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那块裂开的古砖还贴在胸口,红光从缝隙里透出来,像心跳一样一明一暗。
断剑在我手里发烫,不是因为封印躁动,是因为我手心全是汗。
刚才那一幕太冲了。老头说我是“悟”之祭品,是自愿赴死的那个。可老子什么时候答应过?疯批值系统倒是爽得不行,弹幕刷了一堆加成,血瞳都快压不住了。
但现在不是发疯的时候。
我深吸一口气,把古砖塞进怀里,抬脚往外走。腿还是软的,但能撑住。阿骨打想扶我,被我推开。现在每一步都得我自己走。
帝都的天灰蒙蒙的,像是谁往云层里掺了煤渣。我低着头,绕小巷,穿后街,专挑人少的地方走。萧府的人肯定还在搜,谢无赦那边也未必消停,陆九渊……那老东西现在指不定在哪儿泡茶看戏。
我得找点能反制的东西。
脑子里闪过那本刻着倒“山”字的书。老头提过一句:“七祭引魂阵”有解法,但不在现世流传。那还能在哪儿?
圣院藏书阁。
那里收着三百年来的**残卷,连《魂契邪典》都被锁在第七层铁柜里。如果真有能对抗远古邪恶的法子,一定藏在最没人碰的角落。
我摸了摸腰间的断剑,冷笑一声。废柴少爷擅闯藏书阁?要是被抓住,轻则关禁闭,重则逐出圣院。可我现在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学生,装乖这么多年,也该换个玩法了。
走到圣院侧门时,正好有两个巡查弟子在查登记簿。我咳嗽两声,故意提高嗓门:“哎哟,今天是不是查谁偷抄《初级魔导入门》?不会吧,我上周就还了啊。”
两人抬头看我,一脸懵。
我咧嘴一笑,转身闪进偏廊。他们反应过来时,我已经钻进了藏书阁后门的杂物间。
这里平时堆放破损卷轴,没人常来。我拍掉袖子上的灰,推开内门,正式进入藏书区。
空气很闷,纸味混着陈年墨香,闻多了有点晕。书架高得顶到天花板,一层层往上叠,像迷宫。分类标签歪歪扭扭,有的掉了,有的被虫蛀了,看得人火大。
我懒得按顺序找,直接顺着直觉走。指尖划过一本本封面,《星轨逆演》《魂契残章》《古咒封印录》……名字听着唬人,翻两页全是废话。
直到我摸到一本没名字的书。
书脊上刻着一道螺旋纹,和古砖背面那个倒“山”字同源。我刚碰到它,手指就像被吸了一下,皮肤底下窜过一阵麻。
就是它了。
我把它抽出来,封面是暗褐色的皮质,看不出材质。翻开第一页,字不是通用语,也不是任何一种已知文字。线条扭曲,像蛇爬过泥地留下的痕迹,夹杂着几个带音节符号的圈。
看不懂。
但我没合上。
疯批值系统突然冒了一条弹幕:【警告!此书曾被‘七祭’污染……但……有净化痕迹。】
我笑了。被污染过?那说明它重要到有人想毁掉它。而留下净化痕迹的,可能是千年前那个反悔的“我”。
我咬破指尖,把血滴在书页上。
血落下去没散开,反而自己动了起来,沿着那些扭曲的线条游走,最后勾出一段清晰的文字轮廓。八个字:
**心火燃识,逆脉归源。**
我盯着这八个字,脑子里猛地炸开一幅画面——千年前,七个黑影跪在井口,背对着他们的人手里捧着这本书,嘴里念着同样的词。
不是用来开门的。
是用来关它的。
我迅速把这段记下来,怕忘。刚合上书,就听见头顶传来脚步声。
有人上楼了。
我立马把书塞进袖子里,顺手从旁边抽了本《初级火系咒语》摆在桌上,自己歪在椅子上,脑袋一点一点,假装睡着了。还故意流了点口水在手背上。
脚步声越来越近,是那种慢悠悠的、带着节奏的踏地声。长老级人物才有的走路方式。
他路过我这张桌,停了一下。
我没动,呼吸放平。
他看了眼桌上的《初级火系咒语》,又扫了眼我脏兮兮的袖口,哼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等他上了顶层楼梯,我才睁眼。
血色还在瞳孔里没退干净,但我已经冷静了。
这书不能带出去。一旦离开藏书阁,守卫阵法会立刻触发警报。我得在这里看完,记下关键内容,再想办法脱身。
我起身,不动声色地挪到角落一张偏僻书案前坐下。这里背光,没人注意。我把袖子里的书掏出来,只敢翻一页,看完就合上,靠记忆默写。
纸上画出来的符号歪七扭八,有些根本没法还原。但我发现,每当我想起断剑里的记忆碎片,那些符号就会在脑海里自动校正一次。
就像有个隐形的对照组。
我继续写,手指越来越稳。写到第三个符文时,胸口那块古砖突然震了一下。
不是红光闪烁那种震,是内部结构松动的感觉。
我低头一看,裂缝比之前宽了半分,边缘泛出一丝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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