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刚落地,裂纹就从鞋底炸开,像蛛网爬向四面八方。我膝盖一沉,差点跪实了,但手撑得快,五指插进地缝里,硬是把身子稳住。
断剑在抖,不是风吹的,是它自己在叫。
烫。
整条手臂都像泡在滚水里,可我不敢甩,也不敢松手。
头顶那股压下来的力量越来越重,空气都变了味,像是烧糊的铁锈混着旧庙里的香灰。远处的地脉七穴还在震,黑雾往上涌,越聚越密,忽然间“轰”一声,整片废墟猛地往上拱起,石板翻飞,尘土冲天。
一座门,从地底下顶了出来。
三十丈高,青铜铸的,表面全是扭曲的符文,像是被人用指甲硬生生抠出来的。门缝里渗出金雾,不散,反而往下流,像蜂蜜一样黏在地上,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死,石头裂开细纹。
阿骨打从土里钻出来,满头是灰,尾巴上还挂着半截烂布条。他扑到我身边,嗓门都劈了:“昭哥!动了!全动了!”
我没回他,眼睛盯着那扇门。
脑子里,系统第一次安静得不像话。
可就在那青铜巨门彻底立稳的瞬间,一道血线从我眼角滑下来,温的,顺着颧骨往下淌。
下一秒,脑内炸开一串弹幕:
【疯批值 200】
【神降状态解锁,持续3分钟】
【宿主权限:临时突破封印层级】
我咧了下嘴,抹了把脸上的血,低声道:“等的就是这一刻。”
站起身,断剑横在胸前,剑身上的暗红纹路活了一样,顺着锈迹往上爬,一直延伸到我手腕内侧。掌心发烫,像是有人往骨头缝里灌了熔岩。
我往前走了一步。
脚下地面“咔”地裂开,寸寸崩碎。
第二步,风停了。
连那金雾都被逼退半尺。
第三步,我抬头,瞳孔已经变成血色,视线所及,一切都慢了下来。萧景珩还在天上飘着,白衣没皱,扇子轻摇,一副看戏的模样。
可我知道他已经慌了。
不然不会特意选在这个角度站着——正对着日光,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救世主。
我停下,冲他笑了一下:“哟,大少爷也来凑热闹?”
他扇子一合,声音温和得能哄小孩睡觉:“楚兄先至,本该由你主导机缘。只可惜……这门,认的是信仰之力,不是疯狗乱吠。”
周围有人迟疑。
几个原本跟着我的小妖往后缩了半步。
我啧了一声,抬手把断剑往地上一顿:“你管这叫信仰?”
剑尖触地,一圈血色波纹荡开,所过之处,金雾像被泼了冷水,滋啦作响,迅速蒸发。
“你连这门从哪来的都不知道吧?”我歪头看他,“它不是什么神赐,是‘虚渊之门’的残片。你们想借我体内封印当钥匙,结果呢?”
我拍了拍胸口:“锁没开,倒是把我这保险给震松了。”
萧景珩脸色微变,扇骨轻颤。
我懒得跟他扯皮,转头对阿骨打吼了一声:“东西呢?”
他一个激灵,尾巴一甩,从背后拖出一块石碑,重重砸在地上。碑面刻满古篆,中央有个凹槽,形状和我断剑的断口一模一样。
“昭哥!”他喘着气,“这是我在东侧塌方区刨出来的!上面说……只有‘被封印者’才能开启此门!别人碰一下,当场化灰!”
我扫了眼碑文,笑了。
笑得肩膀直抖。
“听见没?”我仰头看着萧景珩,“你算个什么东西?门都不让你靠近,你还在这装主持大局?”
他终于收了笑,眼神冷下来:“楚昭,你不过是个容器,何必逞口舌之快?”
“容器?”我反手把断剑插进石碑凹槽,咔的一声严丝合缝,“那你告诉我,谁在操控这个容器?是你,还是昨晚被你吞掉的那颗心?”
空气一下子静了。
我继续道:“昨夜东街三具尸体,胸腔掏空,心脏不见。巡逻队说是野兽干的,可野兽不吃心。你吃。”
我指着他,声音不高,却字字钉进风里:“你每晚都要吞一颗活人心脏才能维持人形,对吧?不然你早变成一头披着皮的妖魔了。”
萧景珩的扇子僵在半空。
我没再看他,而是低头盯着石碑。
随着断剑嵌入,碑文一个个亮起,金色符文浮在空中,缓缓旋转,最后全都指向那扇青铜巨门。
【检测到神迹共鸣源,疯批值积累速度提升300%】
【系统提示:现在疯,收益翻倍】
我深吸一口气,血瞳更盛。
“门是我开的。”我一步步走向巨门,身后地面裂痕蔓延如网,“规矩,也是我定的。”
阿骨打立刻跟上来,挡在我侧后方,尾巴绷得笔直,喉咙里发出低吼。
“从现在起,”我抬手指向门缝,“谁想进去,得先问我这把破剑答不答应。”
萧景珩终于动了。
他缓缓升空,白衣猎猎,扇子打开,轻轻一摇。
金雾突然翻涌,竟在空中凝成一条长梯,直通门顶。他踏上去,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楚昭,你真以为凭一口破剑、一群杂妖,就能主宰神迹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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