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三日时间,许星遥终于恢复了在珊瑚林遭受的伤势。偏殿角落堆积着数个空药瓶,净毒钵内的青光也暗淡了不少。左肩伤口处的灰黑色毒素已被完全清除,只留下一道狰狞的疤痕,像蜈蚣般盘踞在皮肤上。
见此处偏殿尚算隐蔽,许星遥决定在此地突破到灵蜕境二层。他仔细检查了殿内各处,确认没有隐藏的危险后,在中央清理出一片空地。从储物袋中取出三盏青铜灯,按照三才方位摆好,每盏灯芯都浸了玉珠露,点燃后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有安神定魄之效。
许星遥盘膝而坐,身前摆放着珊瑚蛇内丹与金纹玉蜕两样灵物。内丹通体金黄,约鸽卵大小,表面螺旋纹路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每道纹路的凹陷处都蓄积着细密的金砂。内部似有金色液体翻涌,时而凝聚成蛇形,时而又散作星点,散发出浓郁的蜕变异力。光是靠近,就能感受到皮肤传来微微的刺痛感,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鳞片在摩擦。
而金纹玉蜕则薄如蝉翼,展开约有三尺余长,触手冰凉滑腻。半透明的蛇蜕上布满了细密的金色纹路,这些纹路并非静止,而是在缓慢游动,如同水中的金丝。最奇特的是,当许星遥将它平铺在地面时,蛇蜕竟会随着他的呼吸节奏微微起伏,仿佛仍残留着珊瑚蛇的生命力。蜕皮头部位置还完整保留着七根感应须的轮廓,须尖时不时泛起微弱的金光。
许星遥深吸一口气,殿内清冷的空气灌入肺中,带着淡淡的铜锈味。
“蜕壳……”他低声自语,脑海中浮现《太始寒天章》中的记载:“金蝉脱壳非虚话,旧皮褪尽玉肤生。”
蜕壳需以灵物为引,将全身皮肤彻底褪去,如同蛇蜕皮、蝉脱壳一般,换得一身更纯净的皮肤。
“开始吧。”
许星遥双手掐诀,十指交叠成莲花状,体内灵力如潮水般涌向掌心的珊瑚蛇内丹。内丹受到灵力激发,开始嗡鸣震颤,表面螺旋纹路立刻亮起,金光如水般流淌。一缕缕金色灵液如活物般从纹路中渗出,顺着他的指尖流入经脉,在皮肤下形成细密的金色网络。
“嘶——”
剧痛骤然袭来!那金色灵液入体后,竟如滚烫的岩浆般灼烧经脉,所过之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许星遥额头瞬间沁出豆大的冷汗,顺着紧绷的面颊滑落,在下巴处凝结成冰珠。他的下巴绷得如同刀刻,继续引导灵力在体内完成周天循环。
金色灵液流遍全身,每经过一处穴位就引发轻微的爆鸣声。毛孔中渗出黑红色的粘稠污垢,如同干涸的血痂,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味。这些是突破灵蜕境第一层时未能排净的深层杂质,如今被霸道的金液彻底逼出体外。污垢在皮肤表面凝结成壳,渐渐形成一层脆硬的薄膜。
当灵力运转至极致时,许星遥猛地睁开双眼,眸中金芒暴涨。他喉结滚动,从胸腔深处挤出一声低喝:
“蜕!”
刹那间,异变陡生!他全身皮肤如干裂的树皮般皲裂,从指尖开始浮现细密的裂纹。那些裂纹迅速蔓延,如同冰面被石子击中般扩散开来。指甲盖儿最先剥离,露出下面泛着玉光的新生甲床。
“咔……咔……”
细微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偏殿内格外清晰。许星遥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表皮正在与血肉缓缓分离。这种剥离并非简单的脱皮,而是将整个皮肤组织从血肉上完整褪下。先是十指皮肤如手套般翻卷,接着是手掌、手腕,再逐渐向手臂、肩膀延伸……
剧痛如潮水般一**袭来,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千万根钢针在扎刺全身。许星遥紧咬牙关,牙龈都渗出血丝。他必须保持绝对的清醒与专注,稍有差池就会导致新生的灵肤无法完美衔接。一旦出现瑕疵,不仅前功尽弃,更可能造成灵力回路断裂,修为尽毁。
蜕皮的过程缓慢而残酷。当旧皮褪至胸口时,许星遥的呼吸已经变得极为困难。他不得不放缓灵力运转,让心肺适应这种剧变。额前的碎发早已被汗水浸透,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殿内青铜灯的火苗不知何时变成了幽蓝色,将他的身影投在墙上,映照出一个正在痛苦蜕变的轮廓。
许星遥强忍剧痛,用灵识祭起那张半透明的蛇蜕。蛇蜕悬浮在空中,缓缓展开,如同一件无形的纱衣。当他将其贴在自己胸口时,蛇蜕上的金色纹路骤然亮起,化作无数细小的金色丝线。这些丝线如活物般蠕动,又如绣娘的银针般精准刺入他的血肉,与新生的肌肤交织在一起。
“呲啦——”
随着一声轻响,许星遥的旧皮终于如一件完整的衣物般,从身上滑落下来。那层蜕下的皮肤完整保留了全身轮廓,甚至连面部五官的细微纹路都清晰可见。它堆叠在地面上,如同一具诡异的空壳,很快便干枯皱缩,化作灰白色的碎屑。
而此刻的许星遥,全身肌肤如新生的玉石般晶莹剔透,在幽暗的偏殿中泛着淡金色的光泽,左肩上的疤痕也消失不见。皮肤下的血管脉络清晰可见,灵力在其中流转,如同星河般璀璨。这异象持续了约莫半刻钟,随着灵力的逐渐稳定,慢慢恢复成正常肤色,只是比原先更加细腻光洁,隐隐透着玉质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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