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怒吼一声,低着头就朝许大茂撞了过去。
许大茂正踹得起劲,冷不防被贾东旭从侧面一撞,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两人瞬间扭打在了一起。
贾东旭虽然在厂里干的是体力活,但常年偷奸耍滑,身子骨早就虚了。
许大茂则经常下乡放电影,走南闯北,身体比贾东旭结实得多。
两人滚在地上,你一拳我一脚,贾东旭很快就落了下风,被许大茂压在身下,脸上挨了好几拳。
“住手!都住手!”
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冲上去想拉架。
傻柱一看这情况,也坐不住了。
虽然他讨厌贾家,但他更讨厌许大茂。
眼看许大茂占了上风,他哪能答应?
“许大茂,你丫的还打上瘾了是吧!”
傻柱大喝一声,抄起身边一个板凳就想往上冲。
林卫东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傻柱的腰,
“何师傅!何师傅!冷静!别冲动!”
他嘴上劝着,心里却在呐喊:打!打得再狠一点!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混乱时刻,意外发生了。
被压在下面的贾东旭胡乱挣扎,许大茂为了压制他,一边挥拳,一边用胳膊肘向后猛地一顶,想给自己创造点空间。
而此时,闫富贵正伸长了脖子,凑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嘴里还不停地念叨:
“打!打!让他赔我肉钱!让他赔我精神损失费!”
他完全没注意到危险的降临。
“砰!”
许大茂那坚硬的胳膊肘,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了闫富贵的脸上。
“咔嚓”一声脆响。
闫富贵那副视若珍宝的老花镜,镜片应声而碎,镜框也变了形,歪歪扭扭地挂在鼻梁上。
他的右眼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青紫、肿胀起来。
闫富贵愣了足足三秒钟,他小心翼翼地抬起颤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又扶了扶那副破碎的眼镜。
当指尖传来温热的刺痛感,和镜片碎裂的触感时,一股比刚才丢了肉、被刘海中骂了还要强烈百倍的怒火,从他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的眼镜……我的眼镜!”
一声凄厉的惨嚎,划破了前院的夜空。
那声音,比贾张氏刚才的嚎叫还要悲愤。
“许大茂——!你毁了我的眼镜!我跟你拼了!”
闫富贵疯了。
他一把扯下脸上报废的眼镜,张牙舞爪地就朝着还在和贾东旭扭打的许大茂扑了过去!
闫富贵的爆发,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在院里人的印象中,三大爷闫富贵永远是一副精于算计、谨小慎微的模样。
他爱占小便宜,但从不与人发生正面冲突,信奉的是“君子动口不动手”,能用算盘解决的问题,绝不用拳头。
但今天,他赖以生存的“武器”——那副象征着他小学老师身份、能帮他看清账本上每一个数字的老花镜,被毁了。
这副眼镜,是他省吃俭用大半年,托人从城里配的,花了他将近五块钱!
五块钱,在那个年代,足够一个普通家庭半个月的伙食费了。
这对他来说,不亚于被人从心口剜了一块肉。
更重要的是,没了眼镜,他就是个半瞎,别说看书备课,就连钓鱼穿个蚯蚓都费劲。
这等于断了他的财路,砸了他的饭碗!
“许大茂!你个狗娘养的!你赔我的眼镜!”
闫富贵像一头发了疯的老猫,亮出了他那从没用过的爪子。
他扑到许大茂的背上,张开嘴,一口就咬在了许大茂的肩膀上。
“嗷——!”
许大茂正把贾东旭揍得鼻青脸肿,突然感觉肩膀上一阵剧痛,疼得他惨叫一声,下意识地松开了贾东旭。
贾东旭得了空,一个翻身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红着眼又要冲上去。
场面瞬间升级成了三方混战。
许大茂想甩开背上的闫富贵,贾东旭在前面拳打脚踢,三个人滚成一团,嘴里还各自骂着。
“闫老西儿你属狗的啊!”
“我咬死你个小王八蛋!”
“许大茂我跟你没完!”
傻柱抱着板凳,看着这滑稽又混乱的一幕,乐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打!打!狗咬狗,一嘴毛!哈哈哈!”
刘海中父子三人的战争也暂时停歇了,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另一边的战场。
刘海中甚至忘了自己刚才还在生气,指着扭打的三人,点评道:
“不成体统!太不成体统了!这……这简直是胡闹!”
而躺在地上的贾张氏,此时也缓过劲来了。
她挣扎着坐起来,看到自己儿子还在跟人打架,立刻又来了精神。
她拍着大腿,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打死人了啊!没天理了啊!
许大茂打完老的打小的,现在连闫老西儿都帮着他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了啊!”
“老贾啊!你快睁开眼看看吧!”
整个前院,彻底变成了一个菜市场,一个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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