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卷着枯黄的梧桐叶,拍打在苏家别墅的落地窗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极了五岁的苏景辞此刻攥着衣角的动作。
他穿着一身崭新的米白色外套,领口别着的小熊徽章还是上周母亲兰慧敏亲手给他别上的,可此刻那枚徽章的边缘硌得他胸口发紧,却远不及客厅里凝滞的空气让人难受。
“景辞,过来。”
大哥苏明轩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可垂在身侧的手却悄悄攥成了拳。他有一点后悔了。
苏景辞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懵懂,他迈着小短腿走到苏明轩面前,仰着小脸问:“大哥,爸爸为什么不让我和妈妈吃饭呀?”
苏明轩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蹲下身,视线与苏景辞平齐,斟酌了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景辞,爸爸让大师算了命,说你和温燃……命里相克,不能住在同一个家里。”
他以为苏景辞会哭,会闹,会追问温燃是谁,可没想到苏景辞只是眨了眨眼,轻轻点了点头,小手还不忘把外套上歪了的徽章扶正:“哦,那我去哪里呀?”
“宿主啊!快哭啊!跟你大哥说不走!他肯定会心软的!”
系统在脑海里急得直嚷嚷,声音都带上了破音,“你这具身体才五岁,哭闹一点都不丢人,只要你开口,你大哥绝对舍不得送你走!”
苏景辞垂着小脑袋,手指轻轻抠着衣角,心里却异常平静。
他想起苏景辞父亲冷漠的眼神,想起家里压抑的空气。在这个家他呆了一段时间,他从来没有真正开心过,走了,反而像挣脱了困住自己的笼子,是脱离苦海。
他轻轻摇了摇头,在心里对系统说:“我不走。”不是不想留下,而是不想再留在这个让他难受的地方。
苏明轩强忍着没皱眉头,伸手揉了揉苏景辞的头发:“大哥给你找了个好玩的地方,有很多玩具,还有阿姨会给你做你爱吃的草莓布丁。”
苏景辞听到“草莓布丁”,眼睛亮了亮,可很快又暗了下去:“那我还能见到妈妈吗?”
这话让苏明轩喉间发涩,他别开脸,不敢看苏景辞期待的眼神,只能含糊地说:“等……等过段时间,大哥就带你来看妈妈。”
苏明轩已经有自己的主意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把景辞送走,更不能让父亲找到他。
他早就找好了一处隐蔽的公寓,离市区远,环境安静,还请了信得过的阿姨照顾,只要把景辞送到那里,谁也找不到。
第二天一早,苏明轩就开始收拾苏景辞的东西。他把苏景辞最喜欢的小兔子玩偶、睡前必听的故事书,还有兰慧敏给孩子织的小毛衣都塞进了行李箱,每放一样,心里就沉一分。
苏景辞坐在床边,抱着小兔子玩偶,安安静静地看着他收拾,偶尔会指着某件衣服说:“大哥,这件衣服是妈妈给我买的,上面有小老虎。”
“知道了,都给你带上。”
苏明轩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蹲下来帮苏景辞把玩偶放进箱子里,“景辞,待会儿大哥送你去那个有草莓布丁的地方好不好?”
苏景辞点点头,突然伸手抱住了苏明轩的脖子,小脑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大哥,你要早点来接我呀。”
苏明轩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紧了,他用力回抱了一下苏景辞,又很快松开,怕自己再抱下去,就舍不得让他走了。
“一定。”
他站起身,拉起行李箱,牵着苏景辞的手往门口走。
刚走到玄关,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公司的紧急电话,说有一笔重要的合同出了问题,必须他亲自去处理。
苏明轩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看了看手里牵着的苏景辞,又看了看不断震动的手机,急得额头都冒了汗。
“景辞,你等大哥一下,大哥去接个电话。”
他把苏景辞拉到沙发边坐下,快步走到阳台接电话。电话里,助理的声音带着焦急:“苏总,对方说如果今天见不到您,就取消合作,这可是咱们公司今年最重要的项目啊!”
苏明轩咬了咬牙,他知道这个项目不能出问题,可景辞这边更不能耽误。
他抬头看向客厅里乖乖坐着的苏景辞,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找二弟苏宇恒帮忙。苏宇恒虽然平时对家里的事不太上心,但总归是景辞的二哥,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他挂了电话,快步走到苏景辞面前:“景辞,大哥公司有急事,得先去处理,让二哥送你去那个地方好不好?”
苏景辞愣了一下,小声问:“二哥会像大哥一样吗?”
“会的,二哥也会给你买草莓布丁。”苏明轩摸了摸他的头,拿出手机给苏宇恒打电话,让他立刻来家里。
没过多久,苏宇恒就到了。
他穿着一身休闲装,手里还拿着一个没吃完的汉堡,看到苏明轩和苏景辞,随口问:“哥,叫我来干嘛?我还约了朋友去打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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