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打冲进帐篷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抖。他顾不上擦脸上的雨水,直接扑到我面前,“昭哥,黑水矿坑那边……夜枭说那团黑油……它爬上来了!顺着岩壁往上爬,像有手在推它!”
我没有动。
手指还按在沙盘上,三处污染点连成的倒三角压在我掌心下方。南风坡、西岭村、黑水矿坑,三个地方不是随机选的。它们的位置和地脉走向完全吻合,是标准的献祭阵型。圣院不是要炸村子,是要借死人血唤醒什么东西。
我抬头看向帐内已经坐定的几个人。
反抗军的情报头子陈姓魔法师坐在左边,手里攥着记录板,指节发白。右边是作战组的两个队长,一个脸上有烧伤疤,另一个左腿是魔晶义肢。他们都没说话,但眼神都盯着我。
“你们刚才也听到了。”我声音不高,“黑油会动,井水能烧穿纸,地底下敲鼓数人头。这不是事故。”
作战组那个义肢男人开口:“会不会是妖物作祟?最近边境确实不太平。”
“不是妖。”我说,“是人为的仪式。圣院内部文件写着‘焚壤’,代号清剿行动,实则是用三地百姓当祭品,激活地底封印。”
陈姓情报员猛地抬头:“你是说……他们故意制造灾难?”
“对。”我点头,“等哪天矿坑炸了,村子烧了,死一堆人,舆论一起,他们就能名正言顺把我们定为叛乱组织。到时候我不背锅也得背。”
帐篷里安静了几秒。
烧伤疤的男人皱眉:“可我们没证据。就算你说的是真的,现在贸然动手,只会被当成挑衅。”
“证据?”我冷笑一声,从桌上抽出那张拼好的残页,“这是圣院物资调拨记录,三批暗红色石头入库,登记名‘地热稳定剂’。谁见过这种东西?它们就是符文石,专门用来引导灾祸能量的。”
我把纸拍在桌上。
“而且你们以为他们在搞什么?只是埋几块石头就完事了?不,他们在喂养东西。那黑油不是液体,是活的。它在吸收污染,往地表爬。一旦让它突破岩层,整个帝都外围的地脉都会崩塌。”
义肢男人脸色变了:“你是说……仪式快完成了?”
“已经在倒计时。”我站起身,走到沙盘前,“地底鼓声每响一次,代表一轮能量注入。昨晚响了三次,今天凌晨又响了一次。照这个速度,最迟明天中午,主阵就会启动。”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陈姓情报员问。
“还能怎么办?”我拔出断剑,直接插进黑水矿坑的位置,“他们想让我们背锅,那就让他们自己尝尝锅的滋味。”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扫视一圈:“第一步,放消息出去,就说反抗军主力今晚会强攻西岭村,目标是摧毁封印阵眼。让茶话会那些家伙到处传话,越多人知道越好。”
“你是要引蛇出洞?”陈姓情报员反应过来。
“没错。”我点头,“西岭是假目标,他们会立刻调人去守。这样一来,黑水矿坑的防守就会空虚。”
“第二步。”我手指划到矿坑东侧裂缝,“实则由精锐小队夜间潜入,找到符文主链,优先破坏连接节点。不需要彻底毁掉阵法,只要打断能量传输节奏就行。”
“第三步。”我收回断剑,握紧剑柄,“我亲自带队。”
“你去?”义肢男人猛地站起来,“太危险了!那里已经是污染区,进去的人很可能被同化!”
“所以我才要去。”我说,“你们进不去的地方,我能。而且我有办法让敌人自己乱起来。”
我没提系统,也没说我能操控妖魔心智。这些事不能说。
但我可以让他们看到结果。
“我会让已经被收服的低阶妖混进去,伪装成流浪术士或者逃难村民。只要进入守卫圈,就能从内部制造混乱。等他们自顾不暇的时候,我们的突击队就能顺利作业。”
帐篷里一片沉默。
烧伤疤的男人低声问:“万一这是个陷阱呢?圣院会不会早就料到我们会反击?”
“他们当然会料到。”我笑了笑,“但他们不会想到我们反得这么快,更不会想到我们能看穿他们的布局。”
我指向地图上三地交汇的中心点,“这里,是他们布阵的盲区。能量最弱,监控最少。他们会把主力放在西岭和南风坡,觉得那里是关键节点。但他们忘了,真正的突破口,往往在看不见的地方。”
“我不是在征求意见。”我看着他们,“这是命令。六点前,我要看到各队作战图报上来。突击队十二人一组,配备破阵工具和封印卷轴。侦察单位继续盯三地动静,发现新埋点立即标记,不准触碰。”
陈姓情报员咬了咬牙:“如果……我们真把阵破坏了,圣院追责下来怎么办?”
“追责?”我笑了,“等我们把现场搞得像是他们自己操作失误爆炸,他们还想追责?到时候全城人都会说——瞧,圣院的魔法阵自爆了,害得老百姓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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