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银,莫师兄窗外的老松树在夜风中沙沙作响。林澈撅着屁股在树下刨土,衣摆沾满了泥星子。的一声脆响,他眼睛一亮,从松软的泥土里挖出三坛青竹酿。酒坛上还沾着新鲜的泥痕,他得意地晃了晃,琥珀色的酒液在坛中荡漾:我就说藏在这儿最安全!
三人猫着腰溜回许星遥的灵田。林澈拍开泥封,清冽的酒香顿时弥漫开来。他给每人斟了满满一碗,酒液在粗陶碗中泛着细碎的金光,与跳动的篝火交相辉映。许星遥刚端起碗,忽然耳尖微动,碗沿停在唇边:有人来了。
青石小径上,一串银铃声由远及近,像一串散落的星辰。
叮铃——叮铃——
月光下,一位身着靛蓝百褶裙的少女踏着露水而来。她赤足踩在青石上,脚踝上的银铃随着步伐轻响,腰间青玉短笛尾端系着的七色丝绦随风飘舞。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发间别着的一朵莹白小花,花瓣上还沾着夜露。
三位倒是好兴致。瑶溪歌唇角微扬,目光落在酒坛上,不请我喝一碗?
林澈手忙脚乱地取来新碗,酒液倾泻时溅出几滴,在火光中划出金线,“溪歌师姐,快坐。”
瑶溪歌接过酒碗仰头饮尽,喉间发出一声赞叹:“真不错!”
许师弟。少女望向许星遥,声音如清泉漱石。她手腕一翻,腕间银镯相击,掌心便多出了一个竹筒,筒身雕刻着藤蔓纹样。
听到少女叫自己,许星遥连忙抬头,却发现少女发间的小花竟然在月光下缓缓舒展花瓣。
今日我见你与韩冰一战,消耗甚大。这是我们南疆的月华露,少女将竹筒放在青石上,眼角淡青色的蝶纹在火光中若隐若现,竹筒里的液体晃荡,散发出清冽的草木香。
林澈突然探过脑袋,鼻尖几乎贴上竹筒: 咦?这玩意什么滋味?我记得师姐在第一次授课时说要学会‘与花草说话,这不会就是师姐跟花草谈心得来的吧?他手伸向月华露,却被一根突然窜起的藤蔓缠住了手腕。
林师弟还是这般毛躁。瑶溪歌轻笑,藤蔓自动松开。她转向许星遥,发间的小花突然飘落,在空中化作点点荧光,它可助你恢复灵力。明日,我要一场公平的比试。
瑶溪歌说完便转身离去,银铃声渐渐融入夜色,只留下淡淡的草木清香。
“她已尘胎八层,修成木灵之力。” 周若渊若有所思,星遥,明日.……
我明白。许星遥望着跳动的篝火,这一战,我自有计较。
许星遥打开竹筒,一股清凉气息扑面而来。浅青色的液体中悬浮着细碎的光点,如同将星河封存在内。他轻抿一口,顿觉一股清凉顺着经脉游走四肢百骸,疲惫顿消。
第二日清晨,天鼎峰上已是人声鼎沸。许星遥踏上擂台,发现青石地面上铺满了细密的青苔,苔藓间点缀着星星点点的蓝白小花,正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许师弟。瑶溪歌赤足而立,足踝银铃轻响。她今日换了一身月白劲装,发间别着的三朵蓝白小花流转着奇异的光彩,这些朝颜花最喜剑气,你且放心施展。
许星遥注意到她说话时,袖口露出的手腕上缠绕着细嫩的青藤,那些藤蔓仿佛有生命般轻轻摆动。更令人惊讶的是,她走过的地方,青苔会自动分开,又在身后重新合拢,仿佛在为她让路。擂台边缘的野草也在微微摆动,仿佛在呼应她的气息。
瑶师姐。许星遥抱拳行礼,寒髓剑镜在腰间微微震颤,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他声音不大,却让喧闹的看台瞬间安静下来:你我同属墨雪峰,虽然我修为远不及师姐,但师弟自忖若全力相搏,不论谁胜谁负都会损耗过甚,反倒不美。
瑶溪歌眉梢微挑:师弟的意思是?
我们各出一招。许星遥解下寒髓剑镜,若一方接不住,便算落败。如何?
瑶溪歌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会意一笑:师弟是怕两败俱伤?也好。
看台上一片哗然。裁判皱眉思索片刻,点头应允。
请师弟先出手。
那就请师姐先观我这一剑。
许星遥深吸一口气,连踏七步,每踏出一步,脚下的青苔就凝结出一朵冰花。七步之后,这些冰花竟然连成了一道简易的阵图。寒髓剑镜突然脱手飞出,悬在阵图中央。镜面折射的晨光经过冰花阵图的加持,化作七道凝实的剑影,所过之处,空气中的水汽凝结成无数细小的冰晶,从不同角度刺向瑶溪歌。这招融合了《灵雨调》的音律之道,每道剑影都带着不同的震颤频率。
他没有动用镜中冰剑,而是将全部灵力注入镜面。
寒镜,映心!
剑影如潮水般涌向瑶溪歌。瑶溪歌不闪不避,青玉短笛横在唇边。她吹奏的不是曲调,而是三个清脆的音节。随着笛声,她身前的地面突然隆起,七株晶莹的冰晶树破土而出。这些树木的枝干如同琉璃般透明,内部却流动着翠绿的光晕。
叮叮叮——
七道剑影分别击中七棵冰晶树。令人惊讶的是,剑影没入树干的刹那,树身内部的绿光突然大盛,竟将剑气转化为养分。树冠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出晶莹的果实,每颗果实里都封存着一道剑影的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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