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江是在给儿子办完户口后的第五天,他便卷着行李卷离开了家。
徐志涛也在父亲离开家后,他从奶奶家搬到了父亲的家中。
过去,徐志涛在奶奶家一间半的草房里,他没有自己的房间,他只能跟奶奶住在一个房间里,睡在一铺炕上。
如今,他想他去了父亲家里,他应该会有个属于自己的房间。毕竟,父亲家虽然住的不是多宽敞,但好歹也是泥土结构的三间瓦房。
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都还小,按道理都应该跟着亲妈一起住,而他毕竟十好几了,应该自己住一个屋里了。
但让徐志涛没有想到的是,他刚扛着自己的行李走进父亲家里。
兰翠就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去咱家的仓房住吧!那里虽然是仓房,但是也不钻风、也不漏雨的!里面还一张床,你爸不搁家,我就算是你的后妈,你这么大了,多少有些不方便。”
兰翠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响,她想着徐盛江到了秋天就回来了,正好仓房也就不能住人了,而徐志涛那个拖油瓶也该搬走了。
兰翠的话对于徐志涛来说,还是很有杀伤力的,他心里明白,后妈之所以这样安排,必然是经过父亲同意的,这也由此看见,他在父亲的心目中没有任何位置!这也导致他的心再次隐隐作痛。
几秒钟后,徐志涛一句话也没说,他背着自己已经补了,好几个补丁的行李,他朝着仓房走去。
他还在心里安慰自己,仓房好歹也是个房子,他也可以自己住一个屋了。
但当徐志涛一进仓房,他顿时傻了眼。
仓房里一片狼藉,里面是有张看起来像床的一块板子,但却是用砖架起来的。
仓房里没有电,这就意味着,只要天一黑,他就得过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日子。而且仓房里还没有窗子,只要人一走进去,就感觉掉进了黑洞里一般。
更可怕的是,这间仓房不止有徐志涛自己住。
父亲家里的鸡鸭都住在这里,整间仓房里,都是鸡鸭拉出来的屎味儿。这种味道,让人感觉到一种窒息。
这一刻,徐志涛的天塌了!
他希望明天他就长大了!不——是他现在就长大了,他就可以离开这个所谓的家。
穷苦中的人,总是有着幸福人没有的韧性和坚强。
徐志涛仅仅悲伤了半个小时,他便开始打扫些仓房。
他把鸡架底下的鸡屎扫干净了,他又把圈鸭子的地方也扫干净了,这下仓房里,才能够让他勉强待下去了,空气中也没有那么呛人的屎味儿了。
从那天开始,徐志涛的苦难便开始了。
他每天天不亮,就得去水田地里看看稻田的水,是多了还是少了?
他还得种着菜园子里的菜,不仅如此,就连除草、浇水的活都是他的。
他还要给已经上学的弟弟起早做饭。
有时他会想,他在这个所谓的家里,他不仅扮演父亲的角色;他还要扮演后妈的角色,因为他还得洗衣做饭,收拾屋子。
时间一眨眼就到了夏季。
东北的夏季虽然不是特别炎热,但对于住在仓房里的徐志涛来说,却是十分的煎熬。
仓房里没有窗子,这就导致仓房里没有一丝风进来。
即使徐志涛忍着蚊子的叮咬,他开着门睡觉,但也感觉不到一丝凉风。
由于夏季,鸡鸭拉的屎会加速繁殖细菌,所以,仓房里的味道越来越臭!即便是,徐志涛一天没遍数的扫,这种味道依旧散不去。
更可怕的是,村里人只要见到徐志涛都捂着鼻子落荒而逃。
徐志涛心里明白,一定是他身上很臭,而他自己却闻不到。
那时候,徐志涛最大的愿望就是泡在水里。
所以,他幻想自己是一条鱼,一条整天在水里游着的鱼,一条自由自在的鱼。
这也导致徐志涛功成名就之后,他对养鱼到了痴迷的程度。
即使他的鱼经常莫名其妙的死了,他也一直锲而不舍的养着鱼。
人就是不能闲着,只要闲着了,脑子里就会有想法了。
由于徐志涛承包了家里所有的活,包括家务活。
所以兰翠每天闲的五肌六瘦的,她内心变得越来越空虚、寂寞。
为了排解心中的寂寞,兰翠开始在村里走东家、串西家。
她经常和村里的妇女们聊天,然后听着这些妇女们说着一些荤话,最初,兰翠对于她们说的话有些莫名的反感,但久而久之,兰翠的心里起了微妙的变化。
她似乎听着这些荤话,她内心深处有一种畅快的感觉,久而久之,她的心仿佛被羽毛挠了一般的痒痛难耐,但却找不到根源。
眼下正是一年中最热的三伏天,村里的胡二媳妇、张三媳妇还有佟老五媳妇,坐在村口的洋槐树下乘凉,以此来消散难以驱赶的燥热。
大家的话题基本都是说东家、讲西家,这其中,也顺带着说一些村里的桃色新闻。
兰翠中午睡了一觉之后,她躺在炕上翻了几个个,最终,她实在是无聊,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后,便走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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