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阿宝嫁入蜀王府也将近一个月了,府里的大小事务、各色人等多多少少也都了解了些许。然而,当贴身金嬷嬷某日悄声将李玉兰和任澜仪二人的具体来历——尤其是她们皆为人妇、被世子以各种手段纳入府中的经历——详细告知她时,元阿宝还是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
她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心中愕然暗道:“他这喜好……还真是……与众不同,格外特别。” 竟是偏好这等经历复杂的成熟妇人?这完全超出了她过往的认知。
经过这近一个月的朝夕相处,元阿宝也逐渐摸清了自己这位年轻丈夫的性子。抛开世子的尊贵身份,他本质上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贪玩爱闹,精力旺盛得惊人,而且在那方面……需求格外强烈,似乎总有发泄不完的精力,变着法子地缠她。
她某日忍不住将自己的些许烦恼和观察悄悄说与金嬷嬷听。金嬷嬷是过来人,听后慈爱地笑了笑,宽慰她道:“我的好姑娘,这世上对夫君,尤其是对这等身份尊贵、年纪又轻的夫君,多半便是如此。您既已嫁了他,便是要如此相处:既要顺着他、哄着他,让他觉着在你这儿舒坦、快活,离不得你;可另一方面,心里又得有自己的杆秤,不能真由着他性子胡天胡地。这其中的分寸拿捏,便是为人正妻的学问了。”
这几日,李华听闻詹世清病情好转,已然痊愈,心中情绪颇为复杂,既感到高兴,又隐隐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他特意派了张恂前去詹府探望,以示关怀。不料张恂回来后面色凝重地回禀道:“殿下,詹大夫的病确是好了,只是……只是此次大病耗尽了元气,整个人瘦脱了形,憔悴不堪,精气神也仿佛被抽走了大半,看着……唉,看着着实令人心酸。”
李华听完,不由得生出几分真切的伤感。即使病没要了他的命,他还能活几年呢?若是詹世清也去了,詹涂焉在这世上可就真成了孤零零一个人,无依无靠了……
这份伤感,恰好给了他一个绝佳的理由。他当即起身,径直去了詹涂焉的院子。
詹涂焉近日因兄长病情好转,心情本已舒缓不少,此刻见李华突然前来,更是喜出望外,竟不似往日那般使小性儿、耍脾气,而是如同乳燕投林般,疾步上前,一把紧紧抱住了李华,将脸埋在他胸前,声音哽咽着,带着浓浓的依赖与委屈:“殿下!您终于来了……婢妾好想您……”
李华感受着她罕见的主动与脆弱,心中微软,轻轻回抱住她。他将张恂带回的消息稍作修饰,只挑好的说:“焉儿,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爹的病已经好了,你也不必再日夜忧心了。”
詹涂焉闻言,抬起头,泪眼婆娑中绽放出惊喜的光芒:“真的?多谢殿下告知!” 喜悦之下,她并未察觉李华隐瞒了兄长元气大伤的状况。
当晚,李华便顺理成章地留宿在了詹涂焉处,极尽温存抚慰。
第二日清晨,两人尚在榻间依偎,詹涂焉的贴身丫鬟香薰便在外轻声叩门,禀报道:“殿下,詹姨娘,王妃娘娘那边派人来传话,请殿下和世子妃娘娘过去一趟呢。”
詹涂焉一听,眼中顿时流露出浓浓的不舍,但她深知规矩,不敢任性。只得强打起精神,亲自伺候李华穿衣洗漱,动作细致温柔,眼神却一直黏在他身上,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直至将李华送至院门口,她仍倚门而立,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不愿回转,心中只盼着殿下晚些时候还能再来。
元阿宝走到院门口,看见李华已然等在那里,目光却似乎刚从某个方向飘回来。她心中不由泛起一丝酸意,面上却不动声色。
李华见她出来,习惯性地想伸手去拉她的手,以示亲近。元阿宝却不着痕迹地将手微微一缩,避开了他的触碰,语气平淡地说道:“殿下久等了,走吧。”
李华的手僵在半空,碰了个软钉子,顿时觉得有些没趣,心里暗自腹诽:“这女人多了……果然未必是好事!一个个的,心思都猜不透!”
两人一前一后,气氛微妙的沉默着来到了蜀王妃处。
蜀王妃见他们来了,笑着招呼两人坐下,闲话家常般寒暄了几句,问了问饮食起居,便渐渐将话题引向了正事。
“今日叫你们来,是有件家事要告诉你们。”蜀王妃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郑重对李华二人说:“你外公,不日便将荣休致仕了。他老特地奏请了圣恩,要来蜀中看看我,也看看你这个外孙。”
李华立刻装出一副欣喜万分的样子,抚掌笑道:“是吗?外公要来了?那真是太好了!届时我定要亲自出城相迎!不知外公他老人家平日喜好些什么?我这就吩咐人去精心准备!”
蜀王妃见儿子如此表现,心中更是欢喜,连声道:“好孩子,你有这份心便够了。你外公特意来信叮嘱了,说是家常便饭即可,千万不许铺张,更不许劳民伤财地准备什么,他老人家什么也不缺,就是想来看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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