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两条路?求道长明示!是哪两条路?”
“其一,立刻想尽一切办法,哪怕付出些许代价,也必须彻底离开那地宫,远离黑石城这是非之地,或许尚有一线生机可寻。”许星遥缓缓道。
李贵听罢,立刻用力摇头,绝望道:“不可能的!道长您不知道!任务未完,擅自逃离,便是重罪!齐家执法队的手段……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既然如此,”许星遥的目光落在李贵脸上,“那就只剩第二条路。将那地宫深处的一切,尤其是那魂池的情形,尽数告知于贫道。唯有知晓其根源,贫道也许能凭借些许微末见识,为你推演测算出一线化解之法,甚至……找出那阴煞之源,从根本上缓解你们的痛苦。”
李贵心魂惊骇,双眼为剧烈的挣扎所充斥,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缩了一下,连连摆手:“这……这万万不可!泄露家族机密,尤其是地宫之事,是会被抽魂炼魄的!”
“是立刻死,还是搏一线生机,小友需自行抉择。”许星遥语气淡漠,重新闭上了眼睛,摆出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贫道言尽于此。”
然而,李贵脸上的挣扎之色最终被更深沉的恐惧所取代。他用力地摇了摇头。一方面,齐家对他们这些外围子弟本就防范严密,他所知不多;另一方面,他深知,一旦此刻吐露半个字,等待他的绝非生机,而是立时三刻的灭顶之灾。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不顾雨水浸湿了衣裤,朝着许星遥不住磕头哀求,声音凄惶:“道长,道长!求求您发发慈悲!那条路我真的不敢走……我只求灵药,求您赐我一些更厉害的丹药,能让我多撑一段时间就好!求求您了!”
许星遥见他这般模样,心下明了再逼问也是无用。又觉得他确实可怜,被折磨得已经失态,生出了一丝不忍。他轻叹一声,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玉瓶,递了过去。
“此药性稍烈,危急时或可护住你心脉片刻,但切记,仍是治标不治本。”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格外严肃,“收下此药,便速速离去。贫道不日即将离开此地,日后,你莫要再来了。”
李贵扑上前去,颤抖着双手接过那个小玉瓶,紧紧攥在手心。他朝着许星遥又重重磕了一个头,道:“多谢道长,多谢道长赐药!大恩大德,李贵没齿难忘!”
说完,他慌忙从地上爬起,也顾不上满身泥泞,一把抓过旁边的油纸伞,跌跌撞撞地冲入雨幕之中,仿佛身后有厉鬼追赶一般。
许星遥站在摊后,望着空无一人的湿冷街道,眉头紧蹙。李贵的反应,已然印证了那地宫的恐怖与齐家控制的严酷。看来,从这些底层修士口中,恐怕再也榨不出更多有价值的消息了。继续留在这黑石城,冒着被齐家察觉的风险摆摊,意义已然不大。
至于那地宫深处,以及那所谓的净化魂池……许星遥眼神微凝。即便此刻知晓了具体位置,以他一人之力,也绝无可能潜入探查。齐家必然布下了重重守卫,尤其是经历了演法大会的风波之后,警惕性只会更高。
“是时候离开了。”许星遥心中定计。此行虽未竟全功,但至少确认了地宫的存在,并窥见了齐家暗中进行着隐秘的勾当,已算有所收获。
他迅速收拾好摊位上那几件简陋的家当,返回了客栈。结算了房钱,他便毫不停留地出了黑石城西门。
城外,雨势稍歇,但天色依旧阴沉,灰蒙蒙的云层低垂,压得人心头沉闷。道路泥泞,行人稀少,只有沿途的水洼,反射着微弱的天光。
许星遥保持着游方道士的容貌和灵蜕中期的修为,不紧不慢地走着,打算远离黑石城后,再寻个僻静处恢复原貌,召出青翎远遁而去。
然而,就在他走出约莫十数里,经过一片稀疏的桦木林时,心中警兆骤生。一股阴冷的气息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前方,如同潜伏的毒蛇亮出獠牙,冰冷地锁定了他。
许星遥脚步一顿,霍然抬头,循着那令人极度不适的气息来源望去。
只见前方路中央,悄然站立着一名女子。一袭黑衣,身姿窈窕,脸上罩着一层黑纱,不是齐家那位幽仙子,又是何人?
许星遥心中一沉,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自己售卖定神散之事,还是引起了齐家上层的注意。只是没想到,来的竟然是这位深不可测的幽仙子。她是如何找到自己的?是李贵那边出了纰漏,还是齐家早已暗中监视了所有购买药散之人?
他心念翻转,面上却强行维持着一名游方道士该有的惊愕与惶恐,微微躬身,用沙哑的嗓音试探着问道:“这……这位仙子,为何拦住贫道去路?可是需要问卜或是求药?”
幽仙子黑纱下的目光冰冷如刀,落在许星遥身上,声音不带丝毫感情:“装模作样。道友在我黑石城暗中售卖那惑乱人心的药散,搅得我齐家修士人心惶惶,就想这般轻易离去吗?”
许星遥心神收紧,但嘴上却叫起屈来:“仙子此话从何说起?贫道只是一云游四方的苦修之人,在黑石城中摆摊售药,不过是赚些微薄盘缠,勉强糊口罢了。而且贫道所售皆为安神静心的寻常药散,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何来惑乱人心之说?仙子是否……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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