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闻言,脸上露出困惑的神色,一边伸手接过那封密信,一边不解地低声问道:“玉京杨家的人?平日素无往来,怎会突然派人千里迢迢送来书信?”
坐在主位的蜀王妃见状,轻声为他解释道:“焘儿,你有所不知。当今的内阁首辅杨廷仪杨大人,论起亲缘,乃是我的嫡亲二叔。”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封密信,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按辈分,你该唤他一声……外二叔公。杨家与我们蜀王府,本是姻亲。”
李华没想自己还有个这么厉害的外二叔公,然后问道:“那这个杨霖是...我外二叔公的儿子?”
蜀王妃也没印象了,这是那老仆解释道:“我家主人也是老爷的孩子,只不过是...庶子。”
李华心下虽疑,却也不再追问,径直拆开了第一封密信。信上只有寥寥数语,无非是提醒他提防庆王与禁军统领赵崇明。
这没头没尾的警告让李华更加困惑,他扬了扬信纸,看向老仆:“你家主人千里送信,就只写了这几句?”
老仆闻言,这才颤巍巍地从怀中贴身内袋里,又取出一封被油纸仔细包裹的信函,双手呈上:“回殿下,主母……主母另有一封亲笔信,嘱咐小人定要亲手交予殿下。”
“哦?”李华觉得有些好笑,接过信道,“这夫妇两个真有意思。”
他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拆开第二封信。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纸上字句时,脸上的轻松笑意瞬间凝固。荣氏在信中将她那夜在书房窗外偷听到的惊天密谋——首辅杨廷仪意图拉着姓宽丁显两位阁老,然后联合庆王、禁军统领赵崇明,准备等圣上驾崩,强行拥立庆王继位之事,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写了下来!
“啪!”
李华猛地从座椅上弹起,手中的信纸被他紧紧攥着。他脸色煞白,胸口剧烈起伏,方才的闲适荡然无存,眼中只剩下巨大的震惊与骇然。
“母妃,您没骗我吧,那个杨廷仪真是我外二叔公?”
蜀王妃被儿子这突如其来的激动吓得一怔,连忙点头:“这……这怎会有假?他确实是你外二叔公啊!”
李华更不明白了,那他为毛不立自己,而是合起伙来立那个庆王?他图啥啊?
任亨泰见世子神色有异,急忙上前低声问道:“殿下,信中究竟说了什么?”
李华强压着心头的惊涛骇浪,先命张恂将老仆带下去妥善安置。待厅内只剩下绝对心腹,他才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信上说,圣上已命不久矣。首辅杨廷仪已联合丁显、刑宽,并密谋串通庆王与禁军统领赵崇明,意图在圣上驾崩后,强行拥立庆王登基。”
这番话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什么?这……这不可能!”蜀王妃脸色煞白,连连摇头,“二叔他怎么会拥立庆王?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污蔑?”
任亨泰眉头紧锁,飞速思索。圣上病危的消息他们早有猜测,这与杨廷仪的异动在时间上完全吻合。可最关键的疑点依然无法解开:杨廷仪为何要舍近求远,放弃名正言顺且血脉更近的蜀世子,去扶植一个平平无奇的庆王?
李华此时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
他此刻也感到了害怕,若是真让那个庆王登基,那自己后半辈子就完了,他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用自己之前干的那些事,随便找个借口就把自己给废了。
绝不能坐以待毙,如今圣上一定是属意我的,现在要趁着圣上还活着,要让他知道这件阴谋,收拾杨廷仪他们几个。
有了,一个计划瞬间在他脑海形成!
李华先是派人去请老太监,只说自己在丹房新炼了两丸丹药,欲托他带回京献给圣上。
栗嵩将老太监引至丹房,搬来绣墩请他坐下,便退了出去。老太监左等右等不见世子踪影,心中渐渐焦躁,忍不住四下打量。目光扫过书案时,忽然瞥见上面放着一封展开的信笺。
一直在窗外暗中观察的李华,见状低声催促道:“快看啊!”
老太监起初尚能恪守规矩,强自按捺。可时间一点点过去,那信笺上的字句仿佛带着钩子,尤其是李华刻意调整了信纸的角度,令“杨廷仪”、“庆王”等字眼若隐若现。他终于没能忍住,迅速瞟了两眼,这一看,顿时心惊肉跳!
他再顾不得许多,一把抓起信纸细读。看完之后,他瞬间明了——这分明是蜀世子精心设计的局!然而,信中所言之事关系重大,惊得他冷汗涔涔,哪里还坐得住?当即起身便要离开。
李华恰在此时推门而入。老太监见到他,面色凝重地深深一揖:“殿下的深意,老奴……明白了。请殿下放心,此事关乎国本,老奴知道轻重。” 说罢,他将那封密信仔细收入怀中。
随即他赶紧叫醒护卫,立刻动身出发。
李华也不多言,“贴心的”为他们更换了脚力最好的骏马,目送一行人带着惊天秘密绝尘而去,奔赴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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