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约定的半月之期,许星遥准时来到了千锤坊。
店铺内依旧保持着上次来时的那种清静与井然有序,钱掌柜正伏在柜台上,灵活地拨弄着一把乌木算盘,核对着一本厚厚的账册。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见是许星遥,脸上立刻泛起了熟悉的笑容。
“道友真是准时,您的那两艘灵舟,本店器师已然修复完毕,正等着您来呢。” 钱掌柜边说边放下账本,转身从柜台后方一个的储物柜中,取出了修复一新的霜雾舟与鬼刃快船。
两艘灵舟并排置于柜台之上,形态已与半月前截然不同。原本那些自己那些潦草修复的痕迹全都消失不见,船体光华灵韵流转,竟是比崭新之时还要显得精神几分。
尤其是霜雾舟,原本笼罩舟身的淡淡霜雾似乎更加凝实灵动,防护和隐匿之能大有提升。而那艘鬼刃快船,形制已大为改变,原本狰狞的撞角被彻底削去,船体线条变得流畅许多,颜色也改为深青,若非核心符阵未变,几乎认不出是原来那艘。
许星遥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仔细以灵识探查。他发现两艘灵舟不仅外伤尽复,内部的符阵脉络也被温养梳理过,运转起来异常顺畅,灵力损耗似乎比原先更小,驱动效率更高。这已然超出了单纯修复的范畴,带了一丝优化的意味。
“贵店器师果然技艺精湛,堪称化腐朽为神奇!”许星遥由衷赞道,爱不释手地抚过船体,“这修复效果,远超在下预期,竟是比它们完好时还要强上几分。掌柜的,贵店这千锤之名,真是名副其实!”
钱掌柜捻须微笑,颇为自得:“道友满意就好。不瞒您说,本店东家得知道友这两艘灵舟的底子后,特意吩咐过,说道友的这两艘座驾用料讲究,炼制手法也颇为不凡,值得店里好生对待,多用些心思。负责修复的李铁师也是位痴人,确实是多费了不少心血精心打磨了一番。如今能入得了道友您的法眼,那便是最好不过了。”
许星遥闻言,心中那丝关于此店可能与宗门有关的疑虑不由得又浮动了一下,但面上不显,只是欣喜道:“如此技艺,若是仍按原价支付,倒真是让在下有些于心难安了。掌柜的,你看是否需要再加些灵石?也算是在下对贵店器师这番额外辛苦和匠心,聊表谢意。”
他说着,便要从储物袋中取灵石。这修复的效果确实远超预期,在他看来,加付一些酬劳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不料,钱掌柜却连连摆手,态度坚决地拒绝:“哎呦,可使不得,万万使不得!道友,咱们开店做生意,讲的就是一个信字。既然事先谈好了价格,岂有事后见效果出色就坐地起价的道理?况且这也是本店份内之事,是器师该有的职业操守和手艺追求。说好了是多少,便是多少,多一块灵石,老朽也是绝对不能收的!否则若是让东家知道了,非但要重重责罚老朽败坏店誉,怕是连负责修复的李铁师也要跟着受牵连。”
许星遥言辞恳切,钱掌柜却异常坚持。他观对方神色,确无虚假客套之意,心中对这千锤坊的评价不禁又高了几分。
“既如此,那在下便受之有愧了。多谢掌柜,多谢贵店器师。”许星遥不再坚持,依言按照原先谈好的价格,支付了剩余的尾款。
钱掌柜清点完毕,笑容满面地收好灵石。交易完成,许星遥拱手告辞,将灵舟收起准备离开。
就在他转身之际,钱掌柜却出声叫住了他:“道友,请留步。”
许星遥脚步一顿,回身投去询问的目光:“掌柜的还有何事?”
钱掌柜脸上笑容稍敛,压低了声音道:“道友,我们东家之前说,若道友今日来取灵舟,办完了事,还请劳驾移步后院一叙。东家……他想亲自见一见道友您。”
许星遥心中一动,面上露出一丝惊讶和疑惑:“哦?贵店东家要见在下?不知所为何事?在下与东家素未谋面……”
钱掌柜呵呵一笑,解释道:“道友不必多虑,绝非什么坏事。东家他平日醉心于炼器之道,那日听闻钱某提及,说道友您眼光独到,见识不凡。东家或许是因此想与道友结识一番,交流些心得。东家平日深居简出,极少亲自见客,此番主动相邀,也是难得。”
许星遥心中念头急转。对方点名要见,若是推脱反而显得心虚。自己那日的试探虽被掌柜圆了过去,但显然引起了背后东家的注意。对方是敌是友尚未可知,但从那日法器风格和今日修复灵舟的诚意来看,即便真与道宗有关,似乎也并无恶意。况且,对方东家修为定然不低,若真想对自己不利,在这鸣潮阁地界,自己恐怕也难以走脱。
权衡片刻,许星遥道:“原来如此。承蒙东家看重,在下荣幸之至。那就烦请掌柜带路了。”
“道友请随我来。” 钱掌柜脸上笑容更盛,连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着许星遥穿过店铺侧面的一道小门,进入了后院。
前店喧嚣顿消,后院别有洞天。面积不大,却布置得极为雅致清幽。几竿翠竹倚墙而立,角落设有一口养着几尾灵鲤的水缸,地面铺着青石板,打扫得一尘不染。院中有一间静室,门扉轻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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