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怪谈：我的天赋能看穿规则 第153章 血染长街

西街三弄藏在主街的深处，比起主街的喧嚣，这里幽深狭窄，只有几盏孤零零的白灯笼在夜风中摇晃，映照着剥落的墙皮和紧闭的门户，这里就连空气里弥漫的香火气都淡了，取而代之的是潮湿的霉味和…若有若无的草药苦涩。

弄堂的尽头，一扇虚掩的黑漆木门上挂着块歪斜的木牌——“驱瘟傩班”。

而门内也隐隐传来了压抑的咳嗽声和木器敲打声。

楚砚推门而入，一个不大的天井小院，地面坑洼，积着污水，角落里堆着劈好的木柴和未完工的傩面粗胚，正堂亮着油灯，几个同样戴着傩面的人影或坐或立。

一个戴着赤红火纹獠牙外翻的火神面具的汉子班副赵铁火，正烦躁地踱步。

赵铁火旁边坐着个戴瘦长白面吐着长舌的吊客面具的老者，他是账房钱算盘，此刻正拨弄着算盘。

角落里，一个戴着青面獠牙额头生瘤的瘟鬼面具的瘦小身影，他是学徒孙小癞，此时正笨拙地削着一块木胚，刻刀几次险险划过戴着粗布手套的手。

【规则之眼】被动感知：【傩班内部规则力场：中。污染源：未完成傩面（低度惰性）。威胁：低（当前）。】

“疫鬼？楚瘸子？”

突然，班副赵铁火停下脚步，声音粗哑带着不满。

“磨蹭什么！鼓快响了！今夜‘送瘟’是重头戏！你那‘疫鬼驱病’的压轴傩面再检查一遍！要有一丝错漏，老子剥了你的皮！”

说着他指向墙角一个盖着红布的物件。

楚砚沉默点头，走向墙角。

当他掀开红布，里面是一张足有脸盆大小，靛蓝为底布满暗红色“疫病”斑纹的“疫鬼”傩面！

这面具内部结构复杂，边缘有细微修补的痕迹，正是他这“傩面匠人”需要维护的表演道具，也是他角色的延伸。

【规则之眼】被动解析：【仪式傩面“疫鬼王”：与佩戴者（楚砚）傩面存在微弱共鸣。状态：完好（需亥时鼓响激活）。关联：最终仪轨核心道具。】

见状，他取出工具袋里的刻刀和胶料，假意检查修补，而面具后的眼睛扫过院内众人。

钱算盘拨弄算珠的“噼啪”声在压抑的咳嗽声中格外清晰。

孙小癞削木胚的动作愈发慌乱，刻刀在木头上打滑，差点脱手划到自己的大腿，惊得他低呼一声。

“废物！”

赵铁火骂了一句，转向楚砚。

“楚瘸子，修完面赶紧去点卯！误了鼓点，班主大人把你丢进‘化面池’！”

化面池？

楚砚记下了这个词。

亥时将近，主街的喧嚣愈发热闹，咳嗽声、压抑的喘息、刻刀刮木声…在小小的傩班内交织成紧张的序曲。

突然！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猛地从主街方向传来！瞬间压过了所有喧嚣！

紧接着是人群惊恐的尖叫和推搡！

“血！见血了！”

“癫狂！癫狂了！按住他！”

“面具裂了！新鬼！是新鬼！”

【规则之眼】被动警示：【规则3触发！见血癫狂事件！位置：主街肉铺附近！污染源：新增癫狂者（高活性）！】

楚砚手中刻刀一顿，规则生效了？！这么快！

“妈的！又来了！”

赵铁火烦躁地踹了一脚柴堆。

“都给我警醒点！鼓要响了！”

仿佛是在回应他的话——

“咚！咚！咚——！”

低沉雄浑的鼓声，猛地从街心“万福楼”的方向传来！一连九响，震得油灯火苗疯狂跳动！

亥时三刻！百鬼夜行，开始！

“走！”

赵铁火低吼一声，率先冲出了傩班！

钱算盘迅速收起算盘，孙小癞也丢下了刻刀木胚，紧随其后。

楚砚不禁又看了一眼那“疫鬼王”的面具，suiji盖上了红布，转身汇入涌出弄堂的傩面人流。

此时的主街。

无数戴着傩面的人，无论之前是商贩、行人还是傩班成员，此刻都随着那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狂乱的鼓点，开始机械而夸张地跳跃、扭动、旋转！动作僵硬诡异，仿佛鼓点就是唯一的指令，步伐必须精准契合！

“咚！”

左脚重踏！

“锵！”

右臂挥甩！

“咚！”

右脚跟进！

“锵！”

拧腰回旋……

楚砚戴着“疫鬼”面具，融入狂舞的人流，他刻意落后赵铁火几步，看着晃动的人影和斑斓的面具，仔细听着那鼓点的节奏，每一步踏出，都精准地卡在鼓声落下的瞬间！同时默数：1…2…3…

混乱中，他看到了夜鹰，她的身形依旧稳定，同时，她也看到了楚砚，面具后的目光冷静如初。

而伊万顶着“仙鹤童子”的面具，努力协调着笨拙的舞步，显得有些滑稽，但每一步同样踏得准确，似是感觉到了楚砚的目光，他对着楚砚的方向，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咧了咧。

让·雷诺则显得沉稳很多，藏青长衫随着舞步翻飞，动作带着韵律，跳的同时还不忘对楚砚微微颔首。

“救…救命！别推我！”

突然，惊慌的喊叫自身侧传来！是那个孔雀国的天选者！

他戴着“丧门星”面具，被人流裹挟着，脚步踉跄，显然无法适应这狂乱的节奏，计数已经混乱！他惊恐地试图稳住身体，手臂胡乱挥舞，啪地一声打翻了旁边一个小吃摊滚烫的油锅！

“嗤啦——！”

滚烫的热油泼溅！几滴热油溅到一个戴着“大头娃娃”面具的孩童手臂上！

“啊——！”

那孩童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疼痛让他猛地扯下了自己的面具！一张稚嫩却因痛苦而扭曲的小脸暴露在灯火下！更可怕的是，他手臂上被热油烫出的水泡，正迅速破裂，渗出了鲜红的血珠！

血！见血了！

孩童脸上的痛苦瞬间被癫狂取代！瞳孔扩散，嘴角咧开不自然的弧度，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笑！他脸上那张被扯下的“大头娃娃”傩面，突然“啪”地一声彻底碎裂！

“新鬼！是新鬼！”

周围的人群发出更惊恐的尖叫，疯狂推挤躲避！

不多时那孩童便尖叫着，四肢着地，猛地扑向了造成这一切的源头的孔雀国天选者！

“不！别过来！”

那孔雀国天选者见状魂飞魄散，转身想逃，却被混乱的人流绊倒！“丧门星”面具下的脸因恐惧而扭曲！

“噗嗤！”

孩童新鬼的指甲狠狠抓向了他的小腿！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夜空！鲜血瞬间染红了裤管！

疼痛和恐惧让孔雀国天选者彻底崩溃！他脸上的“丧门星”面具瞬间爬满裂痕，眼中的惊恐迅速被同样的癫狂吞噬！

他猛地扯下了面具，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加入了新鬼的行列！

【夏国直播间】：

“油锅！见血！连锁反应！”

“丧门星实惨！规则触发太快了！”

【孔雀国直播间】：

“不——！”

【灯塔国直播间】：

“夜鹰女王好稳！乱流中的定海神针！”

【白熊国直播间】：

“乌拉！伊万这仙鹤舞步，像熊在跳芭蕾！”

【浪漫国直播间】：

“让的判官舞！优雅的杀戮韵律！”

与此同时，全球通告在所有直播间上方滚动：

【孔雀国天选者，阿米尔·汗，于副本“傩祭·百鬼夜行”中违反规则3，面具碎裂转化为新鬼，判定通关失败！】

【孔雀国国运削减5%！将随机抽取城市，于24小时后降临规则怪谈“傩祭·百鬼夜行”部分污染！请孔雀国民众做好应对准备！】

同时，画面切入：恒河畔的石阶上，飘落着纸钱；夜祭的烛火中，摇曳起扭曲的傩面虚影。

而楚砚这边混乱蔓延！新生的两只鬼在人群中疯狂扑咬，制造更多流血和癫狂！人流更加汹涌混乱，无数人被挤倒，舞步彻底变形！

楚砚在狂乱的人流中竭力稳定身形，耳中辨认着那越来越快的鼓点！

…97…98…99…

第99步踏出！

前方，一个被推倒的颜料摊翻倒在地！靛蓝、朱砂、石绿等各色颜料混合着污水，泼洒了一地。

只见赵铁火收势不及，一脚踩入！

“小心！”

楚砚低喝一声。

同时，他踏出第100步的脚并未落地，而是猛地发力，身体侧滑，肩头看似无意地撞在了踉跄的赵铁火的后腰上！

那赵铁火本就要滑倒，却被这一撞，身体彻底失去了平衡，惊叫着向前扑去！而他扑倒的方向，恰好是那泼洒的颜料！

“噗通！”

只见那赵铁火重重摔进了颜料里！“火神”面具和赤红衣袍瞬间被染得一片污浊狼狈！

而楚砚踏出的第100步，则稳稳落在了干燥处！分毫不差！

鼓声，戛然而止。

百步傩舞，结束。

【规则之眼】被动捕捉：【傩舞百步完成！规则判定通过！关联：班主点卯。】

楚砚面具下的目光扫过在颜料里挣扎怒骂的赵铁火，又望向了万福楼方向，灯火下，无数完成傩舞的身影，随瞬间涌向了各自的傩戏班点卯处。

而此时夜色更深，血腥与癫狂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真正的“百鬼夜行”，才刚刚拉开帷幕，而“班主”的真名，又藏在这满街的傩面之后何处？而面具下传来的窥视感，似乎更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