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的冬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前一日还是暖阳和煦,第二日清晨推开窗,天地间已铺展开一片清透的白。
细碎的雪花如柳絮般飘洒,落在玻璃上,晕开一小片湿润的痕迹。
苏景辞趴在卧室的飘窗上,鼻尖几乎贴到冰凉的玻璃,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
他转头看向床上刚醒的人,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雀跃:“时砚,下雪了!是今年第一场雪!”
顾时砚刚从睡梦中醒来,发丝微乱,眼底还带着几分惺忪。
他顺着苏景辞的目光看向窗外,漫天飞雪将世界染成纯粹的白,衬得窗内的人眉眼愈发柔和。
“嗯,看到了。”他掀开被子起身,走到苏景辞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发顶,“想去楼下看看?”
“想!”苏景辞立刻转过身,仰头望着他,像只期待投喂的小猫,“我们去堆雪人好不好?就堆一个……像你的雪人!”
顾时砚失笑,捏了捏他微凉的脸颊:“先穿暖和点,不然冻感冒了,看我怎么罚你。”
他说着,转身打开衣柜,将最厚的那件白色羽绒服拿出来,又翻出羊绒围巾、加绒手套和厚厚的雪地靴。
苏景辞站在原地,任由顾时砚给他层层包裹,羽绒服拉链拉到顶,围巾绕了两圈,只露出一双弯成月牙的眼睛和小巧的鼻尖。
“会不会太夸张了?”苏景辞眨眨眼,声音闷闷的,像是被裹在棉花里。
“不夸张。”顾时砚仔细检查着,确认没有漏风的地方,才满意地点头,“外面冷,冻着我的人可不行。”
两人下楼时,小区里的雪已经积了薄薄一层,踩上去簌簌作响,像是踩碎了一地的月光。
楼下没什么人,只有零星几个孩子在远处的空地上追逐打闹,笑声顺着风雪飘过来,添了几分热闹。
顾时砚挽起羽绒服袖子,弯腰开始滚雪球。
他手掌大,动作利落,很快就滚出一个不小的雪球当雪人的身子。
苏景辞蹲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团着小雪球,想做雪人的头,可雪太松散,刚团好就散了,急得他鼻尖都皱了起来。
“笨蛋。”
顾时砚无奈地摇摇头,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手把手教他将雪压实,“这样,力道要均匀,慢慢来。”
苏景辞的手被他裹在掌心,暖得发烫。
他抬头看顾时砚,男人专注地看着雪球,睫毛上落了一点雪花,像是沾了碎钻,侧脸的线条在雪景里柔和了许多。
苏景辞心头一动,趁他不注意,突然抓起一把雪,轻轻砸在他脸上。
“偷袭?”顾时砚挑眉,抹掉脸上的雪,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他迅速团了个小雪球,抬手弹在苏景辞的帽檐上,雪花簌簌落在他的发顶。
苏景辞咯咯地笑起来,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回头扔雪球。
顾时砚故意放慢脚步,任由他砸了好几下,才假装“反击”,但雪球都轻飘飘地落在他身边,没碰到他分毫。
雪地里,两人追逐打闹,笑声淹没在风雪里,连空气都变得甜丝丝的。
玩了一会儿,两人都有些累了,便停下来继续堆雪人。
顾时砚将苏景辞团好的雪球放在雪人身子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两颗黑色纽扣当眼睛,用树枝画了个微笑的嘴巴,最后摘了一片冬青叶插在雪人头顶当装饰。
“好啦!”苏景辞拍了拍手,满意地看着成品,“像不像你?就是……矮了点。”
顾时砚揉了揉他的头发,没反驳。他抬头看了看天,雪还在下,比刚才更大了些,雪花大片大片地飘落,落在两人的肩头,像是给他们披上了一层白纱。
苏景辞突然牵住他的手,轻轻晃了晃:“时砚,我们跳舞吧。”
顾时砚一愣,随即失笑:“在这里?没有音乐。”
“有啊。”苏景辞侧耳听了听,“你听,雪花落下来的声音,还有风声,都是音乐。”
他说着,轻轻踮起脚尖,拉着顾时砚的手,跟着自己的心跳慢慢晃动起来。
顾时砚会意,顺势揽住他的腰,将他往怀里带了带。
两人在漫天飞雪中相拥起舞,动作不算标准,甚至有些笨拙,但脚步却异常默契。
雪花落在他们的发间、肩头,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像是在为他们伴奏。
苏景辞靠在顾时砚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雪花飘落的声音。
他抬头,在顾时砚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冰凉的唇瓣相触,却暖得让人心颤。
跳了一会儿,两人都有些冷了,便收拾了一下,并肩回了公寓。
暖融融的空气裹住全身,驱散了寒意。
苏景辞靠在顾时砚身上,困意渐渐袭来,洗漱过后,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顾时砚替他盖好被子,在他额头亲了亲,也躺了下来,拥着他进入梦乡。
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晨,顾时砚是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的。他闭着眼睛,摸索着拿起手机,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不耐:“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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