沉默了几秒,最终对温燃说:“你先回房间吧,等你爸和你哥他们回来再说。”
温燃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着兰慧敏冷淡的眼神,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转身默默地上了楼。
兰慧敏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才拿出手机,先是拨通了丈夫苏成的电话,语气带着一丝疲惫:“老苏,你现在能回家一趟吗?家里出了点事。”
挂了苏成的电话,她又分别给大儿子苏明轩和二儿子苏宇恒打了电话,简单说了句“有事找你们”,便匆匆挂了机。
客厅里只剩下壁炉里柴火噼啪作响的声音,还有窗外依旧没有停歇的雨声,显得格外冷清。
大概一个小时后,苏成和苏明轩、苏宇恒先后回了家。
苏成刚进门就脱下沾着些许雨水的外套,脸上带着几分疲惫,显然是刚从公司赶回来。
苏明轩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手里拿着公文包,看起来温文尔雅;
苏宇恒则穿着休闲的运动服,脸上还带着几分年轻人的桀骜。
兰慧敏坐在沙发上,看到他们回来,才缓缓开口,把刚才苏景辞和温燃的冲突,还有苏景辞说刹车片坏了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她说完后,客厅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苏成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眼神有些飘忽,显然是心不在焉
“妈,这事也不能就这么断定是温燃做的。”
最先开口的是苏明轩,他皱着眉,语气还算平静,“景辞当时肯定是吓坏了,情绪太激动,难免会多想。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不能随便下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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