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顺着剑柄往下淌,滴在地缝里,发出“滋”的一声轻响,像是烧红的铁进了水。断剑抖得厉害,不是怕,是兴奋。
我知道它闻到了什么。
那股味道我也闻到了——香得发腻,像是几千个人同时烧檀香、哭祷告、流眼泪攒出来的味儿,混着地底陈年的霉和铁锈,一股脑往鼻子里钻。
阿骨打靠墙喘气,牙关咬得咯咯响:“昭哥……这地方……压得我头要炸了。”
我没回头,只把手一抬,掌心那道刚结痂的裂口又被我撕开,血糊了一手。疯批值系统弹出半行字:【信仰污染浓度超标,建议绕路】。
我冷笑:“绕个屁,都到门口了还绕?”
刚才那一滴血落下去,地面立刻起了反应。裂缝里的光变了,从死灰色转成一种金不金、黄不黄的颜色,像掺了沙子的蜂蜜,在地下缓缓流动。
这就是陆九渊的老巢。
不是什么塌陷禁区,也不是封印废墟,是座活庙。
他把整个圣院地底第七层改成了祭坛,拿帝都百姓日积月累的信仰当燃料,烧出一层又一层的规则锁链,把自己供在里面,当神。
而我,是他挑中的“容器”。
完美宿主,灭世魔尊转世,魂魄纯净,力量未稳,最好控制。
可惜啊,老头,你忘了问一句——装睡的人,睁眼时要不要打招呼?
“跟紧。”我低声道,“别碰地上那光,那是‘信则有’的玩意儿,踩了你就真信他了。”
阿骨打点头,尾巴紧紧贴着后背,不敢乱晃。他知道厉害,这种地方,脑子一迷,下一秒就能跪下喊爹。
我们贴着墙往前挪。沿途有不少残破的石像,全是历代圣院长老的模样,唯独中间那座空着。底座上刻着一行小字:**承天命者居此位**。
我用剑尖蹭了蹭,嗤笑:“承你妈。”
话音刚落,头顶嗡的一震。
金光炸开,整条通道瞬间被填满,像是太阳掉进了井里。我和阿骨打猛地被掀出去三步远,胸口像压了块磨盘,呼吸都卡住。
再抬头,前面的路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巨大的笼子。
通体金黄,由无数细密符文交织而成,每一根“栏杆”都是由扭曲的人脸拼接成的经文,嘴唇微张,仿佛在无声诵念。笼子中央,站着一个人。
灰袍,蛇头杖,眼神浑浊得像塘底的泥。
但他嘴角翘着。
那种笑,就像看见自家养的鸡终于走进了锅边。
“楚昭。”他开口,声音慢得像拖尸,“你来了。”
我没动,只是把断剑横在身前,血顺着剑脊往下滴,砸在地上,竟把那层金光烫出一个小坑。
“您这布景挺贵啊。”我咧嘴,“就是群演太少,全场就您一个演员,累不累?”
系统弹幕瞬间刷屏:【疯批值 150!嘴炮破神圣仪式!】
陆九渊眼皮都没眨:“你能识破幻象,我很欣慰。但你知道吗?真正的信仰,不需要观众。只要有人信,它就存在。”
“所以你就拿萧家那些倒霉蛋当电池?”我歪头,“抽干他们的命火,炼成你这金笼子的砖?”
“牺牲是必要的。”他轻轻抬手,笼中金光蠕动,几道触须般的光带缓缓探出,“他们不信我,但他们信‘圣院’,信‘秩序’,信‘和平’——这些情绪汇聚起来,就是最纯粹的信仰之力。”
“哦。”我点点头,“所以你是捡漏的?别人许愿,你收香火?”
“我是引导者。”他语气不变,“而你,是容器。你的灵魂本源与远古邪灵同源,唯有融合,才能开启新纪元。”
“融合?”我笑了,“说白了就是借尸还魂呗。您老一把年纪,不想着退休享福,非得钻我身子里面过第二春?”
【疯批值 200!羞辱级嘲讽达成!】
他终于皱了眉。
那一瞬间,金光暴起!
四条信仰触手如蟒蛇般扑来,两条缠手,两条缚脚,第五条直冲天灵盖,要把我的魂从脑袋里硬拽出来。
我猛咬舌尖,血喷在断剑上。
“系统!”我在识海里吼,“刚才那‘真相窥视’还能不能用?”
【可调用一次,代价:三分钟内无法触发神降状态】
“够了。”我冷笑,“老子不用神降,也能把你这破笼子骂塌。”
眼前一黑,画面倒流三秒。
我重新看那金光,看那符文,看那触手的脉络——然后发现了问题。
这些信仰之力,表面统一,实则杂乱。其中有几股能量波动极不稳定,带着强烈的抗拒感,像是被强行塞进去的。
再细看,那些波动的源头,赫然是萧家徽记的烙印纹路!
“好家伙。”我睁开眼,笑出声,“你还真敢用‘偷来的电’点灯?”
陆九渊神色微变。
我指着那笼子:“你这牢笼,号称以万民信仰为基,听起来牛逼哄哄。可实际上呢?你连自己发电都做不到,还得偷偷接萧家人的命火当外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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