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的声音越来越低,
“我信了他,我把他当成我们家的大恩人。
我走的时候,把家里仅有的一点积蓄都塞给了他,求他照顾你们。
我哪知道……我哪知道他是头披着人皮的狼啊!”
傻柱听得浑身发抖。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易中海不仅贪了钱,更是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拆散了他们的家!
他不是什么恩人,他是毁了他们家的罪魁祸首!
“哥……”
何雨水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终于抬起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爹……对不起……”
这一声“爹”,让何大清浑身一震。
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女儿,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何雨水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把头埋在他的膝盖上。
压抑多年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化作了呜咽的哭声。
“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们了……我恨了你这么多年……”
何大清伸出粗糙的手,颤抖着,想要落在女儿的头上,却又停在了半空中。
最终,他只是无声地流着泪,任由滚烫的泪水砸在自己的裤子上。
傻柱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如刀绞。
他走过去,一把将何雨水拉起来,用袖子胡乱地给她擦了擦眼泪,吼道:
“哭什么哭!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这笔账,必须跟他算清楚!”
“我这就去找他!”
傻柱说着,转身就要往外冲。
“站住!”
何大清猛地站了起来,厉声喝道,
“你现在去,能干什么?
你有证据吗?
你空口白牙地去闹。
他反咬一口,说你被你这个‘成分不好’的爹给挑唆了。
说你诬陷高级技工,诬陷劳动模范,你信不信明天厂里就得给你处分?”
傻柱的脚步停住了。
他不是傻子,他知道他爹说的是事实。
易中海在院里、在厂里经营了几十年,根深蒂固,声望极高。
而他爹,是一个“弃子”近十年,还沾着点“历史问题”的人。
真闹起来,谁会信他们?
“那……那怎么办?”
傻柱一屁股坐回凳子上。
“难道就这么算了?
让他继续当他的大善人,继续骑在我们脖子上拉屎?”
“证据……”
傻柱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
“爹,你不是说你每个月都寄钱吗?
去邮局汇款,那不得有汇款单?
那单子上的存根呢?
你带来了没有?
那上面可都有邮戳和日期的!”
这话一出,何雨水眼睛也亮了。
对啊,汇款单存根就是铁证!
何大清闻言,脸上刚毅的神情瞬间垮了,他懊恼地说道:
“哎呀!
你瞧我这脑子!”
傻柱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追问:
“怎么了?
你别告诉我你给扔了!”
“那倒没有。”
何大清叹了口气,满脸的懊悔,
“我那些年寄钱的单子,怕丢了,都拿个小布包装着,放在白家床底下。
可……可我走得太急了,给落在保定了。”
“落在保定了?”
傻柱的声音陡然提高。
“爹啊!
这么要命的东西,你怎么能给落在那边了?”
何大清也是一脸的憋屈和无奈,他抓了抓头发,说道:
“我当时看到那封信,整个人都炸了,脑子里嗡嗡的,就想着赶紧回来问个明白。
白家那娘们又撒泼打滚,她那俩小王八蛋儿子还敢跟我动手。
我当时一心想着赶紧跟他们分清楚,拿了钱就走,哪还顾得上别的?
他越说越气,一拳砸在桌子上:
“都怪白家那三个搅家精!
要不是他们闹那一出,我能这么火急火燎的?”
傻柱听完,整个人又蔫了下去。
唯一的指望,现在远在保定。
“那现在怎么办?”
何雨水的声音透着一股冷静。
“总不能再回去取吧?
一来一回的,那得多耽误事儿啊。”
屋子里又陷入了沉默。
傻柱烦躁地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
忽然,他想起了林卫东。
对,不能急!
林卫东那小子知道的多,肯定有办法!
想到这,傻柱心里的那股火总算压下去了一些。
他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桌上还冒着热气的暖壶,说道:
“行了,别想了。
天塌下来也得先吃饭。
有什么事儿,等明天易中海上班去了,咱们再从长计议。”
何大清和何雨水现在也没更好的法子,只能听傻柱的。
傻柱揭开锅盖,把他从厂里带回来的饭盒放在灶上热了热。
今天带的是个硬菜,红烧丸子,底下还铺着一层吸饱了汤汁的白菜。
香气很快就弥漫了整个屋子。
他把饭盒端上桌,又盛了三碗玉米面糊糊。
“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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