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夜,暹罗玫瑰按摩店那艳俗的粉红色霓虹灯招牌,如同一个疲惫的妓女,在曼谷贫民窟潮湿闷热的夜色中无力地闪烁。与往常不同的是,今夜这招牌下弥漫的空气,除了廉价的香薰和**的味道,更多了几分令人不安的紧绷和肃杀。
颂猜势力内部的内讧,经过几天发酵,已然达到了顶点。白天,刀疤脸手下的一间地下赌档被颂猜的亲信以“账目不清”为由强行接管,双方险些爆发直接冲突,最后在互相谩骂和威胁中不欢而散。流言蜚语如同瘟疫般在贫民窟东区蔓延,人人都知道,“疯狗”和他最得力的獠牙就要撕破脸了。颂猜的疑心病因此达到了顶峰,看谁都像是刀疤脸安插的内鬼,对手下非打即骂,人心惶惶。
而这,正是陈默等待的最佳时机。
晚上十一点,颂猜如同往常一样,在一众心事重重、彼此提防的手下簇拥下,来到了暹罗玫瑰。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显然白天的冲突让他余怒未消。他粗暴地挥退了试图上前谄媚的经理,径直走向二楼他最熟悉的那个房间,只留下两个心不在焉的打手在一楼门口看守——他甚至觉得带太多人显得自己怕了刀疤脸那个反骨仔。
他需要发泄,需要在那具年轻的、不敢反抗的**上找回自己作为“疯狗”的威严和控制感。
他却不知道,黑暗中有三双眼睛,正冰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对面废弃楼房的三楼,一个没有窗户的破败房间内。陈默和巴颂如同两尊覆盖着尘土的雕塑,隐在绝对的黑暗中。陈默手中的望远镜缓缓移动,追踪着颂猜进入房间,看着那两个留守的打手打了个哈欠,懒散地靠坐在门口的破沙发上,开始玩手机。
“目标确认进入。守卫状态松懈。”陈默的声音通过加密通讯器,清晰地传入楼下某个角落负责技术支援的素察耳中,也传入身边巴颂的耳中。
“收到。周边未发现异常巡逻人员。通讯频道安静,刀疤脸的人似乎都缩回窝里了。”素察的声音带着电流的轻微杂音,但语气兴奋而紧张。
巴颂深吸一口气,他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有力地撞击。他检查了一下身上那件略显臃肿的防弹背心,紧了紧握在手中的砍刀——这是陈默的要求,此次行动尽量使用冷兵器,制造黑帮火并的假象。他的任务很明确:制造混乱,吸引并拖住所有注意力。
陈默则如同幽灵般检查着自己的装备:匕首、手枪(上好了消音器,作为最后保障)、手套、头套……一切就绪。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一秒秒流逝。直到凌晨一点,按摩店大部分的灯光都已熄灭,只有二楼那个房间还隐约透出暖昧的光晕。楼下的两个守卫早已哈欠连天,一个甚至歪着头似乎打起了瞌睡。
“行动。”陈默的声音冷冽如冰。
两道黑影如同脱离了重力的束缚,悄无声息地从废弃楼房滑下,融入小巷的黑暗,快速穿过街道,贴近了暹罗玫瑰按摩店的后墙。
陈默对巴颂做了一个手势。巴颂重重一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凶光,猛地从阴影中跃出,不再掩饰行迹,如同一头发狂的野牛,直接冲向按摩店的正门!
“什么人?!”门口打瞌睡的守卫被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惊醒,刚抬起头,就看到一个蒙面壮汉挥舞着砍刀猛扑过来!他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棍棒。
但巴颂的速度更快!蕴含着无尽怒火的砍刀带着破风声狠狠劈下!一名守卫慌忙举起棍棒格挡,“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另一名守卫惊叫着试图后退呼救。
“颂猜!纳命来!”巴颂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声音巨大,刻意震撼着寂静的夜空。他状若疯魔,完全不顾自身防御,只攻不守,疯狂的劈砍瞬间将两名猝不及防的守卫逼得手忙脚乱,节节后退,撞翻了前台的瓶瓶罐罐,发出稀里哗啦的碎裂声!
混乱!巨大的混乱瞬间爆发!
几乎在巴颂制造出声响的同一瞬间,陈默动了。他如同壁虎般利用后墙的管道和窗台凸起,悄无声息地攀上了二楼,精准地落在了那个目标房间的小阳台上。阳台门竟然没有从里面锁死(颂猜的傲慢和大意给了他可乘之机)。
他轻轻拉开一条缝隙。房间内,颂猜刚刚被楼下的巨大动静惊动,正赤着上身,惊疑不定地从床上坐起,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妈的!下面搞什么鬼?!”那个按摩女吓得缩在床角,用被子捂住身体。
就在颂猜侧耳倾听楼下打斗声、注意力被完全吸引的刹那!
阳台门被猛地推开!一道黑影如同死神降临,携带着冰冷的杀意瞬间突入房间!
颂猜毕竟是在街头拼杀多年的老混混,对危险的直觉救了他一命。他感到脑后恶风不善,求生本能让他猛地向床的另一侧翻滚!
嗤!
陈默志在必得的首记匕首刺击,擦着颂猜的脖颈划过,只划破了一层油皮,鲜血瞬间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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