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顺着剑柄往下淌,滴在符文上发出“滋”的一声,像盐撒进伤口。
我跪在石阶上,骨头缝里像是有两股力气在拔河。一股往天上拽,一股往地底扯,中间夹着我这具皮囊,快被撕成两半。意识开始发飘,眼前的画面碎得像踩裂的冰面——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还在脑子里打转:双生邪灵,执剑者是我体内的另一个,不是我,又都是我。
可现在没空想这些了。
识海乱成一锅粥,疯批值系统彻底失联,连个弹幕都不刷。断剑插在地上,手撑着剑脊勉强不倒,但我知道,再撑十秒,可能就得把命交出去。
就在这时候,一道热流撞进了脑袋。
不是攻击,也不是记忆,是一种很笨的感觉——就像冬天里有人突然把冻僵的手塞进怀里暖着,莽撞、粗粝,但烫得真实。
“昭哥!醒醒!”
声音断断续续,像是隔着一层厚墙传过来的。
我猛地睁眼。
不是我自己睁的,是被人从泥潭里硬生生拖出来的那种睁。
“阿骨打?”我哑着嗓子,话都说不利索。
“我在!”那声音急了,“你别松手啊!你要是倒了,谁给我发夜宵?谁骂我傻?谁封我当扫把精?你说过天塌下来也是对的,那你现在给我支棱起来!”
我差点笑出声,结果牵动内息,一口腥甜涌上来,咽都咽不下去。
但这傻狼带来的东西,不是力量,也不是信息,是一种“存在感”——他死死抓着那根妖气契约,像一根绳子绑在我魂上,把我从散架的边缘拽了回来。
【检测到外力辅助!疯批值 800,解锁‘灵魂锚定’!】
脑子里那块黑屏终于闪了一下,熟悉的弹幕刷了出来。
我咧了咧嘴,牙上全是血:“行啊……你这条破狗,还挺能扛。”
“我不是狗!”他嚷嚷,“我是狼!雪狼!高贵的那种!”
“高贵个屁,上次偷鸡被农户追三条街,还是我给你善后。”我一边呛血一边回嘴,可手已经稳住了。
识海里那团乱麻开始收束。我顺着阿骨打传来的那股劲儿,把意识往回收,一点一点,像是在暴风雨里拉帆。疯批值界面重新浮现,数字跳动,权限恢复。
我低头看了眼心口,那里好像多了根看不见的线,另一头连着几千里的远方——帝都某个废墟底下,一头傻狼正拼了命地维持契约,把自己的妖气全压进来救我。
“你找死吗?”我低声骂,“这玩意儿反噬起来能把你的魂抽干。”
“那你死了我也活不成啊!”他吼得比我还大声,“契约没断,你去哪儿我都得跟着!你要疯,我就陪你疯到底!”
我闭了下眼。
再睁开时,血瞳已经不再混沌,而是沉了下来,像烧透的炭,表面灰冷,内里滚烫。
我慢慢直起腰,膝盖离地时震得整座祭坛嗡了一声。
那只邪灵的手掌还在动。
它刚才抬到了一半,指尖冲着我眉心,像是在确认宿主的身份。现在它察觉到我的气息变了,动作顿了顿,随即五指缓缓收紧,掌心凝聚出一团幽光。
它要动手了。
可我没退。
我把断剑从地上拔出来,横在胸前,冷笑:“想认主?问过我这条狼了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体内那两股撕扯的力量忽然安静了一瞬。
不是妥协,是同步。
它们感受到了什么——也许是阿骨打那股不要命的执拗,也许是疯批值重启带来的波动。总之,它们暂时停战了。
我抓住这个空档,把“灵魂锚定”具现出来。
不是防御罩,也不是屏障,而是一根扎进识海深处的桩子。桩子另一头连着阿骨打,哪怕他在千里之外昏迷,哪怕他的妖气微弱如风中残烛,这根桩就不倒。
有了锚,我才能做自己的主人。
我抬头看向那只手掌,它已经开始震动,周围的规则锁链发出细微的崩裂声。陆九渊留下的印记正在失效,透明的符文链条上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
但它还没断。
邪灵的手被卡在半空,既不能前进,也无法完全挣脱。这种僵持不会太久,要么枷锁先碎,要么封印之力反弹,把它重新按回去。
而我现在,正好卡在这个缝隙里。
时间不多,但我有了一线机会。
我把断剑插回地面,双手按在剑柄上,闭眼。
不是为了沟通记忆,这次我要干点别的。
疯批值在涨,虽然慢,但在涨。刚才怼阿骨打那一句“高贵个屁”,系统直接蹦出一条:“这逼装得漂亮!疯批值 50!”
行吧,看来只要我够欠揍,它就乐意干活。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往识海里灌狠话。
“你以为你是钥匙?”我默念,“可你忘了——锁坏了的时候,砸锁的人,从来不用钥匙。”
“老子不是容器,也不是继承者,更不是你们剧本里的工具人。”
“谁让老子疼,老子就让谁死得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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