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洞口,一股浓郁温润的天地灵气扑面而来。眼前的景象,与许星遥预想中的邪气森森截然不同。这地下通道宽阔整洁,灵气充沛,几乎堪比一些专门开辟的修炼洞府。
然而,越是如此,许星遥心中的警惕就越是高涨。他默不作声地翻手取出一枚留影石,开始记录下沿途所见的一切景象。
眠玉长老走在前面,步伐沉稳。他手中那柄青玉羽扇看似随意地轻轻扇动着,但扇动时每一次角度的微调,每一分力道的控制,都在遮掩着二人的气息。
地下通道并不算太长,约莫前行了百丈距离,前方出现了一座颇为宽阔的地下石殿。石殿中央,一座玉石莲台上,赫然盘膝坐着一道身影。
那人背对着入口方向,穿着一袭暗金色云纹长袍,长发披散在肩后,身前悬浮着一团氤氲的灵光。他双手掐诀,小心翼翼地对那灵光进行着疏导。整个石殿内的灵气,正源源不断地汇入那团奇异的灵光之中。
眠玉长老的脚步一顿,目光锁定了莲台上的那道身影,声音冰冷,一字一顿地吐出那个名字:“李、云、松!”
莲台上的身影猛地一颤,霍然转身,露出一张写满了惊愕的面孔,正是天枢峰主,李云松!
“眠玉?你……你是怎么进来的?”李云松失声惊呼,但毕竟是历经风浪的一峰之主,瞬间便想通了什么,“看来……是外面,出了什么我未能预料到的变故。”
“李云松!少废话!”眠玉长老的威压弥漫开来,充斥了整个石殿,他手中青玉羽扇青光流转,已是蓄势待发,“你身为天枢峰主,不在峰内清修,却偷偷潜入自家族祖祠,行此鬼祟之事!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还不立刻给我停下!”
“且慢!眠玉长老且慢动手!”李云松见状,急忙抬手高喝,“此事关乎重大,绝非你所想那般!且容老夫分说!”
眠玉长老盯着他,周身灵力稍稍平息,但目光中的冷意丝毫未减:“说!”
李云松看向眠玉,脸上露出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眠玉长老既能找到此地,想必也是察觉了地脉之中的阵法痕迹,是也不是?”
他不等眠玉回答,便仿佛自嘲般继续道:“以长老对老夫过往的了解,你觉得……单凭我李云松,可有能力独自布下如此精妙的无痕之阵吗?”
眠玉长老握着羽扇的手紧了紧,没有出言反驳,算是认可了他的说法。阵法一道,确实并非李云松所长。
李云松见眠玉默认,接着道:“此地灵力消耗堪称海量,想必已经引发了外界的变故。让老夫猜猜……是不是上游的阳夏河谷出了问题?”他目光扫过眠玉和许星遥,见两人神色微动,便知道自己猜对了,语气反而带上了一丝隐隐的质问,“可你觉得,仅凭我眼前之物,是否会需要抽取如此范围的地脉灵力?”
“少在这里跟老夫故弄玄虚!”眠玉长老不耐地喝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李云松仿佛被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压抑已久的情绪,声音拔高了几分,“眠玉!你心里清楚!东南那场战事之后,老夫虽还顶着这天枢峰主的名头,但权力被削,在宗门之内几乎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可你们扪心自问,老夫当年的所作所为又有什么错?”
“当初东南战事爆发,还不是他江雪寒一意孤行才挑起的!老夫当时主张和谈斡旋,难道就全是私心吗?不也是为了尽可能地维护宗门利益,避免无谓的消耗与牺牲吗?你以为,当时的鹰无涯想打吗?枯龙尊者他想打吗?”
他越说越是激动,仿佛要将积压多年的委屈尽数倾泻出来:“还有后来,天河墟那一战!枯龙尊者坐化的秘密再也瞒不住,江雪寒便借此机会,联合南宫霆,强逼鹰无涯收复天河墟,致使鹰无涯最终战死!你以为,神鹰族上下,对此就不恨吗?就不怨吗?”
“这些年来,你,江雪寒,南宫霆!你们一个个都在高喊什么励精图治、重振宗门!声势搞得如此之大,手段如此激进,神鹰族又岂会坐视不理,眼睁睁看着你们在道宗坐大!”
他猛地一挥手臂,指向石殿四周的阵法纹路:“而这里!这李家庄地下的一切!便是神鹰族为了振兴太始道宗而设!老夫在此,不过是个奉命行事的看守之人而已!若不是为了重掌天枢峰,你以为我愿意守着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吗?”
“奉命行事?”眠玉长老不再看李云松,而是看向那团灵光,问道,“那这团东西,又是什么?”
李云松神色微微一滞,道:“此物?此物乃是老夫与神鹰族合作,他们预付的一部分诚意!他们总不能让我这些年来,一直在此枯守,白白耗费光阴与心力吧?总得给些好处,是不是?”
“好处?”眠玉长老冷笑一声,语气中的讥讽毫不掩饰,“好,老夫姑且信你这套说辞。那你倒是说说,神鹰族在此地设立阵法,究竟想要如何‘振兴’我太始道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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