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废弃仓库外停下,铁锈斑驳的铁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像是在诉说着这里的荒芜。
李刚早已等在门口,见萧烬和白依柔下车,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几分凝重。
李刚是萧烬最得力的手下,三十出头,身材结实,皮肤是常年在外奔波晒出的健康黝黑。
他总是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夹克,袖口习惯性地卷到小臂,露出手臂上一道不算浅的疤痕——那是早年替萧烬挡过一次麻烦留下的。
他话不多,眼神却很亮,透着一股沉稳和机敏。每次跟在萧烬身后,永远保持着半步的距离,既不会显得疏离,又能在需要时第一时间上前。汇报事情时声音不高不低,条理清晰,从不会添油加醋,总能精准抓住重点。
“烬哥,白小姐。李刚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不自觉地瞟了眼萧烬身后的白依柔,最终还是聚焦在萧烬身上,“人审得差不多了,这强子就是个没脑子的混子,被人当枪使了。”
刚哥~好久不见了~说着白依柔就要缠上李刚的手臂。
李刚不着痕迹的避开,他可不想让这小魔女缠上。
萧烬的脚步顿在原地,指尖夹着的烟还没点燃,猩红的火光明灭间,映得他眼底的寒意愈发浓重:“说清楚。”
“是。”李刚咽了口唾沫,连忙解释,“这强子交代,有人找到他,给了他这瓶药,”
他递上一个透明小瓶,里面残留着少许无色液体,“让他下给温少爷。还说,等温少爷药性发作,就让他……强上温少爷,再拍些照片视频。”
说到这里,李刚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他偷偷抬眼瞥了下萧烬的脸色,只见对方下颌线绷得死紧,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事后,给一千万。”李刚硬着头皮说完,补充道,“但他说,他根本不知道雇他的人是谁,连对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只通过电话联系,钱也是匿名账户转的定金。”
“呵。”萧烬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却没有半分暖意,反而带着刺骨的寒意,“一千万,买温燃的身败名裂?不够”他捏着烟盒的手指用力,烟盒被捏得变了形,但买他的命,多了!”
站在他身后的白依柔看着萧烬这副模样,心里咯噔一下。她认识萧烬这么多年,见过他算计人的样子,见过他笑里藏刀的样子,却很少见他如此动怒。那不是平日里的故作凶狠,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暴戾,像是被触碰了逆鳞的兽,随时可能扑上来撕碎眼前的一切。
她默默往后退了半步,识趣地没有说话。
“带路。”萧烬的声音冷得像冰,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仿佛降了温。
李刚不敢怠慢,连忙推开仓库大门。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仓库里光线昏暗,只有几盏破旧的灯泡悬在半空,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那个叫强子的男人跪在地上,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脸上身上满是伤痕,嘴角淌着血,原本的样貌早已被揍得模糊不清,只剩下痛苦的呻吟。旁边几个负责看守的手下见萧烬进来,纷纷低下头,不敢吭声。
按理说,人已经被打成这样,气也该消得差不多了。可萧烬看着地上像条死狗一样的强子,眼底的怒火不仅没退,反而烧得更旺。他一步步走过去,皮鞋踩在碎石上发出的声响,在这寂静的仓库里显得格外刺耳。
强子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艰难地抬起头,模糊的视线里看到萧烬那张阴沉的脸,吓得浑身一颤,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求饶声:“别……别打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饶了我吧……”
萧烬没说话,只是蹲下身,一把揪住强子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强子疼得惨叫一声,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
“一千万。”萧烬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你知道温燃是谁吗?”他笑了笑,那笑容却让强子如坠冰窟,“你这条命,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话音刚落,萧烬的拳头就狠狠砸了下去。
“砰!”
一拳正中强子的脸,原本就肿胀的脸颊瞬间又高起一块,几颗带血的牙齿混着血水从嘴里喷出来。
强子疼得蜷缩起来,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但萧烬没有停手,一拳接一拳,带着积压的怒火和戾气,落在强子的身上、脸上。他平日里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此刻却像失控的野兽,眼底翻涌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慌——他不敢想,如果昨晚的计划真的成功了,如果强子真的对温燃做了那些事,他会怎么样。
白依柔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场景,眉头皱了起来。她知道萧烬狠,但没想到会为了温燃做到这个地步。她轻轻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有上前阻止。
李刚和其他手下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出,只能眼睁睁看着萧烬发泄怒火。直到强子彻底晕死过去,像摊烂泥一样瘫在地上,萧烬才停下手。
他站起身,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上面还沾着血迹。他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仿佛刚才那个动手打人的不是他。只是那紧抿的唇线和依旧冰冷的眼神,暴露了他并未平复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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