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那魔物的胸口塌了下去,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撕开。它喉咙里挤出最后一丝气音,眼睛翻白,四肢抽了两下,不动了。
我松开手,断剑还插在地面裂痕里,锈迹边缘渗着一丝暗红,像是干涸了很久的旧血。
周围没人说话。警卫队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可走廊里的空气还是僵的,像冻住了一样。
我站直身子,甩了甩手腕。刚才那一击没动用神降,也没让疯批值冲上头,纯粹是顺手给个了断。它说得对,真正的魔尊不会啰嗦。但我也不是来当圣人的。
谢无赦站在三米外,脸色比死人还难看。他盯着地上那具尸体,又抬头看我,眼神像是要把我钉在墙上烧穿。
我没理他,转身走到控制台旁边,蹲下身,把断剑从导魔线里拔出来。铁箱发出一声短促的“嘀”,然后彻底熄火。
系统弹幕飘过:【目标永久沉默,疯批值 10】
【行为果断,符合疯批人设, 5】
我冷笑了一下,顺手把剑往腰间一挂。现在不是装深沉的时候,得找点真东西。
实验室角落有个老旧档案柜,金属门歪着,锁扣崩了一半。这种地方一般没人管,偏偏最容易藏不该存在的东西。
我走过去,拉开抽屉。一堆乱七八糟的纸质记录塞在里面,标签写着“X系列失败品”“能量溢出事故归档”之类的废话。翻了几页,全是些删改过的实验日志,数据涂黑,签名潦草。
正要放弃,指尖忽然碰到一张没装进文件夹的纸。薄的那种,像是随手撕下来的笔记本内页。
字迹很熟。
银灰色墨水,笔锋凌厉,每个转折都带着一股子压抑的狠劲——跟谢无赦平时写报告的工整体完全不同。
纸上只有几行:
> X-7号实验体将于今日激活。
> 目标:楚昭。
> 若其死亡,定性为意外事故,归因于元素反噬。
> 若其存活并使用非常规手段控魔……立即启动二级预案,将其列为‘高危不稳定源’,建议清除。
> ——谢无赦,凌晨三点。
我盯着这行字看了五秒,然后慢慢把它折好,塞进袖子里。
阿骨打的声音贴着墙根溜进来:“昭哥,警卫快进来了,你还在翻?”
“就差这点。”我把最后一个抽屉推回去,顺手把空文件夹摆在最上面,还拍了拍灰,搞得像刚被人翻过一样。
“你不现在揭发他?”阿骨打压低嗓门,“证据都拿到了。”
我瞥了眼门口。谢无赦已经转身走了,背影绷得像根拉满的弓弦,但他没跑,也没叫人拦我。
这说明他不怕我手里有东西。
或者,他觉得我能拿到的东西,根本掀不起风浪。
“急什么。”我靠到墙边,双手抱臂,“我要他当着全院的面,自己把自己的嘴缝上。”
话音刚落,一道慢悠悠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不是警卫那种急促的皮靴响,而是有节奏的、一下一下敲在地上的闷响。
蛇头杖。
陆九渊来了。
他穿着灰袍,拄着那根老掉牙的拐棍,脸上挂着慈祥笑,像哪家退休的老校长来视察卫生情况。
“楚昭啊。”他走近,声音平得像念悼词,“处理得不错。”
我没动,也没笑,就那么看着他。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的魔物尸体,又落在我脸上:“这件事,有些复杂。涉及圣院内部研究项目,不适合公开讨论。”
“哦。”我点点头,“所以是要压下来?”
“不是压。”他轻轻摇头,“是内部调查。程序必须走完,才能下结论。”
我笑了:“长老说得真体面。那要是有人偷偷拿活人做实验,故意让魔物失控,也算‘内部程序’?”
他眼神微微一缩,手里的蛇头杖顿了一下。
几乎不可察觉。
但我看见了。
他不是来善后的,是来看我有没有越界。
“楚昭。”他语气缓了下来,“你还年轻,有些事知道太多,反而不好。”
“我知道。”我懒洋洋地应,“所以我只打算告诉院长一件事——为什么今天的实验会突然多出七十三个妖化者的怨念核心。”
他眯起眼:“你从哪听来的?”
“猜的。”我耸肩,“不过您要是不信,我们可以一起查。正好我刚找到一份手写笔记,署名还挺清楚。”
他盯着我看了三秒,忽然笑了:“你这孩子,聪明过头了。”
“还好。”我说,“毕竟您一直说我有潜力。”
他没再说话,转过身,慢悠悠地往回走。走到门口时,停下,背对着我说了一句:“处理得好,对你我都好。”
我没接话。
等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我才把手伸进袖子,摸了摸那张被血符封住的纸。
它现在变成了一小块硬布片,贴在我内衬上,像块疤。
阿骨打从柱子后面探出头:“昭哥,接下来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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