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的双臂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鲜血顺着震裂的虎口蜿蜒流下,在戟柄上凝成暗红的细流。他咬牙将双戟在掌心一旋,戟刃上缠绕的雷光骤然暴涨,青紫色的电蛇在身后噼啪炸响。
“他们追上来了!”他的声音从齿缝间挤出。
许星遥头也不回,轻喝一声,寒髓剑镜应声展开,随即迸发出一堵三丈宽的冰蓝色光幕。追兵射来的七八道符箭撞在光幕上,瞬间被冻成冰渣,簌簌坠地。
此刻,许星遥的前襟已被冷汗浸透,灵力过度消耗带来的虚乏感让他的指尖微微发麻。
瑶溪歌的银铃急促震颤,无数蛊虫从铃中倾巢而出,在空中汇聚成一片翻涌的黑雾。这些蛊虫翅膀上沾着磷粉,将追兵的视线遮得严严实实。
周若渊一曲《惊林破》骤然荡开,音波荡漾开来,化作无数飞鸟。鸟群扑棱棱地冲向追兵,羽翼拍打声与追兵的怒骂混作一团。
身后的追兵如附骨之疽,许星遥听到冰幕传来不堪重负的碎裂声。三道缠绕着幽蓝火焰的符箭正钉冰幕在上,箭头的火焰竟在缓慢融化坚冰。
“林师兄!”许星遥突然低喝。
林澈双戟交叉猛震。戟刃上的雷光如活物般窜出,化作十余条雷蛇,嘶吼着扑向追兵。最前方的三名追兵躲闪不及,被雷蛇当胸穿过,浑身抽搐着栽倒在地。
电光火石间,许星遥祭起冰剑,旋身挥出,剑尖凝聚的寒光如同星辰坠地,五名追兵举盾欲挡,却被剑气横扫,躯体被冻得动弹不得。
“走!”四人趁机冲入更茂密的林区。追兵的呼喝声渐渐被甩远,但谁都不敢放松。
黎明前的山林笼罩在浓雾中,林间的腐叶层散发着潮湿的霉味。
林澈的右臂伤口已经结了一层暗红色的痂,但每一次肌肉牵动都会让结痂处渗出细密的血珠。
瑶溪歌的脸色比雾气还要苍白,她腰间的银铃随着步伐不断发出哀鸣。
糖球趴在许星遥肩头,小兽背上的箭伤虽然止住了血,但银白色的鳞片间仍残留着大片暗红。
“第七波了。”周若渊用洞箫拨开面前的荆棘,露出后面一小块空地,“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他们围住。”
许星遥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幅地图,“前面不远就是雷蛙族的领地。”他的手指沿着一条蜿蜒的蓝线移动,停在一处山形标记旁,“这个山坳里有个寨子,叫铜鼓寨。”
“雷蛙族?”林澈皱眉,他伸手摸了摸银团子冰凉的鼻尖,小兽虚弱地舔了舔他的手指。“他们也是道宗辖下?”
“算是吧。”瑶溪歌轻抚银铃,“只是这里毕竟距离太始山过于遥远,他们与道宗关系算不上紧密。”她的目光扫过四周,“千余年前,雷蛙族双刀夫人在沿海抗御鬼刃岛的事迹,道宗典籍里倒是提过一笔。”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我没记错的话,那名双刀夫人好像就出自这铜鼓寨。”
四人决定向铜鼓寨方向前进。雾气渐渐变得稀薄,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一条散着瘴气的河流突然横亘在面前,挡住了去路。河水泛着不正常的铜绿色,偶尔有气泡从深处冒出,破裂时释放出带着硫磺味的浊气。
四人站在河边,浑浊的河水拍打着布满青苔的岩石,发出黏腻的声响。河面上升腾的雾气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铜绿色光晕,水底不时闪过几道模糊的黑影。
“小心,水里有东西。”许星遥话音未落,平静的水面突然炸开三道巨大的水花。三条丈许长的鳄鱼破水而出,它们布满尖刺的背脊划开水面,溅起的毒水落在岸边的蕨草上,立刻腐蚀出焦黑的痕迹。
鳄鱼通体覆盖着青铜色的鳞甲,每片鳞甲边缘都锋利如刀。它们突出的吻部布满锯齿状的獠牙,齿尖泛着幽蓝的毒光。鼓胀的腹部随着呼吸节奏明灭着暗红色的光斑。
“玄铜鳄!”周若渊的箫声炸响,音波在水面激起一圈圈剧烈的浪涛。最前面的鳄鱼被音浪正面击中,厚重的身躯竟被掀得翻了个面,露出布满鳞片的苍白肚皮。
糖球抓住时机,从许星遥肩头一跃而起。它的独角迸发出刺目月华击中鳄鱼暴露的腹部。寒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鳞片上蔓延,转眼间就将这头凶兽的四肢冻在了浅滩的淤泥中。
瑶溪歌的铃声急促,洒出一片荧绿色的雾霭。第二条鳄鱼正欲扑来,猝不及防吸入绿雾后,那双琥珀色的竖瞳立刻蒙上一层阴翳。它庞大的身躯像喝醉般摇晃起来,利爪在岸边岩石上刮出凌乱的划痕。
林澈强忍手臂传来的剧痛,双戟横扫而出。戟刃上的雷光在暮色中划出一道青紫色的弧线,重重劈在第三条鳄鱼的鼻梁上,二者相撞的脆响震得人耳膜发痛。
许星遥的寒髓剑镜悬在河面三尺处,镜面旋转,凝结出数十根晶莹剔透的冰锥,如暴雨般倾泻而下,钉入三头鳄鱼的关节缝隙,青绿色的黏液顿时喷涌而出。
“快走,血腥味会引来更多。”许星遥收回剑镜。四人各自施展身法掠过河面,在他们身后,此起彼伏的嘶吼声越来越近,至少有十余头玄铜鳄正在分食同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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