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凤凰胆”三个字如同淬了寒冰的咒语,清晰无比地从叶天口中吐出时——
时间仿佛瞬间凝固了。
一直站在叶天侧后方,脸色苍白、屏息凝神听着分析的何甜甜,身体猛地一僵!那感觉绝非寻常的震惊,更像是被一道无形的、蕴含剧毒的电流狠狠贯穿了脊椎。她下意识地发出一声短促而压抑的抽气,右手闪电般捂住了自己的右肩后方。即便隔着厚实的衣物布料,一股灼热、尖锐的刺痛感骤然爆发,仿佛皮肉之下埋藏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此刻被这三个字彻底激活,疯狂地灼烧着她的神经。
“呃!”她痛得弯下腰,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叶天立刻察觉到了身后的异动,猛地回头:“甜甜?你怎么了?”他的声音带着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觉。龙渊的目光也瞬间从地图上移开,那双淡漠如古井的眸子精准地扫向何甜甜捂住的肩膀位置,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锐利的光,握着剑柄的手指,微不可查地收紧了一瞬,骨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并未出声,但那无声的注视却比言语更具压迫感。
何甜甜眼中瞬间翻涌起极其复杂的光芒——惊愕如遭雷击,恐惧深入骨髓,一种近乎本能的、扭曲的渴望,以及强烈的挣扎与抗拒…种种激烈情绪在她眼底疯狂交织、碰撞,快得如同濒临破碎的琉璃,却又沉重得令人窒息。那不仅仅是听到一个名字的反应,更像是一个被刻意尘封、连灵魂都在颤抖的噩梦被硬生生撕开了封印。
她迅速低下头,长长的刘海狼狈地垂落,彻底遮住了那双泄露心事的眼睛。然而,紧抿得毫无血色的嘴唇和那双因用力过度而指节发白、微微颤抖的手指,却像无声的呐喊,将她内心掀起的滔天巨浪暴露无遗。空气中弥漫开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连呼吸都变得滞涩。
叶天蹲下身,试图扶住她有些摇晃的身体,语气凝重:“甜甜,这‘凤凰胆’…跟你有关?你肩上…那旧伤?”他记得何甜甜肩上有一道陈年的、形状奇特的疤痕,她从未细说来源,只道是早年探险意外所致。
何甜甜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站直。当她再次抬起头看向叶天时,那目光已不仅仅是复杂难明,更添了几分深沉的痛苦和一丝叶天从未见过的、冰冷的疏离。她的眼神仿佛穿透了叶天的身影,投向某个遥远、幽暗、充满不祥回忆的深渊,又带着一种近乎野兽般的警惕,以及某种下定决心的…决绝。
“凤凰胆…”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在砂纸上磨过,“叶天…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不是宝藏,那是…是诅咒的源头!”她的情绪有些失控,声音带着颤栗。
叶天眉头紧锁,追问:“诅咒?甜甜,到底怎么回事?那东西究竟是什么?还有你肩膀…”
“别碰!”何甜甜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挥开了叶天伸过来的手,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冷静,“我…我见过类似的东西。或者说,被它‘标记’过。”
“标记?”叶天和一直沉默的龙渊都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而诡异的词。
何甜甜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汲取对抗痛苦的勇气,她的目光投向虚空,陷入了不堪回首的回忆:“三年前,滇南,黑水峒。我和当时科考队的领队王教授,在一个被认为是古滇国祭司陪葬坑的深处…发现了一块奇异的‘石头’碎片。它非金非玉,触手温润,表面有着极其繁复、仿佛天然生成的火焰纹路,中心一点赤红,在黑暗中会发出微弱、不祥的幽光。王教授学识渊博,他当时就惊呼‘这形制…像极了古籍中隐晦记载的‘涅盘火种’,又名‘凤凰胆’的碎片!’”
龙渊的眉头第一次清晰地蹙起,低沉的声音响起:“《异物志·南荒卷》残篇,确有只言片语提及此物,谓其‘赤炎凝魄,涅盘之息,触之不祥,常伴血祭’。”
“对!”何甜甜看向龙渊,眼中恐惧更甚,“王教授当时也引用了类似的记载!他说这东西被古代某些部族视为沟通神灵、甚至获得永生的媒介,但代价极其惨烈。就在他试图用特制容器收取那碎片时…”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身体再次因回忆而颤抖,“异变突生!那碎片仿佛活了过来,爆发出刺目的红光!一股无法形容的灼热气流瞬间席卷了整个坑洞!王教授首当其冲…他…他整个人像被无形的火焰从内部点燃,皮肤下透出红光,发出凄厉到非人的惨叫…短短几秒,就…就化成了灰烬!连骨头都没剩下!”
叶天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能想象那场景的恐怖。
何甜甜痛苦地捂住脸,指缝间溢出压抑的呜咽:“我当时离得稍远,但也被那股热浪扫中…感觉就像有一块烧红的铁烙在了后肩上…剧痛让我昏死过去。醒来时,已经在医院。我的后肩上…就留下了这个。”她艰难地指了指自己捂住的部位,“一个永远无法消除的、如同火焰灼烧般的烙印。医生说,那不仅仅是皮肤损伤,更像是一种…能量残留,深入肌理甚至…骨髓。它平时沉寂,但每当接触到与‘凤凰胆’相关的强烈信息,或者在某些特定的、能量异常的地点…就会发作,带来难以忍受的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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